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出来,陈学功挨着秀春坐下,见她只吃包子,又给她夹了一个糍粑,粗玉米粒拌淀粉,在油里炸熟,香味浓郁,是泽阳人常吃的早餐之一。
“沾点白糖味道更好。”陈学功又把糖碟子推到了秀春面前。
“不用给我夹,我吃啥自己夹就好。”秀春真没作假,陈秋实夫妇都很和善,没有让人拘束的距离感。
“你多能吃,我还不知道?多吃点,多吃点长肉。”陈学功不听她的,又夹了一个豆沙馅米饺。
许淑华笑眯眯的看,不说话。
“春儿,大早上的,过来做什么?”陈学功道。臭小孩经常偷摸干事,当他不知道是吧,她要是敢说是来玩的,他指定敲她脑袋。
秀春看了看陈学功,又望向陈秋实夫妇,决定实话实说,以后她长久的住在市里,难免经常碰面,现在不说明白,让他们东猜西猜反生魑魅。
秀春把她从碰巧得知老裁缝去上海,到买下房办迁出证明都说了遍。
陈学功听得瞪眼,他就知道这臭小孩不老实,屁大点的小孩尽干大人都不一定敢干的事!
许淑华拍了拍手,对陈秋实道,“老陈,有句话虽然不贴切,但我还是要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看春儿,再看咱们苗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么大人了还在叫我操心…”
许淑华数落起来就没完,秀春听的咧嘴直乐。
陈学功干瞪眼,忍不住打断许淑华,“妈你说的人肯定不是你儿子。”
陈秋实出来打圆场,“老许,好啦好啦,苗苗要面子,当着春儿的面就别数落他啦,破坏好形象。”
“咳咳…”陈学功差点没给呛死,他爸这补刀补的,杀人于无形。
陈秋实转而又道,“春儿呀,黑市那地方以后还是少去为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时局不好的时候,咱还是小心点。”
秀春乖乖点头,听从教诲。
许淑华不赞同道,“迂腐!老陈你怎么不想想,春儿没工作,生产队干一年都分不到多少钱,再不想点办法,让春儿跟她奶喝西北风去?”
陈秋实瞪眼,“我说的是实话,当着孩子面,别总跟我唱反调。”
许淑华眼瞪得更大,“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夫妇两一言不合就呛嘴那是常有的事,陈学功不管他们,催促秀春快点吃饭,“户口本还有迁出证都带齐了吗?吃完饭我带你去过户。”
秀春张张嘴,还没说话,陈学功就接着道。
“马上要开学了,还得找学校。”
“爸妈,别吵吵,你们关系广,打听打听,看看春儿能上哪个学校,联系好了我带她去。”
许淑华歇了嘴,笑道,“这简单,回头我就去问问,咱科小王他爱人好像是一中老师,我打听好了再说。”
陈秋实提醒,“还有粮食关系,等春儿入学了,记得让学校开证明,再到粮食局办手续,初中在读粮食标准能长到二十九斤半。”
这点陈学功倒是没想到,唉,只怪要操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