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四旧秀春听老师说过,远的不说,就他们公社,以前香火极旺的土地庙都给烧了,古籍字画无一幸免,没想到连中医都没能躲得过。
秀春外婆在这跟秀春唠了一上午嗑,中午秀春要留外婆在家吃晌饭。
秀春外婆看了看秀春的腿,心疼道,“啥时候才能好啊,害你腿折的老地主呢?!”
秀春忙道,“老地主顶替我出工,帮我挣工分去了,我没事,马上就能拆开夹板走路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都三个月了,也该好了。
听秀春这么说,秀春外婆放心了些,钱寡妇在东间炕上纳鞋底,因为宋乃娥户口的事,这两个老太太闹得又不太愉快,不过秀春外婆临走之前,还是跟钱寡妇打了声招呼,说她要回去。
钱寡妇也客气的招呼一声,留她在家吃晌饭。
秀春杵着钱寡妇的拐棍,送外婆出去。
眼下钱寡妇不在,秀春外婆犹豫了下,还是小声问秀春,“春儿呀,你三叔最近有信吗?跟家里联系了吗?”
秀春摇头,自打孙有粮跟葛万珍离了婚,孙有粮老家算是没了牵绊,钱寡妇这个老娘,他也没放在心上,从未回过家,更未曾来过信。
瞧出外婆话里有话的样子,秀春道,“咋了外婆,是我三叔有啥事让你转达吗”
孙有粮不跟家里联系,宋建军倒是常给家里通信,赶上轮休了也会回来一趟。
秀春外婆道,“这事我还是听你二舅回来提的,你三叔犯事挨批厂里批啦,工作都没了!”
闻言,秀春有些讶异,忙道,“因为啥事挨批?”
“还不是因为他二婚的事,你二舅说举报你三叔的不是别人,是他徒弟,不知因为啥事跟你三叔结了仇怨,写了大字报在厂里贴的到处都是,揭发你三叔还没离婚就跟他后来的女人搅和在一块,思想作风出了大问题,原本这事厂里人大多心知肚明,可眼下赶上时候了,正好叫有心人拿来说事,你三叔可不就倒大霉了!““那我三叔他后来…就是后来这个三婶呢。”
秀春外婆道,“两个思想作风都有问题,一块给厂里开除了!他两都没分到房,眼下又被厂里开除,听说都挤在他女人的娘家住,别看住的是市里,可不比咱们乡下宽敞,祖孙三代挤一间房,拉布帘打隔断,晚上撒尿声都哩哩啦啦响,想想都尴尬!”
自打宋建军从单位分到房,秀春外婆去过几趟,屁大点地方,靠东墙搁宋建军两口子的双人床,挨西墙摆了一张上下铺床,大狗和二狗在上下铺睡,老幺妞妞就跟着宋建军两口子睡,加上桌椅板凳铁皮炉子,挤得不像样,秀春外婆咋看咋不舒坦。
在家多好,宽敞又两趟,偏生宋建军他媳妇一听秀春外婆这么说还不大痛快。
“大狗二狗再大点,上个初中或高中,等岁数到了,就弄进厂里工作,单位福利又好,制服手套香皂一概不缺,咋地也比在家对付那一亩地强!”
乐意挤就挤吧,秀春外婆也懒得管这些,省得管多了不讨喜。
秀春外婆走后,秀春想了想,暂且还是没将孙有粮的事跟钱寡妇说,只当自己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