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每当久姚提起虞筝寻找重生之法的过程,虞筝就尽可能简单的带过,说得也很轻松,就和之前与他所说的一样。
虞筝越是这般轻描淡写,暮辞越是在意,她究竟付出了多少,才令他回魂。
很快,菜上了。
上菜的小二发现这桌的客人形象气质极为出众,都不由多看了两眼。而接下来上了二楼的客人,更是用惊艳的目光瞄着他们。男人看的是虞筝和久姚,女人自然两眼放光的瞅着暮辞和虞期。
久姚道:“之前我和虞期来这里,他们也这样看我们。”
虞筝回:“毕竟我们穿戴得甚好,却又不像是凡间贵族,难免引人注目。”
久姚喃喃:“阿筝,我觉得他们其实是在看脸。”
“真要比脸,我可比不过暮辞。好了,兄嫂,你尝尝这道菜。”
两个女人这便吃起来,有说有笑,很是和谐。
暮辞提起方彝,将两个酒爵斟满,给虞期一个,端起另一个敬他,“舅兄请用。”
“一家人不必客气。”虞期回道,“不如你也和阿筝一样,唤我哥哥吧。”
暮辞觉得哥哥二字略女气,便笑道:“兄长。”
虞筝白了虞期一眼,“哥哥忒厚脸皮,论在世的年岁,你还是暮辞的后辈呢。”
虞期哼了声,没理虞筝。
久姚挺喜欢大家的氛围,自从她选择了长生不老,便渐渐的离曾经的人世越来越远,甚至要看着自己的亲友老去、死亡,直到孤零零的只剩下虞期这个丈夫。
她也会难过,也会感到残忍,但从不曾后悔。
而现在,她有了虞筝这个好姐妹,暮辞也成为他们的家人,久姚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其乐融融之中。
饭馆外忽然喧闹起来。
好些客人都应声扭头,朝楼下看,店小二正好在窗户边,伸着脑袋一望,惊叹道:“嚯!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景啊,子珺公主又要代表王上,出发去岘山拜访神仙们了。”
看来在凡人眼中,岘山门的人都叫“神仙”,虞筝正好也临着窗子,定睛一瞧,便瞧到了子珺公主的车辇。
商王室崇拜玄鸟,但凡王室的用品,都会饰有玄鸟图腾,公主的仪仗自然也不例外。
这位公主仪仗不小,八人给她抬车辇,另有前后左右共十六人随侍,皆穿着黑色滚雷云纹的交领长衣,想来也是侍卫中身份高的。
车辇的华盖是正蓝色,如一涛海浪,遮住华盖下的公主。街上的百姓早就避到两侧,乖乖的跪下,低着头还偷瞄公主仪容。
这华丽的队伍从虞筝的眼下经过时,风一吹,露出华盖下公主微微尖削的下巴,像是白玉打磨的似的,转瞬即逝。
虞筝仍看着华盖,说:“我在岘山门的时候,常听弟子们提到这位子珺公主。商王每年会派她去岘山门,既是与岘山门联络感情,也是树立帝王威信。”
“毕竟是九州的统治者,别说区区一个岘山,就是帝子,也得给足他们面子。”虞期道。
暮辞本静静看着,忽的眯了眯眼,神色凝重起来,像是在想什么。
久姚起身,扒在窗前看过去,喃喃:“原来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了,他们的子孙后人,都长这么大了……”
虞筝晓得久姚口中的“他们”是谁,那是大商的开国君王成汤和他的王后,那两人,原都是久姚的朋友。
暮辞忽然说道:“筝儿,方才,帝子千里传音,我与他通话了。”
“帝子?”虞筝神色稍肃,不再看窗外。
“嗯,是天后让帝子给我们带话的。饕餮并不是真正的邪魔,真正的邪魔,现在还潜伏在岘山门。”
“什么?”突来的惊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