写完那封信之后仰躺在沙发上,靳逸嘉打开的星空投影灯将天花板原本的颜色覆盖。
感觉像躺在太空里。
任由目光发散地落在天花板上的某一处,他心里揣着一件事。
用掉办公室里留存的最后两张花草宣纸,几乎写得满满当当,却还是觉得在信里说的话意犹未尽。
不知道思维跳转到哪里,他将手臂横放在眼前,成一种毫无防备的姿势。
呼吸放慢下来,似乎在配合夜晚静谧而幽沉的节奏。
这一晚上都没太睡好觉,早上八点准时接到钟秋瑜的电话,叫他晚上吃饭。
今晚靳渺回奶奶家,钟秋瑜自然喜欢热闹,想把一两周没回家的靳逸嘉也叫回去。
靳逸嘉答应下来,从沙发上坐起身时,简单理了理衬衫上的褶皱。
在工作室忙到下午五点,靳逸嘉准时下班,开车回了一趟家。
他回家洗了澡又换上身新衣服,蹲着整理柜子里的瓶瓶罐罐时看到了那瓶洗衣珠。
额前垂着的发还在潮湿,一滴水顺着鬓角淌下来。
还没蘸湿领口,便被他随意抹去。
靳逸嘉目光晦暗不明地抿着唇角,顿了几秒将整理好的柜子重新合上。
顺手抄起旁边的毛巾,简单又迅速地把头发擦个半干。
现在头发的长度,已经和没剃板寸之前差不多了。
上身换上了件灰色兜帽卫衣,下身随意套了黑色工装裤,外套随意搭了件长款风衣,靳逸嘉单手指尖勾着串车钥匙出门。
驱车往环翠庄园走的时候,他总觉得心口处有点像被细线缠住的紧绷感。
冬天的夜晚在这个时候已经几乎黑透,任何一点光都变得明显又犀利,靳逸嘉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没有什么明显表情。
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以前他也觉得自己经历过再难过的事都挺能过得去,不较真,不钻牛角尖,做到哪步都没有什么不甘心。
一直是一个挺佛系的人。
怎么就偏偏对那一件事那么执着。
现在的他好像丧失了一部分保持理智的效药,掀起来的情绪犹如海水倒灌,有一段绵长的窒息期,他经受不住。
可能是因为再次碰上她,有那么近距离的交流,就不甘只局限在几步开外的距离。
不想成为被她世界规避在外的人。
可时间总是对尝过甜头的人幸福又残忍。
他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坚持多久不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