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哪个男人那么难追,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支点招呢。”
闻赫抬眸,瞥了对方一眼,没有说下去。
这没法说,他喜欢他亲哥,抑制不了冲动的喜欢。但是,对方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从早上酒醒一直到现在,闻赫心里一直在犹豫不定,昨天自己是否太过于冲动了些。
“连我都没办法追到,你就别再想什么支什么招了。”
“其实我更好奇对方是个怎样的人,以前似乎听你说过。按你的习性来说的话,对方应该是比你年纪更大或是更加成熟的人。”
闻赫不言,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在那呱呱的一通分析,结论却都竟给他推理的八九不离十。
“这种人可不好追啊,但是这类人普遍会对年下者心软,这我是知道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追?”闻赫从沙发背上离开,转而挺直腰板。
“拿捏他啊!他一凶你你就先认错。”
“啊?”闻赫一脸不解。
“就是,顺从对方,你现在表现的太过于强势,对方可能会有被领域侵犯的异样感。”
“哈?”
“不信你试试,我上一个就是这样追到的。”
“可我记得你是直的?你什么时候——”
闻赫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最后竟得出了一个结论。
“所以你就是这样追到你的富婆女友的?”
“对啊。”对方眨巴眨巴眼睛,有时候闻赫真的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可能他的形象和性格就挺招人喜欢吧。
好吧,还是有一丁点羡慕的成分在的。
“话说,门口是不是有人敲门啊?我好像听到什么?”
“是吗?有人?你去开吧。我是病人。”
话毕,闻赫便仰头顺着沙发躺了下去,也算不上是什么借口,他早在一进门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或许应该去看看医生。
“好。你先等着,我——”
没等他起身,门口敲门的人已经从外面将门打开了。
闻赫现在有些难受了,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了,疲惫地用指尖揉了揉鼻梁,想以此来缓解身体的疲惫之感。
“请问闻赫在吗?”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闻赫掀开眼皮,又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里面可能没听到,所以我直接推开门了。”
询问之后,闻喆还给他们礼貌解释了一番。
不过现在出现在这个地方,不会真的那么巧吧?闻赫睁大了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妙。
“你找他吗?喏,这不是——”
说完还指了指沙发上的闻赫,后者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来,行为有些不自在。
“你不是病着了吗?怎么还来着?”闻喆轻声说着,说完便走上前去,用手抚过他垂在额前的发梢,直接用手背试探着对方的体温。
“我是想出门看病来着。”闻赫回答道,微微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感知着额前的一片冰冷。
“身体怎么样,还坚持的住吗?”闻喆低声询问道,他一进门就朝着闻赫来的,对于旁人,还真就做到了熟视无睹。
闻赫眼角瞄了对面的人一眼,对方生怕自己没抓住这次机会,不停地用大幅度且夸张的表情暗示他。
顺从对方是吗?
是吧,应该就是朝这个方向走,对吧?
闻赫也不太确定。
“哥,我现在有点难受,头很晕。”闻赫毕生的演技都用到这了,他故作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将头往跟前靠,不想让对方的手那么快离开他。
“那你活该。”
谁知闻喆面不改色地说了这么一句。
闻赫:???
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角落里的某人听闻后噗嗤一笑,这家伙又暴露了这人的存在。
“走吧,我带你去看病?”闻喆将手抽离,俯视着还坐在沙发上的闻赫,后者表现出相当明显的恋恋不舍。
“哥你不是在公司聚会么?”
是啊,按照计划来讲,闻喆现在应该还在公司聚会上,而他闻赫应该安心待在家里,养着病体,顺带等着某人回家,还可能等得人闹心。
“我待会儿跟他们说一下。”
“如果你不想那么早回去,也行。”
“不,我想那么早回去家里。”闻赫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说是病人,可现在他的精神面貌可比病人还要活泼精神。
“是吗?我们走吧”
闻喆没有再看着他,自己先转身往门口走去,闻赫也没有一丝半点的犹豫,将好友毫不客气的抛下后,也跟着径直走出了包厢。
果然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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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就是有用,真太t有用了!
昏暗阴沉的小巷子之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暧昧纠缠的声音。
灰蒙蒙的灯光打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在这个不会再有人经过的小巷里,两个人靠在了墙壁上,相互拥吻着。
闻赫急不可耐地向前索吻,太过于主动,太过于清醒,以至于对方有愣了那么几秒,随即却又是很配合的吻过对方的双唇。
“嗬,嗬,嗬~”闻赫喘息着,他搂过他哥的后颈脖,将对方的头往前带,加重他们的这一亲吻。
“哥,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你听得见吗?”闻赫有些激动,没等他回答,他便狂热地用双唇描摹着对方的每一寸肌肤。
唇角。
脸颊。
下颚。
乃至喉结,他都想尝一尝对方的味道。
“我听得,见。呼~”闻喆现在也被刺激的不行,喉咙压抑的几声音调有着渗漏出来之势,使得他们间的气氛有了更多种别样的意味。两个人的相互接触毫无章法,甚至整体看上去也不太美观。但两人的这一切都追随着野性,一切都顺随着本心。
这人嘴上亲着,可手却是一点也不安分,闻赫手探到了他哥的衬衫底下,攀岩着小腹,指尖在此处流连忘返。
“嘶~”闻喆享受地扬起头,腹部有种触电般的异样之感,被抚摸着的,被指尖轻轻搔刮的那块地方,赫然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如被脑中精神所刺激,发号施令一般,体内沸腾的血液统统往同一个方向冲击。
好久没有什么性生活了,身体被这么一撩拨,竟很快便有了反应,那家伙逐渐充血变得发硬,被胯间的布料束缚着,勒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闻赫指法有些生疏,小心翼翼地解着他胸前的衬衫扣,到最后闻喆都看不下去了,上手帮忙解开了,闻赫见状,笑得更为灿烂了。
对方是在默许,还是主动的。
等注视着对方解开锁骨上最后一颗扣子,一整个胸膛就这么半隐半现裸露在闻赫面前,闻赫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个时候再犹豫下去他便是傻子。
他伸出湿软的舌头,舔舐着胸前已经有些肿胀的小红豆粒。吸吮,将唾液遗留在对方的胸上。情到深处时,他还会用牙齿轻轻的咬着,肉粒的触感真实,如果不是听到上方因为胸前的疼痛发出的吸气声,闻赫是真的很想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
“够了,闻赫,这里有些疼。”他语气轻轻的,用着右手掌心捧过对方脸颊,特地将大拇指伸出,抹尽了他唇角的唾液。
大拇指的指腹停留在对方已经湿红肿胀的双唇之上,来回摩擦着,指腹粗糙的质感,让唇边有着酥麻触电的感觉,被挑拨到有些发痒。闻赫从口腔当中将小舌头探出,舔过一把他的指腹。
“哥,你硬了。”闻赫凑在他耳边说道,这没有什么可以否认的,感觉来了便是来了,挡也挡不住,也无需隐藏。
“嗯。”
“已经来不及了,那么——”
“你帮我。”闻喆低垂着双眼,睫毛微微颤动几分,从闻赫这个角度看,对方已经是逐步进入到了状态。在他的注视之下,对方一步步缓缓往身下移动。
后者则带着一脸笑意,很满意现在的情况。倒不会觉得有屈辱之感,这是他哥,也只有他哥,能让他觉得做这些事也没什么。
“哥,我又名闻喆的心酸婚恋史。
关于那段夏季里的短暂光阴,闻赫可以说是他童年里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随后的日子里,兄弟们也会时不时来照顾一下他们。此时闻赫并没有暴露他的私生子身份,后面兄弟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到了差不多要被接走了的时候。
闻赫可以无条件接受闻喆所有的偏爱,包括隐瞒他有轻微海鲜过敏症这事,因为闻喆顺道买的最多的就是海鲜,没准是他喜欢吃。闻喆为了不伤害少年的自尊心,也谎称了自己喜欢吃橘子。十多年后闻喆再得知这些事,真的会让人哭笑不得。
只记得那个夏季还没过去,不久,闻赫被接走了,还是那个男人上门亲自接的。闻喆只觉得恶心。之后,他便将房子转卖,另找他处。
当年如果有机会的话,闻赫会选择当面承认,是他将闻喆的事无意间透露给那个男人的,如果有机会,他会当面恳求他哥的原谅。可是,人已经再也联系不上了。他曾寻求过秦叔,可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清楚。
青春期的那场暗恋似乎至此就已经戛然而止。
结束那段夏天后,在这期间闻赫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己对异性不上心,逐渐了解并接受自己的性取向。这更让他看清楚了自己内心对他哥闻喆的那份情感,是真真切切的爱慕,是对另一边的喜欢,这种喜欢杂糅着复杂的亲情关系,越发觉得扭曲。
他只记得那个地方,闻赫在期间写了五封没有署名的情书到那个地方,可惜那地人已经搬走了,信似乎没有寄到过。
新房东倒是在每年夏季收到过,因为联系不上前任房东闻喆,便全当是骚扰信件,给丢了。
写了五年,没有一年得到过对方回信,每当信被寄出,那种急切和希望让人忍不住欣喜万分,可到最后却了无音讯,总让人心灰意冷。
到了第五年,闻赫便不再写了。正好那一年他十八岁了,闻喆二十三。
十八岁年心智成熟了很多,他也逐渐懂得了这场违背伦理道德的暗恋不会迎来什么好结果的。
闻赫会回来江北找闻喆,是因为轩轩五岁这一年,才偶然得知一个消息,十多年前的信奇迹般的留下一封。
前段时间闻赫被安排在江北相亲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了十多年前的信件。就在当地的一个叫爱恋回忆馆的地方。
当时他对这门相亲是没有什么期待的,他天生就是弯的,就算是曾经向家里人坦白过,他们也表示毫不在意。长辈们接二连三给他安排着婚事,他们更看重的是利益的结合,而非追求一个人所谓的真爱。
久而久之,闻赫边也习惯了,反正在和对待阐明了事实后,最终都是不欢而散,没有再联系。
这次的那位被安排的相亲对象,对方和他也算是门当户对,闻赫率先就跟对方表明了性取向,女孩没有在意,还说他是她相亲相到的第二个因为家里的事被迫出来相亲的gay,前几次那人也是同他那般。
按照流程,他们一起去了当地的爱恋回忆馆,在那里,闻赫发现了自己的那一封情书。他看了眼介绍文字,自己多年前的信件被人解读为感性的男子对异地恋暗恋女子的爱而不得,温情之下又透露着可悲。
这使闻赫看了都哭笑不得,还用手机给拍了下来,十多年前的记忆回溯至脑海之中。泛黄的纸张,少年青涩的钢笔字体,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那场没有结果的扭曲爱恋也会有公之于众的那一天。也只有他,只有闻赫知道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件是要寄给谁的。闻赫随手翻了翻展台前的留言本,偶然之间,瞳孔地震,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
熟悉的笔锋,多年来藏在内心灰暗深处的名字又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
原来真的可以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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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爱意并非要通过缠绵的书信文字去感知,当爱意萌芽的那一刻,双方的心里便有了悸动,存在即可被感知。
闻喆是知道闻赫对自己有意思的,而且闻喆自己也算是弯的,从生活中的小细节就可以看出来闻赫这家伙的性取向,在被这小子亲吻后,为此他还特地向在电话中向姐姐感慨,其中还隐掉了闻赫这小子的姓名。
闻赫在得知闻喆结婚,也是他十八岁的那一年,同年他停止邮寄情书。
闻喆桃花运虽然好到爆,但是相反的,婚姻生活甚是坎坷。
二十多岁,短短几年之间,闻喆又结过几次婚,谈过好几段恋爱,闻喆这一时期很迷茫,他看不清前路的方向,自我麻痹,但是他从未后悔过十八岁之前离家出走,断绝关系的决定。
他还怀疑过自己是否和异性相处不来,甚至他还选择了和同性交往。
理想和现实割裂成两个人,或许他这辈子注定平庸。
闻喆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叫作裴英,后来分手的时候,他的前前前男友吴某才知道这是他的假名,没有继续问下去,反倒在分手后成了现在的好友。
26岁又结婚,中间的三年在等他在外出国留学的妻子,等回来的时候,他们真心相爱,二十九岁那一年生得孩子。可谁知第二年就又离婚了,离婚单亲带娃,前妻出国继续深造,自己抚养儿子。没有闹僵,双方达成的共识是:对方很优秀,但是不适合做我的伴侣。他们间只是理念不合。
轩轩周岁的时候,跟闻喆关系好的亲朋好友纷纷送来礼物,闻林,闻赫,闻喆的姐姐。
很久没有联系闻赫托人送来了周岁礼物,可是人因为抽不开身没有来。结果最后轩轩抓周,独独抓到了闻赫的。
闻喆抱起轩轩,笑着从他小手上接过那支小金手镯,仔细打量了一番。上面镌刻了都是诸如“平安喜乐,无忧顺遂”等祝福语以及文房四宝的图案,特别的,上面还刻有闻铭轩的名字。旁人一看就知道是花费了很多心思的程度。
“轩轩,你可真会挑。”闻喆感言。
当事人眨巴眨巴着他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樱桃小嘴软柔红润,很有气色,对他老爸嘴里的话还听不懂。
尽管闻铭轩现在还听不懂,但是闻喆依旧耐心跟他解释道这是一位哥哥送给他的。
一位名叫闻赫的哥哥。不知怎么,闻喆脑海里又出现了少年闻赫瘦削的身影,习习凉风拂过少年的衣衫。热浪滚过,在他的身后,是那喧嚣又炽热躁动的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