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金制药的市值起起伏伏,禾和药业原先是平稳发展,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出了问题,禾和药业的市值飞速上涨,霍如临刚接手禾和药业没多久,这么血淋淋的教训摆在面前,他不得不更加谨慎,把控质量。
周三下午,他召集负责人开会,着重要求质检部门严格按照标准进行质量检测,有一微克的差距都不过关。
霍如临这样谨小慎微,让跟着霍良均打拼了十几年,胆大勇于试险的几个老手下对此颇有微词。
霍如临听他们说完,先一个个问好,最后端正姿态,义正言辞道:“无论是alpha、oga还是beta,在区分第三性别前,首先都是人,是人就有人权,我们不能拿人当实验品,这违背了人道主义,我还是那句话,生命至上,药物品质马虎不得。”
霍家本来还轮不到霍如临掌权,但霍良均在会上一言不发,看似没表态,但一切都已一目了然。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各怀心事离了席。
等人走完,霍良均叫住霍如临,说:“做得很好。但记住了,以后不要再说什么人权。你自己知道就行,作为alpha,从你嘴里说出来,会冒犯到很多人。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我知道了。”
“那回家吧。”
霍良均站起来,拉了拉衣服,霍如临跟在他身后,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坐上了车。
公事之后,就是私事了。
霍良均看着日历说:“和姚家的婚事已经敲定了,下个月就订婚,过完年后,正月二十办婚礼。”
“确定是姚家了?他家在备选的几家里不是最弱吗?”
“你喜欢其他家的oga?”
“没有。”霍如临偏头看向窗外,似是自嘲,“商业联姻,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只是在想既然想要获得利益,为什么不选最有实力的那家合作。”
“姚家的确不比其他几家,但他家最有潜力,姚松涛只有姚玉安一个儿子,加上现在遇上资金周转问题,得到他儿子,以后姚家的资源平台基本是就为我们服务了,我帮他解决问题,再说两家联姻的事,他因着恩情,想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儿子,就是他的命,我们需要完全忠诚且能为我们带来利益的家族联姻,姚家太适合了。”
霍如临恍然大悟:“啊,是人质。”
“哈哈哈”
霍良均大笑着,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的待遇可比人质好多了。你二十了,也该尝尝腥了。姚玉安很配你,爸也是替你做了打算的。生日宴上不是见了吗?感觉怎么样?”
霍如临敷衍地回:“好看。”
大家都说好看,那就是好看了。
生日宴上姚玉安给他敬酒,人敬完酒走远了,他才在朋友们的惊呼声中知道那是姚玉安,但他连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没看见,他好像不在乎情爱。有可能因为他的发情期迟迟没来,所以还未开化,就没有心思琢磨oga的手有多好看,腰有多细。
“那你喜欢吗?”
霍如临没回话,面对未知的人或事物,怎么会轻易给答案呢?
姚家豪宅内,姚松涛也同样问了姚玉安同样的问题。
“他长得好关我什么事?我不喜欢。但是”姚玉安搂住姚松涛的手臂,叹了口气说,“可是爸你也没办法,对吗?我们需要霍家来帮我们填窟窿,霍良均也在对你施压,我不嫁又能怎么办?”
“安安,是爸对不起你”
“好了爸,别说对不起啦!我身边的同学不知道有多羡慕我呢,反正我也不想发情期打抑制剂了,有alpha也能舒服点。”姚玉安安慰完,趁热打铁道,“订完婚后我能不能再回一趟赤塘?我去跟我的学生们道个别,以后就见不到了。好不好嘛爸?”
“好好好,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别人家的宝贝是怎么享福怎么玩,你偏偏要去大山里支教,自己找苦吃。”
得到应允,姚玉安哼着歌开心地跑开,喜滋滋地收拾行李。
赤塘小学是靠近边境的山村小学,离市中心两千公里,姚玉安在那山穷水尽的地方过得快乐极了。他本想着一辈子不结婚,就在那里支一辈子的教,但天不遂人愿。
回到学校他没跟学生说自己过完年就不来的事,每天照旧上课,给孩子们买零食,从县里买图书回来给孩子们看,跟他们普及卫生知识及性教育。
临近年底,他在爸妈的催促声中硬是多留了一天,班里十几个孩子哭得泪眼汪汪,但知道长得这样漂亮温柔的老师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山村,他们也不会被困在山村,老师带他们看过的繁华的都市,有朝一日,他们也会到达。
孩子们放学回家了,姚玉安还是很难过,甚至开始恨起霍家逼嫁,祈祷霍如临悔婚。他在小卖部买了几瓶啤酒,往回走时又在路上遇见了那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他总是看他。好像是新来的,两个月前他第一次见他出现在赤塘。
青年长得不差,清俊挺拔,很有韧劲。但眼里似乎总有愁绪,看起来如被枝桠困住的月亮。
每次他想要搭讪,青年都会惶恐地避开他,似乎很怕他,还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眼神飘忽,喉咙滚个不停。
今天他没主动搭讪,但青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姚玉安?”
青年叫了他的名字。
不,不对。
姚玉安没有回头,加快脚步,他来这里支教用的是化名,他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越往里走越偏僻,姚玉安不敢往前走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紧紧攥着酒瓶,转身刚要质问他想干什么,还没看清人,他的后颈传来一阵刺痛,他倒进青年怀里,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青年颤着声道歉:“对不起。”
然后他就两眼一黑,完全失去意识了。
许青木抄起姚玉安,将他背到肩上,往房后的青石路往里走,在一个什么牌子都没有的中药馆停下脚,里面的人看清了屋檐下站着的人,哎呦了一声上前来,刚要伸手接过许青木背上的人,只听见许青木说:“江生,我要走了。谢谢你这几个月对我的照顾,我得回去处理我的事了。”
杜江生愣了一下,他闻见了oga信息素的味道,脸色骤变:“这人是个oga?你知道袭击oga是多严重的罪名吗?许苟”
“我知道。你救我的时候,不是目睹了我妹妹被烧成灰,我被活埋的景象吗?”
许青木目光哀戚,“我得为妹妹报仇。这个oga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杜江生的话堵在胸口,变成一声无可奈何地叹气。他拍了拍许青木的肩膀,说:“那我祝你成功。许苟,尽力而为。”
许青木嗯了一声,说:“我改名字了,从现在起我叫许青木,我得把妹妹留下,命留不住,名字得留点。以后要是有人查我,我也怕牵连你,还有沈如风,还有我爸妈他爸妈就当许苟死了吧。”
“你确定你能易容成他的模样?”
“抽取腺体里的血液,加上致幻的药物,注入假腺体,别人看我没有十分像,也九分像了。上次我不是用你做过实验吗?不像你吗?”
杜江生点头:“像,反正我看不出来差别。”
“那我走了。等我报完仇,就回来谢你的救命之恩。”
许青木说完,朝杜江生深深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