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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庞策]江山美人作者:灵落红尘

第24节

庞统接过檀木盒子,缓缓地走向案桌,坐定之后,迟迟不敢打开,他怕。

许久之后,等到所有人都在为公孙策的离去而伤心欲绝的时候,庞统轻轻地打开盒子,盒子里有许多画,还有一封他从未见过的信,他犹豫片刻之后,最终小心的打开信封,直到这一刻他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他边看信边任由那心痛的泪水肆意挥洒。

庞统:

百尺冰泉,纵身一跃,自此心眸相许。寒庭密室,轻轻相挽,而今朝朝暮暮。月下相酌,款款深情,往后心心念念。边关塞外,天涯咫尺,方知相思入骨。

念,入骨血,实已灵药难医。思,入心扉,恐那情关难渡。

不曾想过,终有一天也会为情所伤。从未料到,百转千回竟是如影相随。也许经过了方知情深,爱过了才知缘浅,如果重回谷底,你还会轻身跃下,取我真心?如果不曾相识,你还会跋涉千里,暖我情意?

重逢是怨,倾情是债,怨也好,债也罢,既已知晓缘由,何苦久久纠缠。进不得,退不得,既知无望长久,然只能泪眼相忘。

缘起缘灭,终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分分合合,到头来也逃不脱凡世俗情。虽有千般唯愿,万般不舍,终落得天上人间,人鬼殊途。如百年之后,岁月安好,只求能香茶一盏,青烟一缕,慰藉那黄泉之下淡薄轻鬼。

望来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保重!

公孙策。

他从未亲口承认过对他的情,原来并不是他无情,而是他已经知道了结局,但是他却不知,自己也已然知晓结果,可仍对他情难自禁。

他知道他有很多顾及,礼教,人言,道德……,但是他可知,为了他的顾及,他可以抛弃所有,只求他能回应自己。他要的并不多,只求同进同出,相濡以沫,但是现在一切的梦想都已破灭,他后悔自己没有霸道地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并将他深深地囚禁在自己的心海,让他挣不脱也逃不走。

庞统看着手中的信,泪如雨下,此时此刻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心意,那份对自己的情,那份隐忍时的痛,他将信紧紧的贴近胸口,看着塌上逐渐失去生气的脸庞,心里的痛如决提般喷涌而出,侵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血肉,并深深地扎进骨髓。

自此之后,世间再无飞星将军庞统,有的只是被人夺去了魂魄的冢中枯骨。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放后记和番外。

☆、后记

明浅并没有将张园一起送回西夏,张园如若回到西夏,必然还会引起西夏跟大宋的又一场战役,于是他半路就解决了他,并造成是耶律俊才授意的假象,成功的挑拨了西夏跟大辽的矛盾。

秋儿在到达西夏的第二年就郁郁而终,他辜负了公孙策,辜负了朱雀,每时每刻他都生活在深深地自责里,他后悔当初回大辽找寻自己的亲人,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回去,那么他还是朱雀身边那个傻傻的孤儿,也不会落得客死异乡的结局。

公孙策死后,庞统带着公孙策的尸体一起失踪了,朱雀则被派往边境着手与西夏的和谈

庆历四年,李元昊同意和谈,日益虚弱的马大夫见到朱雀,就知公孙策已死,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他担心一旦仙游,李元昊便不受控制,那时候大宋怕又要祸起边疆。

朱雀知道庞统和公孙策想看的是国泰民安,老百姓安居乐业,于是他决定终身镇守边疆,完成他们的遗愿。

同年大辽与西夏在河曲大战,西夏胜,大辽败。

庆历六年,马大夫卒,至始至终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马大夫。

李元昊于同年性情大变,荒淫无度,滥杀无辜,终于在庆历八年初被儿子杀死于内殿,自此一代备受争议的枭雄黯然落幕。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篇番外,一个小时后放出

☆、番外篇

公孙策感觉自己睡了好久,久到让他觉得醒来后浑身精神,他看着外面耀眼的阳光,觉得身心都是暖暖的,既然身体恢复的如此好,那么自己应该去找庞统跟他说清楚了吧?

一转身,只见庞统歪倒在案桌上,轻轻地抽泣,他觉得奇怪,就站起身向他走去。

“庞统,庞统。”可是不管公孙策如何叫唤,庞统都好像听不见一样,依然趴在案桌上一动不动。

公孙策想要将他推醒,但是却发现不管自己如何用力,都无法触摸到他,手划过他的身体,缓缓掉落,再试一次,还是如此,正在纳闷地时候,外面有人叫道:“将军,灵堂已经设好,你……”

庞统缓缓地抬起头,憔悴的脸颊让公孙策心头一痛,他真想开心地告诉他,自己没有死,自己就在他面前,但是接下去来人的一句话,却让他怔在当场,不知所措。

“既然公孙公子不能死而复生,将军你也要节哀顺变。”

死?我死了吗?

公孙策不敢相信的伸手去拉庞统,但是自己就像幽灵般始终无法触摸他的身体,难道自己真的是留恋尘世的一缕魂魄?

直到他看到那躺在棺柩中的自己时,他才确信自己真的不过是死前那一点点对人世的痴念罢了,终究是要被黑白鬼带去走奈何桥,喝孟婆汤,也终究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他不想去,他不想一个人去。

于是他为自己寻了一个好去处,一个既可以让自己跟庞统在一起,又不违背道德礼教的好去处,只是他不知道,当他去了之后,还能不能记得他,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

……

张家二小姐今日成亲,张府欢天喜地,张灯结彩。

张婇兰是城里最漂亮的女子,但是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待字闺中。

城里的人没人相信,原本奄奄一息的张家二小姐,居然一夜之间奇迹般的好了,跟常人无异,为了表示对治好女儿病的袁大夫的感激,张老爷宣布将二小姐嫁给袁大夫的儿子袁皓。

张婇兰虽然从没见过袁皓,但是也曾听人说过,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知书达理的儒生雅士,想必自己嫁过去也能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袁皓果如张婇兰所想的,对她宠爱有加,言听计从,转眼他们的一双儿女也已二八年华,大儿子袁卿祖偷偷地跑去军营,并跟随大军亲赴边疆,致使袁皓心生自责,几年之后就撒手人寰。

袁卿祖回乡的时候,已经是庞统身边的一员将军,虽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但是功成名就,也算是福泽袁家。

张婇兰第一次见庞统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奇怪,他总是用一种怪异地眼神看着自己,且还莫名其妙地问她,身上为何有兰花香气?

这香气自从自己病好之后就一直都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自身散发香气,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所以这些年来她也习惯了。

庞统第一次见张婇兰的时候,他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这是他身上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但是为什么现在会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上出现?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自此之后他对袁卿祖就更好了。

随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不再去边疆,而是留在汴梁休养,他不时会让袁卿祖将他母亲接进王府,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她身上的气息,还有每次跟她聊天时的那种熟悉。

“如果你是一个男人,想必也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吧?”

“我才不做什么将军,靠打打杀杀取胜算什么本事,我要是去边疆,那就用智慧,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原来你只想做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啊。”

“什么百无一用的书生啊,偏见,纯粹的偏见。”

……

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跟你如此相像,但是我希望她真的就是你。

晚上庞统做了个梦,梦里公孙策来见他,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死,只是换了一个皮囊而已,聪明如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

第二天庞统没能起身,他的身体已经消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对袁卿祖说道:“把你母亲叫来吧。”

他支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等到张婇兰的来到。

“我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却不知道你自己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但是我欣慰的是,最后终究是我先去奈何桥边等你。”

张婇兰不明所以地看着庞统,心里升起一股浓重的酸痛,为什么自己就算是看到袁皓的死都没有看到他的死来的伤心?他的话为什么自己听来是那么的奇怪?

“公孙策,我会一直等你,一直等你……”庞统没有说完就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公孙策?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他到底是谁?

张婇兰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她忍不住双手抱头,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头。

他记得自己为了跟庞统在一起,占据了张婇兰的身体,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生气。

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忘记他,但是当他隔天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他要他,他要他们在一起。

黄泉路上,庞统回头看着来路,一个模糊的影子,越走越近,近身之后,发现他还是自己当初见到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笑,牵手走过奈何桥,走过三生石,走过忘川河,走过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作者菌的另外一个脑洞,本想让他们成双成对,可惜最后还是写崩了,求轻拍。

本文还没有结束,还有一卷前卷,写的是公孙策和庞统失忆之前的事情,那里面有描写绝情谷的故事,前卷攻受的互动会多很多,希望小伙伴们不要放弃我,虽然作者君写的不太好,但是好在坑品很好,求大家的支持

☆、噩耗传来果然公子意乱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模式开启,但愿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跟随!

二月的天气,虽然已经开春,可寒冷里依然透着一股子湿气,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漫天的风沙一阵急似一阵的猛烈,有时候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自从离开刘府,大家断断续续地走了半个多月了,一路走来原本相安无事,可是小蛮却因为一句玩笑话,跟小风筝一样,不辞而别。

“小蛮姐姐,我看到那天庞统从你房间里出来,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啊?”骑在马上的展昭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句。

包拯忍住笑意说道:“展昭,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呀,就指望着小蛮做将军夫人,将来提携提携我们呢。”

公孙策看着小蛮的脸色越来越暗,知道她生气了,于是轻轻嘘了一声:“喂,别说了。”

包拯这才发现小蛮的脸色铁青,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只得咳嗽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找个客栈落脚吧?”

“好啊好啊。”展昭也附和着说道。

……

展昭给公孙策拿晚饭的时候,他正坐在窗边,盯着手中的那枚咸挂陷入沉思,展昭不敢打扰他,只因他知道,公孙策的心里此时正心心念着的是那个不辞而别的小风筝。

小风筝走了,公孙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自己也理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也许是习惯了她跟自己拌嘴,也许是真的爱上她了?公孙策不由地摇摇头,自嘲地一笑,爱,自己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呢?

展昭感觉到特别无聊,他想去包拯房间聊会天,他们是要去寻天芒的,可是在这么个小镇子里,都已经住了三天了,难道包拯也不着急找天芒吗?

包拯不在房中,此时他正坐在凉亭里满怀心思。

不就是前天早上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好吗,至于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了吗?以前让她不要跟着自己,她偏偏要跟,现在可好,自己明明已经习惯她跟在身边了,她倒又走了,真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展昭没找到包拯,回头却见包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凉亭里,忍不住叹口气想道:现在三个人,就剩自己一个人还是正常的了。思及此处,他不禁摇摇头就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三人准备继续上路,这天芒的影子还没见到呢,总不能因为两个女人而弄得自己心烦意乱的吧。

当大家都收拾妥当的时候,门外有人求见,说是从天水镇来,要找公孙大人。

公孙策不由一怔,天水镇不是自己姨夫林保荫做县官的地方吗?这么多年他一直跟自己没什么来往,这次怎会突然差人来找自己?

来人一见公孙策就泪如雨下,断断续续地说道:“公孙大人,我家大人……”来人突然哽咽说不下去。

“怎样?”公孙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全部都死了。”说完,来人就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流得袖子上到处都是。

公孙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幸好展昭在他后面适时的扶住了他,才没有摔倒。

姨夫虽然这么多年一直跟自己没有联系,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人,突闻噩耗还是让他不由心里一痛,他站直身体对来人说道:“什么叫全部都死了?”

“一家老小无一人幸免。”来人哽咽着说道。

无一人幸免,全家灭门。

听到这里,包拯也不由心里打起寒颤,这是有多大的深仇,才会做如此决绝之事啊?

“公孙策,要不你去看看吧。”包拯走到公孙策身边,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庞,担忧地说道,“我跟展昭也可以跟你一起去。”

“是啊,公孙大哥,我们陪你一起去,一定能抓住这帮坏蛋。”展昭扶着公孙策的双臂,恨恨地说。

“你们不用去继续寻找吗?”公孙策知道寻找天芒才是最重要的大事,而他姨夫的事情也就只能留待自己一个人去解决了,“这样吧,你们去陕西府继续寻找,我姨夫的事情,就由我一个人过去看看吧,幸好这天水镇离陕西咸阳并不远,想必等我抓住凶手,再去找你们应该还是来的及的。”

“可是……”展昭愁着脸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脸平静的包拯打断道,“那好吧,我们先去咸阳等你。”

在去天水镇的路上,公孙策从来人的口里大体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保荫是天水镇当地的县官,这么多年来克己奉公,上对的起朝廷,下对的起黎民,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跟他有如此深仇大恨,要灭他全家。

前些天林保荫一直没有去衙门,捕快们都觉得甚是奇怪,于是差人去他家看看,没成想刚砸开他家的大门,只见满院子的尸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而原本青白的地砖,此时也被鲜血染成红色,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大家惊讶于眼前的所见,呆立片刻之后才想起林保荫,于是立刻在屋子里搜寻起他的人影,搜寻一番之后终于在房门前找到两具无头的尸体,从衣着和身形可以看出,此二人乃是林保荫和他的夫人,进屋之后的床上还有一具无头的孩童尸体,蜿蜒的血迹将白色的床单染成触目惊心的鲜红,进屋的几个捕快都因为受不了浓重的血腥味儿和这样凄惨的场景,快步走到院子里呕吐起来。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提议找公孙策,林保荫毕竟是他姨夫,现在姨夫姨母被灭门,他身为礼部侍郎一定会来主持公道,还林保荫全家一个公道。

公孙策面无表情的听着来人的叙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找他来本没什么问题,但是何以会有人知道到哪里去找自己?他和包拯还有展昭的行踪,一直都是保密的,除非有人像庞统那样跟踪自己,否则又怎会在一个小小的镇甸上找到他?

公孙策带着疑虑跟着来人一起前往天水镇,但是心里却多了好几分的警觉,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天水镇并不大,从进镇的那一刻起,公孙策总觉得有些怪异,大白天的很多人家的门前都挂着符咒,而且进进出出的人都会向符咒拜上两拜,难不成这里还有鬼魂作怪?笑话,世间本无鬼,庸人自扰之。

公孙策第一站就是去林保荫的家,因为死过人,所以林家的围墙上被乡间邻里贴上了许多符咒,许是觉得这座房子里会有鬼魂出来作祟,所以想用这些无用的黄纸镇邪吧!

他轻轻的揭开贴在门上的封条,缓缓地推开门。

门里已经没有了尸体,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也已然散去,翠竹还是那样碧绿可爱,淡黄色的紫荆花此时也悄悄绽放,淡雅含香的迎春花在清风里轻轻的摇曳,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和谐美好,很难想像,几天之前,这里却是尸体横陈。

公孙策走过正堂,走过偏厅,走过后院,走过花园,一路走来只有一个感觉,清冷。

没有了生气,没有了人声,没有了欢乐,没有了孩子那穿梭的身影,总觉得这里就如死灰一样的寒冷。

如果自己的记性不差,林保荫应该有一个八岁左右的儿子,想必当初那个躺在床上的无头尸体,就应该是他无疑了。

“唉。”公孙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眼好几年了,还记得当初自己十几岁时,姨夫和姨母回老家探亲,那时候他才真正对这个姨夫有些印象,但也只是流于有些印象,却并不深知,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是天人两隔了。

“他们的尸体在哪里?”公孙策抬眼看着渐渐昏暗的天空,看这样子要不了多久,夜幕就要降临了。

“在停尸间,不过今天天色已晚,是不是明天再去?”跟在公孙策身边的人,语气有些恐惧,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公孙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今晚看和明天看有什么不一样吗?

“因为,因为……”那人局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低下声音在公孙策耳下说道,“最近镇上闹鬼,天黑之后就没有人再在外面走了。”

闹鬼?公孙策嘴角轻蔑地一笑,真好,自己还没见过鬼呢,今晚就姑且跟鬼会会面。

“那就明天再去看吧。”公孙策环顾四周,满意地踱到大厅,扫了一眼内设之后说道,“今晚我就在这里下塌了,你们都回去吧。”

“可是……”跟随他的衙役显然有些担心,他恐惧地看看四周,战战兢兢地说道,“可是这里死过人的,大人你就不怕……”说完,不由地摸摸自己的手臂,好像那些看不到摸不着的鬼怪已然接近了他的肌肤。

“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公孙策一挥手将衙役打发下去了。

“你们也下去收拾一下吧。”公孙策对自己的随从吩咐道。

很快大厅里就只剩下公孙策一人,此时他才得空巡视四周,林保荫家里的布置并不奢华,都是一些简单实用的家具,正堂当中的那幅猛虎下山图,不仅有气势而且眼里充满正义,公孙策盯着这幅图,陷入了沉思。

☆、猛鬼夜行公子不宜出门

入夜后的天水镇果然没什么人行走,家家户户似乎也早早的熄灯睡觉了。

今晚夜色并不好,月光昏黄,投射在地上的光线也是悠悠的黄色,为这个诡异的小镇增添了更多的阴冷,公孙策走在月光映射下的街道中间,一袭浅白色的长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古墓中走出来的魂魄,不由让人心头一颤,额头冒出冷汗。

看着凄凉的街道,就连妓院酒楼这样的地方,此时也是大门紧闭,看样子这里人被吓的不轻,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要吓他们?这个人又有什么目的?会不会跟林保荫的灭门有关系呢?

公孙策陷入沉思,对身后越行越近的黑影浑然不觉,突然巷子里传出一声猫叫:“喵。”在人迹全无,昏暗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公孙策吓了一跳,当看清楚是一只野猫的时候,忍不住深深地松了口气。真是的,这样倒显得自己好像很害怕一样,他不由地呵呵笑了两声,轻声说道:“大惊小怪。”

说完继续往前走,只见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破败茶寥里此时居然坐着一个喝茶的人,从背影还有着装来看应该是个男人,公孙策心里暗暗一喜,不禁加快脚步向茶寥走去。

喝茶的男人,优雅地执起茶杯,浅酌几口之后又缓缓放下,看上去像个儒雅之士,公孙策边走边寻思着该如何去打招呼。

男人仿佛警觉到背后有人,他浑身散发着警惕的气息,公孙策感觉到空气中一股危险的味道,他立刻停住脚步,心想着该如何开口问话。

“先生真是好雅兴,一个人在此喝茶?”公孙策放缓了脚步,依然还是向他走去。

只见那人头也不回,悠悠地说道:“你怎知我喝的是茶?”声音没有一丝人气,就仿佛从地府传来的一般。

“先生坐在茶寮,自然是在喝茶,难道还会喝酒不成?”公孙策不由地冷笑一声。

“那你可知我喝的是什么茶?”又是同样阴冷的声音传来,公孙策打了一个冷颤,这鬼天气还真冷,而此人身上的寒意却比这天气还冷三分。

“想必这茶寮里此刻也不会有什么好茶,毕竟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大家都已无心喝茶了。”公孙策继续往前走,他很好奇这个人在此喝茶的意图。

“哈哈。公孙大人,我这可不是普通的茶,这叫夺命三盏。”此人突然笑道,那不自然的笑声在这昏暗的夜里更显诡异。

对于此人突然喊出自己的名字,公孙策并不觉得奇怪,此人在此的目的想必就是为了等他,只是现在他还不清楚此人是友是敌,由此看来,自己还确实胆大了点,居然对此情此景没有任何惧怕之意。

“想必是不能喝超过三盏,否则必然命丧当场吧?不过如果我记得不差,阁下大概已经喝了两杯了。”公孙策停止了脚步,因为自己距离喝茶人只有五步远的样子,他觉得这样的距离已经够了,如果此人有敌意,自己可以转身逃脱,如果此人是友人,那么往前一步也可以表示自己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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