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再次睁后他神情不变, 长睫垂落交织出阴影更显眸光锋锐,如打磨后的寒刀, 可仔细一看,颤动的眉梢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路卿抬起眼,看气势低沉冷然的雌虫,略一想就知道他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毕竟在年龄尚小的时候,发现他情绪低落的雌虫也是这副表情。
那时他还是8岁,当他拿着好不容易背完的书,高兴跑来找父亲,正好撞见艾勒特站在父亲身边,而对面是两位陌生的客虫。
“雄父……我……”
路卿没有看清父亲使的眼色,小手紧紧环着书,紧张地仰着头,瞪大了眼睛,直直看向前面的陌生虫。
一切都那么凑巧,对面的客虫一贯喜欢小虫崽,看路卿又软又白,临走前一下子起了逗弄的心思,微笑着问他:“小雄子找雄父来做什么呢?”
“我来……我来找雄父,背书。”
“背书?”
陌生虫几步走近,眯着眼睛俯下身看向路卿手上的书,当看到封面上的那一排字后,惊讶地说:“这本可是高级课程才有的内容,你都记下来了?”
“嗯。”路卿怯生生地瞅他,那是一个长有胡渣的中年雄虫,看起来眉毛粗长,肚子圆滚,脸凶巴巴的,戴着眼镜,语气却很和善。
陌生虫笑着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顺便问了问题:“第一次平权行动是谁发起的,崽崽知道吗?”
“是……艾森罗少将。”路卿小声地说:“因为不满帝国的……强制分配制度,所以引起了第一次平权。”
陌生虫又问:“那崽崽知道,贝坦耳湖事件发生的时间,以及全帝国第二次制度改革是在什么时候吗?”
“是3369纪元,和3424纪元。”
陌生虫多问了几个,眼神逐渐发生改变,直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路卿只是把书抱得更紧了一些,咬着唇没有说话。
陌生虫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顶:“崽崽说的已经很好了,能把这么多历史记下来,还有自己的看法,很不容易。”
他站起身,看向脸色不好的老洛克,笑眯眯道:“小雄子很聪明,正好我这有个帝国大学的推优生名额,如果阁下愿意的话,十八岁可以送小雄子过来上课,我们政院还是很需要这样的虫崽的。”
老洛克对此并不感到高兴,但还是勉强扯了扯嘴角故作喜悦地说:“那就谢谢李院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