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如此,她便有招接招吧。
姜璇攥住她揉捏眉心的手指,替她抚平蹙起的眉峰,柔声道:“上回绾儿给我说你这段日子不开心,我还没当回事,可我看你这几天皱着眉头不松,也没个笑模样,才知绾儿说的不假。”
姜静行张口欲辩解,姜璇却按住她的唇角。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想着说些让我安心的话了。”姜璇面露关切地看着她,“你说的那些朝堂正事我不懂,可我懂你,你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你心里装着事呢,我也不问你是什么事,但不管如何,心里总压着事也不是个办法,你总要有个决定才好。”
姜静行听她这么说,一时心里滋味难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是姜尉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了,她倒也不担心,假冒身份这事说大不大,要想寻个理由混过去也不难,主要是她不想再骗小皇子了,这才是她纠结的地方。
姜璇见她神色低落,便倾身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像母亲一样拍了拍她的脊背。
姜静行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香软玉,在黑暗中慢慢眨了下眼,她后悔了,以后还是让管家把霍鉴琦打出去吧。
这样待了片刻后,姜璇突然听怀里的人说道:“阿璇,你下回遇见霍鉴琦了,帮我问句话。”
话题转变的太快,姜璇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神色茫然地低头问道:“什么?”
姜静行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正色道:“我实在舍不得你嫁人,你帮我问问他,他愿不愿意入赘。”
姜璇哪知她会说这话,心底的羞恼突然就冒了头,然后一股脑窜上了脸,她红着脸推开了姜静行,喝道:“胡说八道!”
姜静行没反驳,只低头看向了她手边绣了一半的绣品。
那是个男人样式的香囊,上面各色的花木活灵活现,十分好看,但正中间的花木却是株红梅花,可巧了不是,她最不喜欢的便是红梅,因为总让她联想到泼洒的鲜血,而因为她这点喜好,靖国公府从不种梅树,更别是梅花样式的饰品了。
所以这香囊不是绣给她的。
姜静行抬头,意味深长道:“是我胡说八道了,你若无聊了,就叫上绾儿出门逛逛,我先回屋换身衣裳。”
姜璇见香囊露了自己心思,一时微微窘迫,竟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岔开话题,又见她要走,忙拉住人道:“你先别过去,花园那边有人,先等一会儿。”
见她眼神诡异,赶紧解释道:“人家是来找玲儿的。”
哦,原来是胡重光。
姜静行撇撇嘴,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虽然都是武将出身,但比起心思深重的胡重光,她还是更喜欢心眼虽然也多,但在感情上是个憨憨的霍鉴琦。
这时姜璇也冷静下来,可想起刚才姜静行拿她打趣的话,还是有些窘迫,脸颊也不受控泛着红晕。
姜静行笑而不语,从一旁盘子里捏了快点心吃,“这桂花糕挺好吃的。”
姜璇面无表情道:“好吃你就多吃。”
姜静行一扫心中烦闷,笑的更开心了。
姜璇是知道她骨子里那点恶趣味的,正想刺她几句,荷叶却从外头走了进来,朝二人行礼道:“国公爷,朴夫人表小姐过来了。”
俩人对视一眼,姜静行拍了拍手上的糖霜,“让她们进来。”
姜璇也正了正神色,对她道:“一会儿你别说话,今早胡重光是带着婚书来的,眼下朴家人过来怕是来说一声婚事要作废了,你若是贸然开口,再惹的人家小姑娘对你旧情重燃,便真是造孽了。”
姜静行不置可否,但在姜璇紧盯着她的目光下,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端了一盏茶在手上。
不一会儿,朴夫人携着女儿走了进来,她有些意外姜静行居然也在。
姜璇忙叫二人坐下,“我听闻胡家来人了,正想叫人去问问嫂子如何打算,谁知嫂子就过来了。”
朴夫人勉强笑笑,带着女儿落座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朴夫人想着女儿在婚事上是一路的艰难,心里十分受挫,此时颇有些放任自由的意思,“那胡家小子本意是来退婚的,可玲儿和人见了一面后,自己拿了主意。”
姜璇有些诧异地看向朴玲,问道:“玲儿,你是怎么想的?”
姜静行打量了朴玲一眼,见她眼角还有些红痕,便知是哭过的。
朴玲起身行了礼,抿唇道:“我和他约定好了,将婚事推迟三年,等他守完孝,若那时我还想嫁给他,他便来娶我。”
“这……”姜璇不知该如何说了,转头看向朴夫人,“嫂子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