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应该不想你去小吃街那的,你——”
“安静点。”曾望恶心恶气地打断他,“一个个的都来说教,还有完没完了。”
周祺噤声,他看得出她心情很差。
操场周边仅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夜风一过,榕树就抖擞着还顽强留在身上的叶子,发出簌簌的声音。
曾望去小吃摊的时候把外套脱了,之后曾希出现她也没顾得上拿。
周祺把自己身上的棉衣外套脱下,悄悄地靠近她,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曾望正出神着,身上突然一暖,转头就看到周祺的脸。
他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解释道:“我怕你会感冒。”
曾望没拒绝他的好意,嘴上还不忘损他一句:“也不知道是谁在大礼堂睡了一晚就感冒了。”
周祺脸一热,急忙说道:“我现在身体比之前好多了。”
曾望扯了下外套:“明天感冒别赖我。”
“不会的。”
周祺见她神色稍有和缓,他也没坐回刚才的位置,就近和她并肩坐在了一排。
两人彼此静默了会儿。
“曾望,你会喝酒吗?”周祺打破沉默,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曾望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
“我会哦,是在我妈妈去世那段时间学会的。”
“那时候觉得很难过,就想自暴自弃,学着大人借酒消愁。”周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然后喝多了,酒精中毒被送医院里去了。”
曾望不知怎的有些想笑,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无端提起这个像是在影射什么。
“住院的那段时间外婆来照顾我,妈妈出了意外她也很难过,但是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开解我,我那时候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就像……”周祺看了眼曾望接着说,“外婆和我说的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好好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曾望心头一颤,突然明白他的意图。
“你不仅跟踪我还偷听?”
周祺有些慌。
“周祺,你是不是以为把你悲惨的故事告诉我就能感化我?我应该痛哭流涕改过自新?”
“曾望?”
周祺欲有所言,脑袋突然被什么东西罩住。
“别白费功夫了,你妈妈的死对我来说没任何意义。”
曾望狠下心说完这句话,下了台阶径直离开。
周祺蒙着头坐在原位,这次再没追上去。
☆、七十四
曾望辗转反侧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第二天一早又一直犹豫要不要给曾希打个电话。
她被她惹哭了,昨晚也一定一夜没睡,自己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
几番纠结,曾望最后还是没把电话打出去,昨晚她对她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她不能心软。
早读时,曾望照常踩点到教室,进座位时余光往后瞟了眼。
周祺低头看着自己的书,一动不动。
曾望拉开椅子,椅子脚在地上摩擦出声,她坐下后就摊开书趴在了桌上。
“曾望,出来一下。”
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朝里喊人,班里静了一瞬后立刻又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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