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韧的、修长的脖颈,能看见攀沿而上的青色血管,如同他在星际外饿极时一刀便刺入喉口喷涌出漫天鲜血的雪白小鹿,那么脆弱而苍白无力。
艾勒特的目光落在那纤细的血管上,真的怕自己太过用力将易碎的花瓶折成无数块细碎的渣碎。
这和军训时远不相同,会受伤。
路卿手握成拳,又松开手掌,感受肌肉收缩与松弛下的力度。他是课上为数不多想要学出真东西的雄虫,盯着艾勒特的双目多了几分认真和慎重。
“好。”
路卿话音刚落,身形极快地掠向身前的雌虫。
他如一道移动的光影,刚脚掌落地看准时机一拳挥出,带出与艾勒特先前一般的拳风。
艾勒特眼底流露讶异,路卿挥出的力度并不小,他能挡住,但也会受到一些轻伤。而时隔不到一秒,下身传来的咧咧劲风昭示着横向扫来的横踢。
路卿在艾勒特动的那刻立刻收回腿,再一次踢向他的下身关节,声东击西外加连续不断地两次横扫,将课程上说的假动作完美还原。
艾勒特堪堪躲过这一系列接连不断的动作,意识到路卿的底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扎实,态度发生改变。
……
莱登注意到训练室一角这对有来有回的对手,老大有意收敛力道,但盖不住对面雄虫动作的矫健与犀利。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不在力量上硬碰硬,专挑薄弱点攻击,而且速度迅急勇猛,不像是只养在温室中的雄虫。
路卿学得杂,但其实并没有想过学武。
雄虫本就是圈养在舒适地带,等着雌虫为其拼命的存在,他们弱小又精贵,体力本就不如雌虫,有健壮强大的雌虫在世,为何要踏出舒适圈,一身臭汗累死累活地学习格斗技巧?
几乎全星系都将这点当作是理所当然隐藏在潜意识的常识,被关在家中的幼小雄虫自然也没有动过学武的念头。
这是路卿的爷爷路裕丰逼他打下的基础。慈祥的爷爷只有在这件事上格外坚定,每当路卿能回到院子探望他时,他就会教路卿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和弱小来麻痹敌手,做到出其不意。
那本武学书,也是路裕丰在死前交给他的东西,临终遗言包括将武学书的前章学尽的要求,路卿偷偷在雄父和继兄不在的时候学习,因为他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
一只雄虫学习格斗,那是离经叛道,丢虫现眼,他很清楚。
莱登暗暗称奇,真是活久见,竟然有这么厉害的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