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接天台的台阶上,虞筝孤独的身影,正一步步的拾阶而上。
接天台是岘山门的祭坛,位于整个建筑群的最高处,夙玄正在接天台上作画。
这是虞筝第一次看到夙玄作画的风姿。
他的画布,是悬在半空的,画布旁是他用法术凝成的两盏灯笼。画布前,还悬着羽毛笔和颜料。
夙玄立在距画布七尺之外,挥袖如舞,意态陶醉。那支羽毛笔虽不在他手中,却胜似在他手中,就这么隔空按着他挥洒的笔画,一笔一笔的铺开在画布上。
虞筝颇有些惊奇。
夜晚作画,还是这般潇洒写意的方式,如此场景,她也是头一遭见着。
脑海中浮现出弟子们对夙玄的评价——文心画手,酒胆诗肠,似乎真的不虚。虞筝眼底深了深,默默走了过去。
夙玄早就察觉到有人来到接天台,用余光扫了一眼,认出是虞筝。
夙玄一边作画,一边笑着说道:“这么晚了,还以为除了贫道,便没人会来这接天台呢。”
虞筝福了福身,“见过夙玄长老,虞筝是心里有事,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来这接天台。扰了长老作画,实在罪过,虞筝这便告退。”
“来都来了,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吧。”夙玄笑了两声。
虞筝从善如流:“谨遵长老之命。”
第18章情如江涛...
夙玄的手轻动,那羽毛笔也跟着动。
他在画花,一双墨色与赤色交.缠的并蒂花。
花叶缠缠绵绵,彼此不可分割,却又痛苦挣扎着怒放,就好似一对命运相连却又彼此间焚心蚀骨的爱侣。
虞筝看着,心下有些微震撼,觑一眼夙玄唇边陶醉的浅笑,说道:“我听说,岘山门的六位长老,都是掌门从各地请来的散仙。夙玄长老在来岘山之前,可识得其他的长老们?”
夙玄答道:“怎能熟识?贫道甚至连八荒散人都不认识。”
八荒散人,正是掌门的名号。
虞筝又问:“那夙玄长老从前是在何处修行?”
“云梦泽。”夙玄道:“贫道本是云梦水边的闲云野鹤,有事占卜,无事作画。是八荒散人诚心相邀,我盛情难却,这才来到岘山的。”
虞筝浅笑:“我也听暮辞公子提过,说长老您天生即有灵根,能窥得天机命数,所以占出的卦象,到头来都一一应验了。”
“暮辞是这么说的?”夙玄笑容和蔼,目光在虞筝的脸上扫过,却问她道:“你是有心事吧,是否允许贫道为你分忧解惑?呵呵,不收钱的。”
虞筝没料到他会如此说,轻笑了下:“那就有劳夙玄长老了。”
夙玄手指作决一引,那作画的羽毛笔便停下,蘸了黑陶水,飞到虞筝的面前。
只见夙玄引着羽毛笔,在虞筝眼前,虚空写下两个字。
蚕。
马。
虞筝倒吸一口气,心骤然沉到谷底。
夙玄,这人是……!
她眯眼,严阵以待望着夙玄。
夙玄笑容和蔼:“暮辞所言不虚,我的确通灵人事,能窥到些命数天机。这两个字,是我从你这里窥到的。你命数奇特,虽无生门,却死不足而生有余,处处偶得奇运,贫道能看见的也就是这些了。”
听言,虞筝几乎能肯定,夙玄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无声的吸一口长气,看上去仍是淡定的,问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