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翊坤宫。
封皇后端坐在主位上,仔细看,便发现皇后全身都有些微微颤抖,双拳紧握,指甲死死的潜入肉里,都不觉得疼痛。
十岁的四皇子萧瑞紧紧依偎在皇后身边,稚嫩的小脸崩的紧紧的,眼神中透着些仓皇,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十岁,是孩子,也不是孩子,作为皇子,皇后的亲子,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今日突发之事,既令他惶恐,又有丝丝的期盼。
方才母后告诉他,外公英国公一脉已经行动起来。会护着他们母子,也会酌情伺机决断。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
外边的厮杀声似乎又近了啊。
“踏踏踏、踏踏踏”
“娘娘,翊坤宫被围了。娘娘,该如何是好?”大宫女惊慌地跑进来禀报。
封皇后沉声嗤道:“闭嘴。慌什么?不是没有攻进来嘛。”
呃,对,没有攻进来,只是被围了。可是可是,之后呢?
贴身嬷嬷、大宫女也不知该不该,劝皇后娘娘带着四皇子先逃呢?
想起封皇后之前严厉的命令,关闭翊坤宫宫门、殿门,等待,贴身嬷嬷和大宫女,也不敢多劝。其他宫女小太监更不敢言语。
殿外地面上,还残留着想要逃跑的宫女被杖毙后的血迹,作为奴婢,她们只能跟随主子,强撑着当值。
封皇后:......斗吧,斗吧,焉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者。
备受皇帝宠爱,平日骄纵娴贵妃,此刻也魂不守舍的守在自己的宫殿内,对着一尊玉佛,上香念叨着,保佑她儿顺利平安。
御书房的偏殿内,被软禁在此的朝臣们,听到外界越来越激烈的声音,不少人也惶恐不已。
好好的上个早朝,怎么就被软禁了,现在可好,有人反了?被关在这儿,没人给通报情况,还不知道是谁反了。
目光隐晦的扫视全场,瞅瞅今日都有谁没有来上早朝,没有被困在此地。
哎呦,真是要命嘞,被卷进夺嫡逼宫的风暴中。
没有人想死的。
也有人老神在在,似乎胸有成竹,那便是右丞相聂文远。大刀阔斧地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听着外边呐喊厮杀声,嘴角若有若无地露出一抹笑容。
今日之事,突发吗?突发,但也不算突发。有成算者,向来都是早做准备的。
左丞相徐浩达偶尔与礼部尚书叶修然坐在相邻,偶尔叶修然会给徐浩达传递一丝信息,实在人多,不方便说话。
此刻两人对视一眼,眸光中有自信,也有担忧。
偏殿内,几波人员泾渭分明的或坐或立,实在站累了,有人一屁|股盘腿坐在地上,焦急等待。
“踏踏踏,踏踏踏”
“将御书房整个包围了。”大皇子萧泰激动的声音传来。
杀出重围的京城防卫军,分出几股,将御书房和偏殿包围起来。
“殿下,要进去吗?”有人请示道。
萧泰眼睛紧盯殿门紧闭的御书房,他知道,他的父皇就在门那边。
激动、兴奋、紧张,无数的情绪充斥萧泰的胸膛,在他和右丞相聂文远谋划许久,没想到今日,竟然以这种方式,踏上那个高位,怎能不激动呢?
激动的萧泰,完全忽略了,为何御林军如此不堪一击?如此轻易的被京城守卫军屡屡击退。
盯着守在御书房和偏殿门前的御林军,萧泰意气风发的一手一挥,开口命令道:“去,先将右丞相等人请出来。”
又是一阵刀光剑影、枪戟拼搏,守在偏门口的十来名御林军也被击杀。
门从里边打开,右丞相聂文远带着一脉的几人阔步走出。
偏殿的门又被守卫军关闭,并派了若干人继续看守在门口。
“臣参见大皇子殿下。”
萧泰哈哈一笑,上前虚扶起聂文远,笑道:“右相,不必多礼。后边还需右相鼎力相助,多多劝导父皇。”
聂文远一捋胡须,沉声道:“臣定当尽力。”
萧泰双手背后,仰头对固守在御书房的几十名御林军说道:“你们还不快让开,本殿要亲自面见父皇,有要事相商。”
御林军紧握的长戟对着大皇子等人,肃然不应。
“不知好歹,上,开门。”萧泰一挥手。
“慢着,开门吧。逆子,滚进来吧。”
正当守卫军要冲上前,御书房内传来皇帝萧和齐的怒吼声。
萧泰一顿,恩,父皇怒吼就对了,要是心平气和,他都要怀疑,里边是不是有埋伏了。
仔细的向四周打量,上上下下,没有发现有任何兵力,萧泰与聂文远对视一眼,抬步拾级而上。
守在门口的御林军有序的散开,让出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