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蔚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插到了柳翠翠的心里,也多少触碰到了柳老夫人。
不算席面十几两银子,这是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啊
看看这席面儿每桌有鱼有肉,酒还管够没有个十两八两的哪能置办得起来呢
柳翠翠就算再笨,消息再怎么不灵通,这么些日子她也打探的差不多了,吴蔚就是一个外地来的孤女,和三娘一样都是个丧门神,扫把星,克死了爹娘沿街乞讨流落出来的,后来靠着坑蒙拐骗的本事当了几天仵作,仵作能赚几个钱哪有那么多尸体给她验一场下来几百个铜板足够打发了,怎么可能修得起如此气派的两间瓦房还挖了地窖,后院也搭了棚子看样子
是打算养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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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是三娘和二娘背着自己勾搭上了,借着张水生门路广又把绣样给卖出去了,这些白花花的银子本该是她的
他们还没分家呢
绣娘想要走出柳家的门,除非她死了
当日是她一时糊涂听了爹的话,好在老天有眼,人虽然放出去折腾了半年可户籍还在家里,那就不算分家
柳翠翠越来越觉得自己当时是猪油蒙心糊涂了,还是李铁牛说的对,如今早就不是爹当家的时候了,这个家生她,养她,她就应该好好回报这个家
要么,找个人家嫁出去,彩礼少了一百两谁也别想把这个钱串子娶走。
要么,就是作为柳家的姑娘,一辈子在家里过活
哪有女子分家的道理
原本碍着自家娘亲的颜面,柳翠翠还有几分犹豫,再看到绣娘竟活得如此滋润以后柳翠翠觉得李铁牛说的完全是对的,他们虎哥儿将来进京赶考需要银子,做大官,娶娘子,在京城置办田产都需要银子,光靠他们两口子种地,累死他们也是不成的
想通这里,柳翠翠深吸一口气,她已经笃定了,今日必要和三娘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见个分晓,只是碍着此时人多,他们一家又不是张家村儿的人不好撕破脸罢了。
待到宴席结束,就算是绑也要把三娘也绑回去,到时候她名下的房子,田产都要收回来
柳翠翠拿余光狠狠地剜了吴蔚一眼,已经想好了一会儿如何去撕扯吴蔚的头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外人,还不知道她从三娘这儿蹭了多少油水,还能吐出几分
想着想着,柳翠翠又觉得吴蔚晦气,粗着嗓门说道“虎哥儿,到你爹身边坐,坐你二姨丈的座,去”
柳大虎看了看桌面,正好那边的菜他还没吃到,便端着碟盏痛痛快快地过去了。
暮色四合,宴席也吃的差不多了,看的柳翠翠又是一阵心疼,什么好的都没剩,这些破菜牙子也没有带回去的必要了。
中途吴蔚起身离席了一趟,这会儿见大家伙儿都吃的差不多了,吴蔚和绣娘耳语了几句便再次离席,来到张水生身边说了几句,张水生便组织大家伙儿散场,喝醉的被人架走,剩下的酒也由张水生做主送了出去,几位负责做饭的婶子带着自家的女眷留了下来,帮忙收拾。
柳翠翠扶着李铁牛,对绣娘道“今儿是你的好日子,这新房子这么空可不行,正好你大姐夫也喝多了,我们今日就住下了,也算是替你撑撑人气儿”说着就搀扶着李铁牛往东屋的方向去。
吴蔚暗中捏了捏绣娘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待到柳翠翠已经架着李铁牛迈过了东屋的门槛儿,吴蔚才大声唤道“大姐,哪有新房子第一夜,客人留宿住在东屋的道理啊你带着大姐夫住在东屋,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自处啊”
一言出,场中众人的目光如开弓之箭,尽数投射到了那二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