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招呼。
好在对方自报了家门,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秀春道,“我是曹先生的女婿,你们是?”
秀春忙让了身请他进来,“我们是曹大爷的房客。”
闻言,男人不觉皱眉,上下打量了秀春,摇头道,“岳父干嘛把这里租出去,他很缺钱?”
秀春没搭话。
男人又问道,“我岳父呢?”
他只提了岳父,没提岳母。
秀春道,“曹大爷阑尾炎住了院,现在人还在医院。”
“他不是有阿姨照顾吗?怎么还能生病住院。”男人不快。
秀春听他称呼曹婆婆阿姨,还是一副保姆口吻,心里犯嘀咕,摸不透这家人具体是怎么回事,不好评判别人是非,就对男人道,“曹大爷住在三零五,你可以过去看看他。”
男人点头,“去,我自然是要去。”
秀春不清楚男人去说了什么,再去医院时,秀春注意到曹婆婆心情不大好,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曹大爷脸色也不好,明显是生过气。
当着秀春的面,曹婆婆收拾了心情,冲秀春笑,不提刚才的事,问她在屠女士那里学的怎么样。
提起这个秀春就惭愧,“不懂的东西太多了。”
屠女士在研究方面比较严谨,经常批评秀春,不过秀春可没放在心上,自古严师出高徒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如果对她不抱希望,压根就不会搭理她。
曹婆婆笑道,“慢慢来,谁也不是一蹴而就,好好学指定能学好。”
曹大爷在医院住了十来天,养到伤口拆线才出院回来,打从这次住院起,曹大爷跟他们的话变得稍多了些,好歹不像以前那样拒人千里之外。
偶尔还跟旦旦和菜团笑两下,更令秀春感到惊讶的是,她和陈学功不在家,曹大爷竟然教了两个孩唱京剧。
晚上哄菜团睡觉,菜团冷不丁唱了一句,倒把秀春和陈学功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之后,陈学功忍不住笑,“咱家菜团以后搞不好是个梨园行家。”
秀春噗嗤一声乐了,问菜团谁教她的。
菜团奶声奶气道,“太太教的,太太唱得可好啦!”
小两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实在很难想象曹大爷吊嗓子唱京剧的模样。
次日大早,陈学功赶着去上早班,他起的早,胡同口有偷摸推车卖油条的,两毛钱一根,陈学功买了五根。
这时胡同口停了一辆汽车,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棕色呢子大衣,围了一圈狐狸毛领,脚踩裤高跟鞋,烫卷了头发,面容精致,手里拎了包,嗒嗒往胡同里走,来往买菜买早饭的人皆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