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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心湖连漪(1 / 2)

“他不是我男朋友啦,他是我的先生。”

狂欢之后,再重新开始规律的生活总要些时间调适,尤以第一天最提不起劲儿,特别的留恋与回味。

拌舲一早被挖起床上学,就楞坐于床上良久良久,发出哲学家的叹息:“人生如钟摆,一边是欢乐,一边是眼泪。”青戈笑斥:“你再不动,要哭也来不及了。”

不得已只好坐上车去上学,懒洋洋的。到学校发现跟她有一样“症状”的不在少数,询问之下都是有过狂欢夜的同好,其余和平常没两样的同学想来皆不兴这一套,还真觉得那些人没味儿。

早上的课大家都上得漫不经心,临时抽考的成绩不问可知,好容易盼到中午,吃便当时几个谈得来的围坐一圈大谈圣诞节之美妙。歌舲听她们说的皆没她精采,而且不像她亲手布置且又做了女主人,不免有点得意:要是她们晓得我结婚了,更会吃惊呢!不行,等上大学才能公开。

问题是,她考得上好学府吗?青戈在了解台湾的升学管道后,不得不担点心。

她在校人缘不错,只是不太用心于功课,往往考个不上不下的二十名,当初转学时校方看她在高雄女中的成绩也只平平,犹豫过收或不收,最后青戈捐了五台电脑给学校,才顺利入学,这事歌舲并不知晓。

她总是说:“上学不讨厌,可是有些课我不喜欢,随便念一念就好了嘛,等联考前再做冲刺,放心啦,我一定会考上。”她喜欢数理,却懒得背诵文史,成绩老是不好不坏。考高中前,她爸妈可一点信心也没有,悄悄打听美国的高中入学手续,她知道了就大发脾气:“我不做小留学生,绝不!”闭门苦读一个月,以第十六名考进雄女。

青戈希望她明年大考也能如此幸运,他也不愿夫妻一分开就是四年,何况他不以为歌舲异国求学能够开心的适应,她始终热爱亲族生活,乐于受人围绕。

吃完便当,用功的便拿出参考书,歌舲和两位同学一起上?社,今天轮到陆双琪请客,她们各要了一瓶果汁或可乐,边吃边走回教剩空庠诩依锾坡杪杈不许她这么做。

三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开始谈论男孩子。

尤芷君说:“真希望快点上大学,我要虫虫烈烈的大谈恋爱。”

陆双琪含蓄些。“找到知心者才好呢!拌舲你说呢?”

拌舲微笑。“我不行啦!他会生气?。”

“他?”尤、陆大叫,开始做逼问状。“他是谁?赶紧从实招来。”“你在高雄的男朋友吗?”“你们有多亲密了?”“他是不是大学生?”

拌舲笑着逃开,追逐间,奔向教室,看到一名高个子男人站在教室前,她意外地大叫:“雅贵哥哥!”

雅贵想到自己将做的,非常局促不安。

尤芷君和陆双琪已联手笑闹:“他就是你男朋友啊!”拌舲嗔道:“不是啦,你没听我明他哥哥啊!”她问雅贵:“你来学校做什么?”

“我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那么多女生好奇的打量他,雅贵也没胆马上做出什么来,听到钟声响,他道:“你去上课吧,我走了。”颠颠倒倒去也。

看他那副拙相,几个女孩笑成一团。

“暧,”尤芷君抿嘴笑道:“他满帅的,真不是你男朋友?”

拌舲打她一下。“说不是了嘛!我的他呀,比他年轻,比他有学问,而且非常能干,对我更是没话说。”

“订做的吗?”陆双琪打趣。“哪有人又年轻又能干?”

“你以为年纪大的人才能干吗?才不呢,一个人的才干是天生的,只有经验是累积的。”歌舲很懂事的道。

“帅不帅?”

“我觉得他很顺眼,但一般人恐怕不会觉得他英俊。”

“好可惜哦!”尤芷君叹道:“要是我,我要选又帅又能干的。”

“要那么帅的干嘛?好让别的女孩跟你抢啊!”拌舲皱皱小鼻子。她也有过“白马王子”的幻想,然而青戈使她对“白马王子”有了新的看法,简单的说,就是看对眼而已,若是不来电,再好的条件也无用。

***

放学前,雅贵用电话聊天方式拖住杜渔十分钟,然后自公用话亭跑到大门前等候,十二分钟后歌舲轻快的走来,估计杜渔将晚十分钟到,他忙向前招呼。“嗨!”

拌舲大奇。“你怎么又来了?”

“接你放学啊!”“杜叔叔呢?”

“他临时有事,我就自告奋勇来了。”

“可是我没见过你开车?!”

“放心,我会开车。”

雅贵焦躁的气色太过明显,歌舲正要开口,这时候一辆蓝色小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雅贵急道:“这是我朋友的车,他下班顺道过来,答应载我们回去。”深色而又封闭的玻璃窗教外面的人无法觑见车里的情景,歌舲觉得奇怪不想上,但雅贵已拉开后座的门推她上车,他自己正要坐进去,突然间有一只巨掌使力在他肩上一按,雅贵跌出车子,还没弄清情势,那辆小车已如脱弦之前,瞬间无影无湣

雅贵张着大嘴半晌合不拢,喉头“荷、荷”颤动,发出动物般的低嘎“歌舲歌舲”正当他惊觉上了范诚的当时,又有一辆同款同色的小车子行来,范诚将头露出窗外,喊他:“喂,人呢?”

“你?什么?什么?”他结结巴巴不成句子,拚了老命也要捉住范诚搁在窗缘的右臂,厉喝:“你不守信用!你把歌舲带到哪裹去了?”

“我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你神经病啊!我还问你人呢?”范诚第一次干这勾当,人也紧张。“喂,她是不是还没出来?”

“我明明看你把她载走了。”

“我哪有?我跟尤大哥算准时间来!”

“那刚才,歌舲歌舲被谁载走了?”雅贵不自觉的颤抖,藉由手传到范诚身上,心头微凉,两人已经感觉到在他们周围酝酿的厄运。

“先上车!”范诚混过,精明多了。“赶紧上车!”

雅贵六神无主,只有听凭摆布。

到了尤新住处,三人一对质,才知被人摆了道。

可是,有谁晓得他们的计画,突然半路杀出程咬金?是这三人中的哪一个?范诚疑心雅贵,因为他胆小有可能中途变卦,让杜渔接走歌舲,伪装被绑。雅贵怀疑范诚,因为他人手多,演一出釜底抽薪,将他踢出圈子,独占成果。

利之所驱,可以化敌为友?之所在,可以反目成仇r岳合者也以利分,此时他们嘴里不讲,内心互相疑忌。既然谈不出结果,只好分道扬镳,却不免互相告诫严守口风,以免惹祸上身,其实谁心里也信不过谁。縝r&gt

雅贵步行返家,愈想愈觉心情沉重,脑子里一团浆糊,此刻他倒希望歌舲已然在家,照常享受她的玫瑰花茶。

事实上幸运之神似乎不肯眷顾他,回家第一件事便是醒桠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下周起在高雄有一连六场表演会,她已争取到,所以明天起她将不在家。

她安慰他:“今晚和明天早上我完全属于你。”

他问她:“不能不去吗?”因为歌舲的事,他非常害怕,老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异常渴望有人陪伴。

醒桠摇摇头,不过态度温存。

两人在房里待了一个钟点,直至有人敲门。雅贵有了自暴自弃的心理,也不在乎别人知道他在醒桠房里,出来应门。

杜渔不露惊讶的表情,只是请他下楼。

雅贵刺他一下:“你这人深藏不露,怎会甘人厮役?”

杜渔没有表情。“没本事的人只好深藏不露,因为根本无啥可显露。”

雅贵脸一红,迳先下楼,没瞧见醒桠已打扮好出来,杜渔跟她说:“歌舲小姐失踪了。”醒桠不说二话随他下去。

客厅里,江清戈独据一方,唐肖球、钟雅贵、朱醒桠、唐瓦各自落座,杜渔站在沙发后,唐艾爱立在茶几旁。

“二十五分钟前,”江青戈开口了。“杜先生打电话到公司,说他接不到歌舲。现在请他将详细情形再说一遍。”

杜渔道:“今天我比平常晚九分钟到学校,等不到歌舲,进学校寻问,她的同学说她已经走了,并且告诉我中午有一位男子到教室找她,听形容很显然是钟雅贵先生,我又想起我按时去接车之前,钟先生曾给我电话,聊了大约十分钟,全是些言不及义的话,于是我有点疑心”“对不起,钟先生!我开始走访附近的路人与商家,因为接车的父母很多,不见异状,不得要领,又打电话到歌舲可能去的地方,也说没见她人,所以我怀疑她失踪了。”

朱醒桠听不出异样。“你们也太紧张了,说不定她正在逛街看电影呢!”

“歌舲并不爱逛街呢,哪一次不需要人接送?”青戈声音很微弱的说:“她就算去逛街,也必会先回家换掉制服,我简直不能想像她穿一身难看的冬季制服在街上走来走去,这在她是天大的丢脸行径。”

唐艾爱严肃道:“歌舲小姐很有教养,不会让人这么担心。”

青戈问:“钟先生可有在放学时去找歌舲?”

“没有,没有。”雅贵摇手摇得那样认真。

“你中午去见歌舲有事吗?”

“没事!”他反驳。“你在怀疑我吗?”

“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有何奇怪的?我刚辞去工作,顺路去探望歌舲,不想会发生这种事。”

杜渔直指道:“你的解释漏洞百出。第一,你不是刚辞去工作,那是一个多礼拜前的事。第二,你以前工作的地点跟学校是反方向,完全不顺路。第三,我一直难以释怀你为什么用电话耽误我十分钟?是巧合吗?”

“当然巧合!你你以为我会去绑架歌舲吗?”

“绑架!”杜渔以锐利的眼光看住他。“为什么从你口中说出‘绑架’两字?是不是你看到什么?歌舲放学时你在附近是不是?”

“不是!不是!”雅贵急忙说,口沫四溅。“我只知道歌舲曾被绑票过两次,所以她一失踪我就想到那方向去。”

有人冷笑。

“连她五岁和八岁所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你的调查不可谓不深入。”青戈扬起眉毛,毫不掩饰他的讥讽。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竟将箭头全瞄准我!我做了什么?只因我去学校一次,和打了一通电话?”雅贵滔滔为自己辩护。“我曾以为歌舲是我的妹妹,在接她同住之前,对她想多方了解又有何不对?这也成了把柄吗?”

“不。”青戈深思地眯起眼睛。“我们是太心慌了。”

雅贵为表示大人大量,并未缘杆而上再做激动之举。

醒桠调解。“也许等一下她就打电话来了。”

雅贵附和。“对呀,十几岁的女孩正值叛逆期,哪有不来点新花样,平常规规矩矩回家,偶尔单独行动也不错。”

他愈说使得青戈更加心烦,躲到书房等电话。

夜深了,唐太太第二次送晚餐进去,青戈只喝咖啡,唐太太劝他多少吃一点,唐瓦为他做了一盘他在美国常吃的义大利面。

“我吃不下。”他忧愁地说:“我很担心万一真是绑票,歌舲不知道会不会唐太太,你知道歌舲有超能力吗?”

“我知道,但没见她便过。”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歌舲她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而且每使用一次都将消耗她很大的精神,总之,她是位不成熟的超能力者,所以我劝她别在人前显现,一般人对异能者既心羡又怀有恐惧与不信任感,她明白而且也答应了我。但现在,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若真又遭胁迫,会不会一怒之下放出能量,那股可怕的破坏力”青戈拿掌盖住脸。“我委实不敢想像!”

“先生,”唐艾爱忧道:“太太的情况真的不好吗?”

青戈摇首不语。

这一晚谁都没能睡下。雅贵尤其确定歌舲是真遭绑票了,他想提供一点线索,唯恐把自己牵扯进去而隐忍不发。

拌舲一夜没有消息,也无人来电勒索,因此没办法报警,失踪未过十二小时,警察也不会受理。

醒桠支撑不住,歪在雅贵肩头睡着了。雅贵却合不上眼,杜渔一晚不放过他,目光紧捆着他,天将明之时,他终于发出恐怖的叫声:“我什么也没做,你别再这样盯着我看。”将醒桠也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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