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安安静静的,宫灯也没点几盏,火光幽幽,明明灭灭,有股颓败的气息。
梦言让宫人留在门外,带着谢又安进去。
敬元白从里边出来,轻声道:“在寝殿。”
“做什么?”
“就是……坐着。”
梦言和谢又安对视一眼,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闲公主清冷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谢统领,请你留在外边。”
摆明了想和梦言单独谈,梦言看谢又安,谢又安摇摇头。梦言继续看她,谢又安干脆拉住梦言的手。
掌心相对,十指紧扣。
谢又安推开门,看到坐在里边的闲公主,依旧是一袭白衣,单薄瘦弱。
闲公主嘴角轻轻勾起,嘲讽地开口:“到最后也不肯放过我啊……”
梦言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事情要让我们放过吗?”
“呵,都以‘我们’自称了。乌雅言,你好自在。”
谢又安脚下微微错步,向前挪到梦言手臂前方:“闲公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有话我也不会告诉你!”闲公主突然激动起来,猛地站起身,“谢又安,你给我出去!”
谢又安收紧手指:“你回答完问题,我们自然不会多留。”
“我不会回答你的!”
梦言甩甩手,示意谢又安安静。她转头看闲公主:“我见过夏般了。”
闲公主略微怔忪,随后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认识夏般!果然是她!?
梦言掌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给了我解药。我让人验过了,没有问题。”
闲公主缓缓走下来,谢又安拉着梦言后退,挡在梦言身前。
闲公主呼出一口气:“我就知道,这些江湖人最不可靠。我猜第一个背叛我的就是她,果不其然。”
梦言喉咙发紧:“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从二皇子开始,也只是你的棋子?”
“是。没错,还有晁千儿。哦,我说错了,第一个背叛我的,其实是晁千儿。只是她到最后还要替我掩护,一死百了,什么都断了。她死的时候,你很伤心吧?”
“为什么!?”
梦言厉吼出来,被谢又安拉住,才没有冲上前去。
闲公主双眉颦蹙,轻轻摇头:“我以为你应该是知道的。”
闲公主在圆椅上坐下,一双玉手拎起青瓷茶具,斟了杯茶:“别无它,我只是看中你那个位置罢了。我输了,我承认。现在你要怎么处置我?杀了?还是要关我一辈子?”
看中皇位?所以从一开始就利用二皇子发动宫变,被谢又安父女镇压下来之后,就开始刺杀我?给湛天逸下毒也是算好了时间,等嫁过去之后,湛天逸毒发,也就由着她说了算?
只是为了争夺皇位,就忍心看着晁千儿去死?她的心就如此狠辣?
闲公主自己抿了口茶:“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古以来,皇权之下尚无父子。先皇既然是女人,你也是女人,我同为女人,有什么不能争的?只是我谋算不足,败了也就是败了。”
闲公主突然笑起来:“即使是输了,我也总好过乌雅阳云那个蠢货。能走到这里,我也是知足了。”
闲公主又喝了一口茶,叹一口气:“唯独遗憾,没把你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