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帝有意拖长了语尾,“给你将宓秀宫改了道观?”
王琅哪听不出她在揶揄,可此时又不敢惹恼她,只有佯作耍小性儿似的,偏着头道:“同这里还不是一般。”
谁知就这么一偏头,便被浸湿的毛巾盖了个满脸。一时间热气腾在脸上,又是布料盖着,什么也看不见。
“哪一样了,宓秀宫里,便能时时得见,省得我只能见那崔氏,没得心烦。”毛巾在脸上胡乱擦来擦去,带得王琅的鼻头也被推得左右摆动。
横竖失节都是板上钉钉了,不过是失得更彻底些……么。
王琅心头一阵发凉,面上却只凭着感觉阻住心上人的手,“别……透不过气了瑶娘……”
毛巾这才被拿开,露出他鼻尖来。少年鼻尖脸颊被揉搓得通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去像是委屈上了。
“怎么又不乐意了?”女帝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眼下卧蚕,落在眼角处。
女子的笑意轻飘飘的,带着不知真假的柔情,倒比晚间的凉风还要温驯些。
她真是,惯会用这情场招数。
“我哪有。”
“那这是什么?”她轻轻挪动指尖,便沾了一滴水,“早间要齐哀,晚上还这么流泪,怕眼睛要熬坏了。”水珠细细小小的,在指腹上微微一颤便滑落了下去。
“坏了正好,看不到陛下,也不会被陛下骗。”王琅抽了抽鼻子,竟是一下真的哭了,“陛下就看臣侍蠢罢了,哄着臣侍去了宫里,没名没分的,又要失节被人唾骂,来日里年老色衰了,比修道的还不如。”
女帝微微愣了愣。
她忽而想起来,眼前这少年人也不过才十八九,都还没弱冠。
才十八九啊……
“所以我才想着让你去察院呀。”昔日的情人抚上王琅的发顶,那里只用一根桃木簪绾起,素朴无波,簪首只斜斜一角,拿蜡同发油润了,碰在手里光溜得紧,“有个一官半职,既能名正言顺离了这里,以后日子久些了,也能离了这侍君身份。”
初登大宝的皇帝轻轻在少年人发鬓落下一吻,“王郎,我给不了你名分,便只能这般补偿你。再说,旁的人我也信不过。我久不在京中,叁省六部哪有什么人是我真正能用的呢,你就当作帮帮我,好不好?”
那么一双含着水的杏眼望过来,配着底下清隽俏丽的容貌,更有了几分女子的易碎。
“好。”
身前的女子便柔柔地笑,眼睛微弯,身子也靠了过来,“阿琅……”她的声音温和得很,“是苦着你了。”
衣角从身前缓缓缠上来。身上天子是一身的软罗衣裳,磨在他的粗布素服上格外是刺耳的声响。
七八月间,热气都没散尽,她的衣带松散,手也松散,几下就拉开了那粗粝衣衫。
女子的指尖倏然滑入衣襟,带来几丝凉意。“别……瑶娘……别……”王琅急急去握她的腕子,一时间碰到了皇帝手上的颇黎镯子。
皇帝并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身子破……”少年人眼睛一垂,竟又是泪盈于睫了,“配不上你了……”
“你不是说只认我一个妻君的?”皇帝柔声笑,揽了人在怀里,只将手虚虚地搭在他腰间,“侍奉妻君不是应当的么。”
他身形将将有了些成年男子的样子,这般缩在新帝怀里并不相称,总是显得皇帝纤瘦得厉害。
“可我……已经……”
“那也是为了我呀……我哪会嫌弃你呢。”皇帝此刻又展现出她那惯擅的温和来,轻声细语,眉眼含情,调上几分上位的怜悯,几分轻盈的宽和,再加上一点点甚至可能并不存在的爱。
便是一剂极强效的迷魂汤。
先帝说迷魂汤会散,却忘了她还能再调,还能再灌。
“那我只抱抱好不好?”见王琅不应,皇帝便退了一步来,“你这下去察院,不知要多久能见着了的,我总是舍不得。”
“嗯。”少年回过手臂环上女子腰肢,“瑶娘……我总是怕……”
新帝一下一下地摸着少年的背脊,目光早移去了窗外,“我在呢……”她搭在腰上的手放实了,缓缓滑落下去,滑过少年人散开的衣襟,滑过他松散的衣带。
最后落在他下腹。
王琅心下一惊,可女帝却没给他再反应的机会,已是将手摸进孝服里去了。她的指尖掠过侧腰上浮,另一手却扯了底裤系带,一下便握住了他情根。
心上人的手指轻轻托起后头垂下的丸袋,掌心的温热顺着那敏感处传去心口,激得王琅不自觉抱紧了女帝。
“瑶娘……别,脏……”
“都说了不嫌弃你啊……”新帝柔声笑,“你就当做是我想的,好不好?”她侧过下巴轻轻吮吻上少年人的耳垂,一边揉捏起他身前的茱萸来,底下又轻轻包裹撸动,没多时便将这太妃锉磨得泛出了红潮。
王琅一时呼吸急促起来,脑子空空,想不出怎么推开她,只有沉溺进心上人的抚慰里。
“瑶娘……瑶娘……”他无意识地叫起了心上人的名字,身上只顺着她动作顶起腰肢,想让她多抚弄几下,好快些纾解出来。
只听着女子娇笑了几声,原本玩弄他前胸的手便顺着腰线滑到后头,指尖若即若离,只在肌肤上擦过几线火花,最后还是落在后臀上。
他一时想起从前给先帝侍寝时的情状来,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不……别……”
哦……皇帝露出了然的笑,用力抓紧了少年的臀肉,将人托了起来,这才又借着重力揉捏抓握,逼得王琅只能前前后后摆动腰身,一边是躲着她的调弄,一边又想迎着前头那点子温热去。
“便是留了我的痕迹,才好忘了先帝,是也不是?”她轻声劝导起来,“认我做妻君,身子自然也是我的呀。”
皇帝的手一刻不停,只让他前后都反复受着。
“可你都不来看我……我、我侍寝的时候总想着,如果是瑶娘……我……”他再压不下喉咙里那点娇声,张着口喘起来,“什么……什么刑罚我都愿意……可你从来都……哈啊……”他的嗓音竟然有几分呜咽起来,“都不肯碰我一下……!”
“好啦,好啦……”新帝在他脸上落下轻吻,“我这不是来了么……”女子脸上带着轻捷的笑,只顾着安抚他,“今日就当作是要了你,好不好?”
“我都脏了!”他一下声音高了几度,面上落下水痕来,“前后都被要过了你才来……哈啊……”可惜一边落泪一边还忍不住情动,皇帝看来只觉怜爱的,“我拿什么给你……都是你负心!”
是啊,就是眼前这个女子负心,骗着他委身先帝,只为了帮她套取朝中动向,揣摩帝皇心思,只是为了护着她真正在意的人。
“你骗我……呜……骗我这么多年,我怎么……我还是……啊……唔别、别挠那里……”她存了几分凌虐心思,轻轻将指甲刮过前头的泉眼,惹得王琅不自觉在她身上掐紧了,“我明知道……每次都想着……想着再也不理你了,就是……哈啊……就是忍不住……”
他眼里流水,底下泉眼也早溢出水来,润湿了皇帝掌心。
“好阿琅……好阿琅……”女子轻声抚慰道,一面将后头折磨臀肉的手改了抚弄王琅腿根,“都过去了……过去了……”只前头仍旧没停了套弄。
“呜……”他仍旧是流泪,哑着声音道,“瑶娘……也要了我后面吧……求你……”
就是要,这会子也没得合适东西啊……女帝视线游移起来,这才见着床尾博古架子上的软毫笔,取了来,顺手将笔尾一带,在先前的玫瑰膏子里取了一大块,才在王琅后庭磨蹭起来。
“呜……瑶娘……进去,进去……”
“别急啊……总要等松快些才好……”女子温声抚慰道,“我都在这了……”
那笔头转了好几转,总算借着软膏濡润滑了进去,惹得少年一声呻吟,腰身不自觉挺了一下。
“啊……不一样……”他抱着眼前女子,“你还肯要我……不一样……唔……!”笔头用力顶了一下,想是顶到那处软肉了,激得王琅跳了一下,后头也流出清液来。
女帝忽而有些愧疚,手上动作便也柔了几分,只深深浅浅顾着王琅松快去。他才十五年纪便被她卷去后宫纷争,又是骗他心思,又是拢着他讨好先帝,如今成了太妃也才十八。
外头这年纪的公子哥儿都还是春闺好梦的。
“我本就记着阿琅的好,有什么不肯要的呢……”怀里的少年人皱紧了眉头,面色涨红,终于在她手里快速动了几下,大叫一声,才哑了嗓子倒在她肩上。
只留下一手的湿滑黏腻。
一室寂静,只有桌边灯火跳了一跳。
“瑶娘……那天,我不该穿白衣的,是不是?”过了好半晌,王琅才开口说了一句,“如果没有那么一下,我是不是,也能做你的侧君?如果没有那一瞥,是不是,我就是当今的贵君了?”
皇帝一愣,过了几息才轻声道:“……是,也不是。”
“你……你……负心娘!”他终于没忍住,一下眼泪流得满脸都是,抽抽噎噎的,“你都不哄哄我……还要我去察院……我该怎么去啊!”
“你都看明白了,我怎么哄你呢……”女帝垂下眼睛,只掏了帕子来给他擦脸,“而且你若不想离京,我也总是纵着你的。”
“我要去。”王琅鼓着脸,倒像是在赌气,“我必要去。”
待人走了,王琅才反应过来他应下了什么。
“主子,您、您现在是太妃,怎能同……同新帝有牵扯。”小侍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叫那些子碎嘴的鳏夫知道了不定怎么编排您呢。本家那是糊涂了才要您去巴结着陛下,您自己总该有个计量呀!”
“可……”王琅抱着膝盖坐在床尾,“可她说,要我帮帮她,她只信得过我了……”
况且,只有这样,才能在她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了的,更别说那没了的才是她心尖软肉。
王琅吸了吸鼻子,自己沾热了毛巾,敷起脸上泪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