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筷子给我,我自己吃。”
跟吃毒药似的吃完一根蔬菜,抬起眼看见季清正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莫名的欣慰。
沈寂忽然感觉身上一冷。
他刚刚似乎从那欣慰里,看出了一点诡异的慈爱。
但当他再去看时,那慈爱已经消失不见,再见已是季清惯常的冷淡神情。
“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沈寂赶紧摸出手机。
太怪了,还是把钱给季清后让他走吧。
“不用了。”正在收拾餐具的季清回过头,眼神带着点责怪:“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沈寂忽然觉得,这地方要待不下去了。
出院之前,医生给他做了最后一次检查。
“席言呢?”沈寂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花园,管家笑眯眯站在他身后。
席言那么爱装,不管有没有人看着,总要装作自己是个好父亲,他这样的“好父亲”,儿子出院这样的大事,怎么会不来呢?
“先生晚上有个聚会,所以不能过来。少爷,先生特意让我来接你,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晚上的聚会,下午就来不了了,呵。”沈寂看了看天色,现在离晚上还早着。
管家没有犹豫:“也许是要提前处理掉之后的工作,毕竟先生总是很忙的。”
听着管家接连的维护,沈寂有些恼火。
他不明白席言为什么装得那么好,让那么多人都喜欢他。
三十多岁的沈周南,商场浮沉半生,对什么都看得透透的,却为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疯狂。
席言卧室和书房的每一处,所有的家具、每一个细节,全都由沈周南亲手把控。
就算坏了,也要换上和之前一样的东西。
他死了快三年,房间里的布局还和之前一模一样。
像是打造了一个名为沈周南的囚笼。
席言撑着手,看着桌面上的手机。
两小时前,他收到一条短信,对方是一串陌生号码。
但对方明显认识他,一开头就写了他的名字。
【席言,我是白宣,我回来了。】
五分钟后,也许是没收到回信,对方再次发来短信。
【下午两点钟飞机落地。席言,可以跟你见一面吗?】
依旧没有收到回信,对方这次明显急了。
【你还在怪我吗?对不起,当初是我不辞而别,但我有苦衷。】
【求你,我想见你,跟你解释清楚一切,别不理我。】
【别不理我,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