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四收到了肖砚的信。
信不长,事情却不少。
肖砚在信里按照时间顺序简洁地叙述了三件事:第一件,他们顺利抵达光州,查明松果的仇人也就是现任的天问阁阁主好色,跟当地的一名魁是相好。于是他们设法潜入了魁的居所,让魁写信将那人诱骗过来,由松果亲自将其手刃。
第二件,杀了天问阁现任阁主之后,一行五人提着他的头颅返回天问阁。在楚云一众旧部的拥戴下,松果成了新任天问阁阁主。
第三件,梅行之在一场刺杀中为了保护长孙静虚身受重伤,梅知雪正在照顾他。
信的末尾,肖砚说松果虽然接了天问阁,但并没打算留在光州。他们正在讨论对天问阁的计划,等一切事情处理好之后,梅行之那边也脱离危险,五人会一起返回黄粱县。
顺便提了一嘴,松果在天问阁接生意的记录中,翻出了这次刺杀孟常怀的雇主,是自河东道前去光州的一名商人。那人了千两金,要孟常怀的命。
但是等他们几个顺藤摸瓜找过去的时候,那名商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返回河东道了。
十四举着信,左丘玥靠在她肩膀上,两个人都能看见。
看完之后,她轻轻把刚好写满一页的信纸折起来,塞回了信封里。眼眸微转,瞅了肩膀上的左丘玥一眼。
正好捕捉到他一个笑容。
“真能折腾啊。”十四把信封随手放到了旁边,抬手捏了捏太阳穴。
趴在他肩膀上的左丘玥笑出声来。
“你还笑。”十四转头,对他表示不满。
“这才是我们的儿子。”左丘玥看到信中轻描淡写的种种惊险,也担心。
但是他同时也从字里行间看出肖砚写这封信时的得意和愉悦,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那孩子又想装平静,又不想掩藏内心之得意的表情。
要是此时他就站在他们面前的话,大约会一边乖巧地跟十四解释他们没有冒险,行事之前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同时还会满脸期待,想从娘亲这里听到夸奖。夸他胆大,夸他能干,夸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十四看着左丘玥一副与有荣焉的自豪模样,肩膀一挪,让他的下巴抵了个空。
“你明明也很高兴的。”左丘玥又凑了上来,“我知道。”
十四故意跟他使小性儿,知道他凑过来又要躲。
但左丘玥这次没用下巴去扣她的肩膀,而是直接打了个滚儿,霸占了十四的大腿。
天气渐冷之后房里铺了羊绒地毯,夏天用的木质坐具被替换成软和的沙发。两人原本一起挤在一张包裹兽皮的懒人沙发里,现在十四还坐在上面,左丘玥却滚到了地摊上,把她的腿当成了枕头。
两个人在外人面前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但是关起门来只有他们自己的时候,又会肆无忌惮地尝试人可以有多不正经。
“我能够想象阿砚写这封信的时候有多开心。”左丘玥仰面躺在十四腿上,望着她比一般女子要更有棱角一些的下颌骨,“看信中说,他们应该不会很快回来。要不你给她写封信,夸夸他?”
“夸人还是你比较在行。”十四不咸不淡道。
“哦,也对,那我来写吧。”左丘玥就像没听懂她的意思,立即接道,“待会儿就去写。”
“你……”十四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使了一点儿劲儿,“你就不怕把他宠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