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葫芦正和暮辞所说的一样,她去戒律那里正式报到了,戒律就会赐给她这个葫芦。
祁明夷也得了葫芦,他一路都在好奇,倒像是忘了抄书这码事。
虞筝将手里的葫芦来回看了好几遍,想着飞穹大概也得到葫芦了。不难猜到,飞穹的心情定然万分复杂吧。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虞筝把房内的桌案搬到窗边,铺开布帛,执起羽毛笔,蘸上黑陶水,开始抄写《黄帝阴符经》。
她素来是如水随和的性子,遇事从容,不计较那么多。
认真的抄写了一遍,虞筝放下笔,端起布帛,又检查了一遍,突然就觉得,堂堂九天神嫔在这里老老实实的抄经,传出去定会让朋友们笑出来。
又抄了许久,有人叩响她的窗户。
虞筝抬眼望去,隔着一层窗纱,能看见外面那道高挑出尘的身影,必是暮辞无疑。
虞筝指头一挥,窗户自动打开,暮辞就站在一楼的屋脊上,透过窗户瞧着她。
“暮辞,进来吧。”
“好。”他翩然落于屋中。
看一眼虞筝抄写的道经,暮辞笑问:“戒律让你抄书?”
“嗯,一百遍《黄帝阴符经》。”
暮辞慰道:“他就是这个作风,你要是不习惯,我便想办法与他说。”
虞筝道:“无所谓的,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岘山门当初把我分配到戒律长老门下,是有什么原因?”
暮辞答:“是因掌门觉得,戒律太过暴躁,该收个女弟子,看看能不能让他平和点。”
“于是,我就成了那个不幸的女弟子了。”虞筝揶揄。
暮辞温柔的看着她,随后施了个法术。只见那支躺在桌案上的羽毛笔自己动了起来,自己蘸上黑陶水,在布帛上写字。
虞筝一瞧,这羽毛笔写出的字,竟是和她的字迹一般,不禁笑道:“我自己也能抄的,暮辞怎还帮我作弊。”
“抄那么多,会累到你的。”他走到虞筝跟前,一手捧着她的右手,另一手给她揉捏手腕,“今日风光甚好,就别把自己窝在屋里了,不如出去走走,我带你去岘山的山巅看看。”
虞筝看着他温柔认真的样子,心中不知不觉,生出一种恬宜,她微笑:“嗯。”
***
岘山的七座山峰里,最高的不是主峰,而是靠西边的那座。
暮辞带虞筝登上那座山巅,山巅高耸入云,山下江河万里。这壮阔而广袤的场景,让见惯风光的虞筝都不由得呼吸紧了些。
她望着遥远的山水和田地,任由凉风扬起她的裙袂和发丝,喃喃:“这景象委实壮阔,我在想,远处那片浅灰色的山影,会是巫山还是青女的九嶷山。”
暮辞睇一眼虞筝,也望着远方,说道:“此处距离巫山和九嶷山都有很远的距离,怕是看不到。”
虞筝浅浅一笑,她原本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倒是不知青女近来可好。
风有些大,她用葱白的指头,将遮挡视线的发丝都拢到耳后,问暮辞道:“岘山门的掌门和六位长老,你了解多少?”
暮辞说:“我只识得夙玄。”
“我听说,你们是故交,在千年前就认得。”
“嗯,他是我幼时的朋友。”暮辞低语,“他、我、还有望阙,我们幼时常在一起。”
正说到夙玄,虞筝便看见了他。
她站得高,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