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叠好被子又把自己的衣服放进柜子,余光看见那几件苏母带来的衣服,差点忘了把它们收起来。
衣服很漂亮,有浅绿色的束腰荷叶边连衣裙、清新的碎花裙、藏青长款百褶裙、白色的灯笼袖上衣……可她不是那个哄两下就好的小孩了。
苏晚三下五除二的拿了个布袋装好,和昨晚整理出来的那些多出来的东西放在了一起,准备找时间交给苏聪,随后穿戴整齐趿着拖鞋出门,转了一圈,院里和隔壁房间都没人,但傅白榆的东西还在,应该不是走了,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跑哪里去了。
摇了摇头准备去洗漱,在卫生间简单泼了些凉水洗把脸,她对着镜子发了许久的呆,虽然不想他们闯进自己的生活,可现在都没有傅望舒的病重要。
她带给他的,她狠不下心……
听到院里有敲门声,苏晚从手上取下皮筋三两下将头发利落扎在脑后,走出卫生间,清晨带着草木气息的清新空气随风吹入鼻息,扎起的黑发被风吹起。
开门后入眼是肌理线条明晰的上半身,偏白的皮肤紧致,几条结痂的疤痕,在阳光中蓬勃的荷尔蒙扑面而来,清晰的腹肌,紧窄腰身,傅白榆身后还背着一捆柴,手上提着什么东西……
苏晚微抿着唇,桃花眼微上挑,随后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睫毛安静垂着。
这人也不怕被人当流氓抓起来。
视线对上一旁的傅望舒,她可算是知道傅白榆消失的上衣跑哪儿去了,他穿着拖地的黑衬衣,手上抱着自己的衣服,脸上还有肉粉色的新鲜伤口,头发也湿漉漉的,苏晚心头微颤,忙问道:“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不小心摔跤了……”傅望舒声音显得有些低,可怜眼巴巴的盯着她。
傅白榆对上苏晚责备的眼神,对她轻声解释道:“刚刚和我出去逛了逛,因为不熟悉路况,不小心让小望掉小沟里了。”
苏晚无语地瞥了两人一眼,“先回去洗洗,把衣服换了。”
带着小孩快步回到房间,见傅白榆也跟着进来了,苏晚忙把人支走,“你进来干嘛,先去给他烧水呀。”
莹白肌肤晃得她眼花,也好看的要命。
“好,你先吃点东西。”傅白榆放下手里那袋东西后,背好身上的柴准备离开,他进来的目的也只是想把早饭交给苏晚吃,没穿上衣他也有些不自在。
苏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白榆下意识打断她,带着些许无措,“我先出去了。”
生怕晚一步就听到苏晚拒绝的话。
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一旁的傅望舒开口了,“妈妈,这是爸爸给你买的早饭,芝麻馅的包子,我们已经吃过啦。”
苏晚哦了一声,“好吃吗?”
傅望舒点头,生怕妈妈不相信,语速奇快的回道:“好吃的。”
不过苏晚没打算现在吃,她要先找到之前装修时受伤买的药水把他伤口处理一下,看着不然她看着老是觉得不得劲。
不过傅望舒不知道,小心翼翼的问正在找东西的苏晚,“不吃吗?”
“等会吃,你先到我面前坐好。”她让傅望舒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上前一步,靠在桌子上拿毛巾替他擦干净湿漉漉的头发,又用清水给他伤口周围擦干净,擦了消毒水,药等他洗完澡再涂。
傅望舒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直到一侧的脸庞被伸出的一根手指,轻轻碰了下,“疼吗?”
她语气里下意识地就带着安抚的意思。
语气太过温柔,傅望舒回过神来,唇角的笑意转瞬扬起,抬起头糯声糯气对妈妈道:“不疼。”
小孩脸上的皮肤太嫩了,随着时间流逝看上去愈发严重了,一小块擦伤周围已经红肿。苏晚挑了挑眉,怎么可能不疼?不过伤口处理好后,房间变得安静下来。
闲来无事苏晚便出了门,用院子里的水龙头洗毛巾,视线一瞥,无意间注意到那零星几个红了的草莓,走了过去。
妈妈出门后,傅望舒脸上温柔的指腹触感仍旧明显,不自觉的用小手碰了碰那里,有些不自在的蜷缩了下手指,那种温暖感觉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想他会记好久好久。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傅望舒不小心按在伤口处,轻微的“嘶”了一声,快速地收回了手指。
“手不要摸伤口,也不能碰水,知道吗?”苏晚拿着手里洗干净的草莓进门,自然是看到了他刚刚的举动,立马叮嘱道。
这句话让小孩白玉似的脸庞泛起了薄红。“嗯。”
苏晚注意到他的脸红,笑了笑,原来和其他小孩儿一样好动啊,自尊心还强,会脸红,她把几颗草莓垫着干净的手帕放在书桌上,自己小口咬着一个,另外一个递给了傅望舒。“喏,给你吃。”
纤长玉指拿着红艳艳的草莓,煞是好看,傅望舒愣怔,看着那颜色好看的草莓,好奇地低声问道:“妈妈,这是什么?”
苏晚看到他睁圆眼睛,迟疑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解释道:“这是草莓,吃的水果,我尝过了,很甜。”
见他迟迟不拿,只好抬手把草莓放到他嘴边。
傅望舒小口咬住草莓尖,从苏晚手里接过自己拿着吃了。
“好吃吗?”这个季节草莓早就下市了,现在能长出几颗也算是幸运,草莓苗还是她买菜种的时候菜农送了几颗,个头小味道甜甜的蛮好吃的,她这也是第一次吃自己种的草莓。
“嗯,很甜。”
傅望舒吃得眼睛亮晶晶的,单纯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再对他好点。苏晚吃完嘴里那个没再吃了,忍不住频频打量他,脸颊有点婴儿肥,一颗小小的草莓也要分几口才能吃掉,吃东西时跟个可爱的小仓鼠一样,吃到好吃的会一脸满足。
由于她的视线过于专注,小孩儿察觉到了,但当他抬眼对视时,苏晚已不自然地转移视线,漫无目的地整理着书桌上的东西。
桌上堆着些高考书,她有好些天没看了,好在她志不在今年,最近也没精力搞这个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赚钱给孩子治病,苏晚想了想就把书收进了柜子。
见傅望舒望向放在角落的小提琴盒子,他应当对这个还蛮好奇的吧。这么一想,苏晚把盒子打开放在桌上中央,拿出琴熟练的调音,双眸微抬,“这是小提琴,一种乐器。”
她前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靠拉小提琴在国外讨生活,教学生,去餐厅表演……直到手术后伤到了神经,再也拉不了,也失去了生活来源。重生后也不是没想过靠这个技能挣钱,可现在很多家庭温饱问题都没解决,哪有闲钱学艺术,谁找她学啊,又不是什么大师。
调完音后苏晚简单拉了几个音,便听到傅望舒抬手鼓掌的声音,他鸦羽般的睫毛下眼底盛满星光,“妈妈,很好听。”
苏晚垂眸,嘴角微弯,拍什么马屁啊!
不过来着于眼前小孩的夸赞终究和别人是不同的,这种感觉很是新奇。苏晚轻轻一笑,她重新缓缓将手搭在琴弦之上,紧接着,修长干净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琴音如流水,一首轻快的乐曲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