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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遇险(1 / 1)

晚餐由路瑾搞定,吃完晚饭天就黑了,路瑾担心太晚了江琼回去的路上不安全,就没留她太久,亲自把人送到了车站才回去。

晚上坐这条线的人不多,地铁里空荡荡的,江琼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冷。

她裹紧外衣,想了想,摸出手机,给楼远发了一条消息:“明天我们公司休假,要一起出去吗?”

地铁里信号不好,小轮转了好久都没发送出去,江琼只好先把手机揣回兜里,到站下车。

地铁站离家有一段距离,灯光昏黄,有几处线路老化,还间歇地闪烁着。几个小混混站在巷子的阴影里抽烟,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不时呲到灯光下,见到江琼路过,流里流气地朝她吹口哨。

“小姐姐,过来玩呀?”其中一个灰头发朝她勾了勾手指,还扭出了自认为潇洒的造型,抽烟抽毁了的嗓音听上去音调怪异。

江琼不看他们,加快了脚步。

这里毗邻a市市中心,隔着两条街就是繁华的商业区,但这片老城区的治安并没有因此好多少。

陈年老房夹着狭窄昏暗的巷道,隐在暗处的犄角旮旯,连在这里居住了数十年的老人都不敢说自己尽数踏足过。

早些年建设城市,前市长为了政绩,在大街小巷装了一串儿摄像头,结果没过两年就被打成了贪污腐败的典型,这儿的摄像头经年累月风吹日晒,也没见人维护过,好着几个都很难说。

江琼就听说,前段时间附近有家人造了贼,去派出所调监控,查指纹,一套流程挨个走下来,废了不少功夫,但最后还是没抓到人。

所以她平时晚上很少一个人出门,偶尔不得已加班到深夜,走这条路的时候都是脚步飞快。

今天江琼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到了这里之后更明显了起来,她总是隐约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但回头去的时候周围又空无一人。

之前她偶尔也会有这种错觉,只是事实证明真的只是错觉而已。

她无端想起之前听到的在商贸中心发生的杀人案。

距离她上次听到那个新闻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期间没有再听说任何消息,不知道是抓住了人,还是凶手因为风声紧而暂时收手了。

而且之前发生命案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就在两个街区外的商业中心。

江琼一面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面又加快了几分脚步,几乎小跑起来。

她家小区就在前面,夜色里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家家户户的灯火,她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然而下一秒,她前面几步远的暗巷里,漆黑的影子动了动,慢慢向外面蔓延开。

江琼倏然止步,只见一个男人缓缓从巷子里走出来。

昏暗的光线下,江琼看不清他的脸,只模糊看见一道狰狞的疤痕横亘在他脸上。

江琼头皮发麻,直觉不妙。

男人的声音嘶哑低沉:“晚上好,女……”

他开口的瞬间,江琼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她一把将手包甩到男人脸上,紧接着扭头就跑,动作利落得不像是个成天宅在家里的小姑娘。

男人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等到他恼火地抬头时,江琼已经撒丫子跑出了十米远。

“操,该死的女人!”他骂了一句,毫不犹豫拔腿就追,眨眼就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男性与女性相比,在体能上本身就具有天然的优势,要追上江琼这种一年到头都不运动两次的小姑娘简直轻而易举。

江琼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吓得魂飞魄散。

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如果他真的是那个销声匿迹了一个月的杀人犯,我要是落到他手里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就算不是,这么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会是什么好人吗!!

她一边逃命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男人手里银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在夜色里反射出刺目的光。

卧槽!!果然是要害我!!!

那刀光像是一道鞭子狠狠抽在她脆弱的神经上,原本开始有点乏力的腿都瞬间恢复动力,兔子似的飞快逃窜。

之前的几个小混混不知道去了哪里浪荡,这会儿人影都摸不着,江琼知道这片地方是些附近居民开的小店铺,夜里没什么人,喊救命也没用,便省了喊救命的力气,卯足了劲儿往大街上跑。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这个点逛街的人也不会少,只要到了马路边,后面的人肯定不会跟上来。

她暗自庆幸今天为了挤地铁的时候省力,穿的是布鞋,不然现在就只能光着脚跑了。

可短短十余米的距离,要赶上实在太容易了,江琼都没跑过两个路口,就被人从后面扯住了头发。

“啊!”

姑娘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一瞬间甚至疑心自己要被薅秃了。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伸手压着发根,被男人拽了回去。

“小姑娘跑得还挺快……”汗臭和口臭随着他的靠近和开口一股脑钻进江琼的鼻子里,江琼被熏得要吐,在对方手里拼命挣扎,害怕得要哭出来。

怎么会这样……之前那几个女孩子,也是这样死的吗?

少女的皮肤白得仿佛最昂贵的羊脂玉,羔羊似的在自己手里挣扎的模样让男人兴奋得眼睛发红。

沾着灰尘和泥土的手慢慢扼住了小羊的脖子,不紧不慢地收紧。

吸入的空气一点点减少的感觉恐怖而绝望,江琼胸膛快速起伏,却依然在逐渐逼近缺氧的边缘。

她抓着对方的手又扣又抓,但那只手纹丝不动,她又伸腿一脚踹去,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终于恼怒地一巴掌抽过去!

“唔!”江琼的头被抽得一歪,细嫩的皮肤上迅速浮起了五指形状的红痕,不过片刻大半张脸就肿了起来。

窒息的感觉太痛苦了,变了调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来,像是猫崽子垂死的呻吟。

好难受……撑不住了,要,要死了……江琼视线模糊,不知道是因为泪水还是因为缺氧,视野逐渐被黑色和乱七八糟的星点遮蔽,最后没了知觉。

“……江琼……江琼,江琼!”

黑暗中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感觉像是从深海上浮,声音逐渐清晰,逐渐急促。

失去知觉的感官开始恢复,火辣辣的痛感从脖子和脸颊传来,像是被泡在辣椒水里一样。

江琼吃力地睁开眼,模糊看见了周围的环境,和自己失去意识前如出一辙,她还没来得及对自己仍在人世的事实心生感慨,视野立即被一个人占据大半。

楼远抱着她靠在自己的腿上,小心地避开了她脸上的伤,焦虑又心疼地看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

吵闹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熟悉的冷调香水味将江琼包裹其中,让人安心,她长长叹息了一声,完好的半边脸在楼远胸口的衣服上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可以休息一下了。

江琼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江曼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见女儿睁眼,抓着她的手哭得死去活来,要不是江琼非常确定自己有温度,还以为自己已经凉了。

楼远则站在江曼容旁边,见她醒了也露出了笑容。

江琼握住母亲的手,安抚道:“妈……我没事……”

刚一开口她就吓了一跳,自己的嗓音嘶哑得可怕,而且一说话喉咙就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江曼容见状哭得更厉害,一边哭一边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颠来倒去地安抚江琼,唾骂那个变态,没一会儿就也哑了嗓子。

“江阿姨千万要注意身体,”楼远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她们母子,道,“您已经守了一夜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江琼就好。”

江琼不想让母亲操心,连忙跟着劝她去休息,江曼容这才吸吸鼻子,红着眼睛去了隔壁房间。

母亲走了,江琼这才有空看了眼这间病房。

不过随便扫了两眼,江琼就能肯定,这绝对是楼远找的私人医院。不说别的,单这个敞亮的病房就不是一般床位紧缺的医院能提供的。要是在普通医院里,这么大一间房间,少说也能摆下五张病床外加一个卫生间,可这里却只有她这一张床。更离谱的是还附带一个卧室,应该是提供给病人家属休息的,江曼容进的就是那间。

江琼想不到自己受了点小伤,竟然享受到了这么奢华的住院待遇,顿时有点局促地抓住了被子:“谢谢你昨晚救我,但这……太破费了……我出去以后就把钱还给你。”

楼远叹了口气,坐在了她的床边:“不用还,你是我的女朋友,住院的开销由我负担没问题。”

“可是……”

“没有可是。”楼远垂眸看她,“你嗓子受伤,最近不要频繁说话,乖。”

江琼欲言又止,但嗓子确实难受得厉害,于是端着杯子喝了口水。

仰头的时候她脖子和上面的被掐出来的淤青一起暴露出来,楼远的眼神沉了沉。

姑娘的脖子纤细优美,天鹅一般,只要一只手就能握住大半,但又细弱得仿佛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扭断。

楼远轻轻摸了摸她脖子上的瘀痕,平时他总喜欢在上面留下各种痕迹,直到最近天气渐暖,高领的衣服穿不住了,江琼才努力阻止了他这种标记领地一样的行为。

但此时,狮子的领地上多了两个可怖的印记。

一个是脖子上的掐痕,一个是脸上的掌印。

两个印记一个比一个狰狞,红肿消下去后,变成了恐怖的紫红淤血痕迹,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消褪。

平时江琼吃痛的轻声低叫都能让他心软地停下嘴,现在却被弄成了这样。

楼远想着,手指用力,指腹不怎么客气地在那片皮肤上搓了搓。

“唔……痛……”江琼往后缩了缩,有种被野兽盯住的危险感。

楼远回过神来,连忙缩回手:“抱歉。”

江琼笑了笑,抓着他的手揉了揉:“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楼远道:“早知道我就来接你了。”

“你虽然没来接我,但还是救了我一命,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不要自责了,嗯?”江琼说着,还有点后怕,“幸好你来了。”

楼远伸手抱住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江琼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可惜我昨晚还给你发消息来着,今天不能出去玩,下周要补上!”

“嗯?”楼远诧异,“你发了吗?”

江琼拿出手机一看,昨晚那条消息后面跟着个红色感叹号,还真没发出去。

“这会儿看见了,我改天就给你补上。”楼远说着还顺手拍了张照,“这可是你法地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别叫了,门口我放了牌子,没人会进来。”孙恒生一边扯她的衣服,一边在她脸上亲吻,浓厚的酒精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你放开我!”江琼死命推着他的肩膀,男人恼怒,扇了她一巴掌。

他没有留力,十成十的力道一巴掌就把她打得眼冒金星,不久前那个暗巷里的记忆顺着这一巴掌瞬间浮现出来,江琼条件反射地怕得发抖。

孙恒生以为她怕了,猥琐地笑着就去扯她的衣服。

“早点识相不就好了,长那么漂亮不就是给男人操的玩意儿吗?我带了你那么久,也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夏装轻薄,两下就被撕开了衣服。江琼怕疼,糟糕的记忆一股脑儿涌上来,本就不清醒的脑子越发混沌,她一个劲儿往后缩,死命捂住领口,但孙老板手劲大,她那细弱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能掰开。

油腻的中年男人丑态毕露,手掌捏着女孩白嫩的皮肤四处揉搓,满面油光的脸贴着她的胸口来回舔舐。

江琼又气又急又怕,当初面对楼远的时候的那些“处于弱势就不要反抗”之类的理智全被抛到脑后,不知哪来力气,瞅准时机一脚踹在孙恒生的裆部,然后一把把人推到地上,高跟鞋精准踩在他手上,发现走不稳,索性脱了光着脚往外跑。

然而却在卫生间门口一头撞进了另一个怀抱里。

高大,结实,远不是孙恒生那种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人可以比拟的强壮。

江琼如惊弓之鸟,下意识故技重施,一脚就往人家胯下踢过去。

“嘶——”来人一惊,险险挡住,抬头往里面扫了一眼,震惊地叹了一句,“厉害了……”

声音很耳熟,江琼一怔,谨慎地抬头看去。

偏棕的头发,优越的下颌线条在这个角度显得越发清晰,男人焦急地低头看她,的确是自己熟悉的人。

楼远。

他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江琼被楼远半抱着,口齿不清地问道。

她还记得他们是在冷战,于是又下意识伸手去推他,想和他拉开距离。

但她那点力气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够看,楼远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到住,手臂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江琼难受得不行,剧烈运动,惊吓过度,酒精在身体里发酵,脑子里一团浆糊,感觉自己快吐了。可她又挣不过楼远,只能小声叫着难受,让他放开她。

楼远皱着眉不吭气,片刻后恼火地将人拦腰抱起,一脚把厕所门踢上,大步流星地出了长灯楼。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价值不菲的车停在路边,他本身又自带着某种特殊的气质,人往那儿一站,就立即完美地融入进了岷花路纸醉金迷的环境中。

不过如果再加上他怀里还抱着的人事不省的年轻女性,这里瞬间就变成了犯罪现场。

不少路人频频回头,但在岷花路这种事情也不少见,大多数人也没闲心多管闲事。

楼远将人放进车里,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犹豫了一下。

他应该直接把江琼送回去的,那样既可以获得江曼容的好感,又可以给江琼留下“不趁人之危”的印象,于情于理,都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他不想。

如果将她带走,他会获得一个与江琼单独相处的绝佳机会,他远远地看着江琼看了一个多星期了,江琼却连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连看到了都会刻意避开视线。

他忍不了了。

他给江曼容打了个电话,说江琼喝得太多,身体不太舒服,想让她在自己这边的房子留宿一晚,并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她。

江曼容想着他们未来也是要结婚的,而且小楼是个好孩子,便放心地将女儿交给了他。

江琼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陡然一惊,之前在长灯楼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涌上来,被酒精熏了大半个晚上的脑子立即响应号召地疼起来。

“嘶……”她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试图在记忆中找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当然想不起来,那会儿她可是睡了个彻底。

于是当江琼回忆未果,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楼远的时候,顿时被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醒了?”楼远微笑着给她递水。

江琼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杯子,没有伸手。

“谢谢你帮我,”她说,“但是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楼远一笑:“一上来就要说这个话题吗?我可是救了你两次啊。”

江琼沉默了片刻,道:“谢谢,但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相当清醒道,“你之前向我承诺过,不会再派人监视我的。”

楼远摊摊手,无辜道:“你这次可是冤枉我了,是江阿姨告诉我你在长灯楼的。”

他将自己和江曼容交谈的事情说完,又含着些责备地看着江琼:“你怎么能这么大意呢?孙恒生那个人一看就是色中饿鬼,以前肯定没少占你便宜,你偏偏还不小心,一个人就敢跟着他去长灯楼。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一个女孩子,要是……”

江琼本就头疼,楼远还在她边上絮叨个没完,顿时烦得要命,心想之前你跟踪我的事情还没了结,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小心一点”?

但她好歹记得人家帮了自己,说话还有点分寸,因此只是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这么说,楼总对那个地方很了解了?”

念经似的声音倏然一顿,楼远意识到说漏了嘴,但江琼占据上风便步步紧逼:“怎么,楼总倒是说说看啊,那是什么地方?”

长灯楼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明面上是高档餐厅,但如果找对了路子,从另一个隐蔽的门进去,就能去到另外几个不对外开放的区域,里面为所有来宾提供各类服务,只要包下一间房间,就可以在里面做一切想做的事情。楼远以前也是那里的常客,但他肯定不会这么直接地告诉江琼。

局势立即扭转,楼远嘴巴开开合合,短时间里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江琼冷哼一声,抱着手靠回床头,结果背部被这么一压,顿时一阵剧痛。

她猝不及防叫了一声,楼远立即紧张兮兮地站起来:“怎么了?”

江琼龇牙咧嘴地离开枕头,不理他,自己伸手小心地轻轻按了按背,顿时又疼得嘶了一声。

楼远暴躁地将她的手拉出来扣住,然后一把撩开了她的衣服。

女孩白皙的背上横着一大片青紫,应该是在厕所里被孙恒生按在隔间里的时候撞出来的,当时她情绪激动,又被酒精麻痹了神经,一时竟没有感觉,这时候才发作起来。

江琼差点被人强奸,这时候对类似的行为极为敏感,楼远动作又强硬,她立即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

她背上的肌肉收紧又放松,像是全然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使劲用力,楼远被刺得眼睛生疼,不得已还是松了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楼远恼怒道,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伸手,“你都受伤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江琼皱着眉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像是小动物钻进了自己的巢穴。

她抗拒而警惕地看着楼远:“用不着你管。”

“用不着我管?”楼远气笑了,“我要是没在那里,你觉得你现在在哪里?江琼,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怎么只要稍微不注意,你就会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呢?”

江琼冷淡道:“上次非常感谢你,但今天即便你不来,我也不会有事。”

“你的意思还是在说我多此一举了?!”楼远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我天天想着你,想见你,想听你说话,但你不与我和解,我就一直在你画的圈里等着,安安静静地看着你,但是你呢?你陪别的男人出去喝酒,还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

“那又怎么样!你就是在多此一举!”江琼被他的手掐得肩膀疼痛不已,她又是恐惧又是愤怒,不知怎么的,登时就爆发了,“楼远,你不要来我这里装可怜!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比孙恒生的恐怖?他要强奸我,你呢?你监视我,控制我,一直一直地想要将我向符合你喜好的方向改造,你真的觉得你就比他高尚到哪里去了吗?!

“哦,以为现在救了我两次,就可以协恩图报了?就可以以此要求我原谅你了?你痴心妄想!今天晚上先是差点被强奸,现在又落到你手里,我真他妈要被吓疯了!”

她说着说着,瞪大的眼睛里又湿了起来,眼泪一下子突兀地涌了出来,她的表情还是愤怒的,但泪水却已经流得满脸都是,整个人被杂乱无章的情绪充满了,一时间甚至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她狼狈地捂着脸,薄薄的肩膀颤抖着,她说:“楼远,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我真的很害怕,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你是在说……要和我分手吗?”楼远颤着嗓子,眼神晦暗。

江琼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他,下一秒瑟缩着在被子里蜷紧了身体。

她没有吭声,甚至不敢点头或者摇头,因为她觉得要是自己做出了回应,现在房间里岌岌可危的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

楼远的身体里有可怕的怪物,如果平衡被打破,那头怪物就会跑出来。

楼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却看得出江琼极端的恐惧。

江琼从爆发开始到情绪崩溃的时间太短了,他都来不及琢磨她的想法,就看见她的姑娘缩在被子里,仿佛将那床柔软的薄被当作了坚不可摧的堡垒,惊惶不已地看着他。

但是那么警惕有什么用呢?

她这么脆弱,就像美丽的瓷器一样,只要一块小石子,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但是他下不了手。

他无时无刻不想将她据为己有,想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地里,让她看着眼里只映出自己的影子,让她的声音只为自己所聆听,就连恨意与愤怒他都想独自品尝。

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看见那双眼睛变得空洞。所以他一直在忍耐,在向他的小鹿妥协,他不想将她吓跑,那样他就不需要采用过激的手段迫使她臣服。

他看着姑娘的满是惊惶的眼睛,心想,我再试最后一次。

“琼琼,不要分手好不好,”楼远声音软下来,“我求你了,不要分手,我错了,对不起……”

江琼垂着眼睫,他以前总觉得江琼的眼神有种纯然的不谙世事,现在却发现那更像是太过干净的湖水,除了浮于表层的落叶般的情绪,更深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楼远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将江琼囚禁起来,从今往后,江琼看他的眼神应该也是类似的——连恨与恐惧都没有,只剩下冷淡和漠然。

他可以忍受江琼的恨意,他甚至享受江琼的一切负面情绪,但他无法忍受江琼对他的漠视。

他突然惶恐起来。

他坐在床边,拉着江琼将她的手覆在两手间,从下往上地看着江琼的眼睛:“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人监控你的生活,我一定尊重你,保护好你的安全和一切隐私,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我们再试试可以吗?只要你不和我分手,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江琼,不要离开我。”

真奇怪,江琼想,这个人阴毒得宛如冷血的蛇,但却有这样温暖的一双手,烫得她几乎要瑟缩起来。

而且他明明是放低了姿态在恳求,但气势却没有半分收敛,生怕别人看不出他还留着后手。

江琼局促地试图将手抽回来,但楼远抓得死紧,即便小声说了“放开”也不管用。

她挣不开,只好轻声劝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非你不可’,我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你以后会遇到无数比我出色得多的女性和男性,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不放呢?”

“不会遇到了,”楼远说,“我只会爱你,所以我一定会抓住你。”

“为什么?”江琼不解道,“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楼远说:“我没法确切说出来,但从说不准他主动动手,他还是有无数种办法获取江琼的注意,然后让她忍不住。

江琼能怎么办,江琼也很绝望。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一个人一个劲儿殷勤地往自己面前凑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没法冷酷无情地一次次将他推开。

于是一来二去,一个套路里栽了好几次后,江琼就放弃挣扎了。

算了,本来就打算再试试的,早晚也得缓和,就这样吧。

但也许是之前遇到了两次危险的缘故,也许是他的控制欲作祟,总之楼远总是放心不下她。

天天接送还可以解释为男朋友提供的爱的照顾,但为什么周末她出个门还要隔三岔五打电话来确认她的安危?她不是小孩子,遇到危险会跑,遇到不对劲的地方会避开,而且说实在的,就算遇到了危险,他这样打个电话又能有什么用呢?

她决定认认真真地和楼远谈一次。

谁知楼远听完她的话后,却说:“看不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心慌,忍不住就想向你确认你的状况。”他垂着眼睛,道歉,“对不起,让你觉得困扰了,我会换一种方法的。”

江琼听完,觉得他之所以不安,或许也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于是她问道:“为什么会心慌?因为我之前遇到的两次危险吗?”

楼远点点头,又有点忧虑道:“每次我没看着你的时候,你都会受伤,真的让我很害怕。”

江琼心里一动,感觉心脏酥酥麻麻的。但她转念一想,就发现这个男人又抓着机会卖惨了。

她皱了皱眉,道:“你不要逮着机会就试图故技重施,就算想保护我,也稍微收敛一下你的控制欲好不好……”

楼远一怔,讪讪避开她的目光,再开口就真情实感了不少:“抱歉……我会慢慢改的。”

江琼面色缓和了一点,却听楼远继续道:“但是,琼琼,你能不能也稍微多依赖我一点呢?你看,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了,但是你遇到麻烦从来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过我……所以我想,如果你遇到了不好解决的问题的时候,可以把我算进你的解决方法中吗?你要是多依赖我一点,我也可以少担忧一些。”

江琼一时愣住了。

她父亲早早和母亲离了婚,江曼容一个人支撑家庭,每天起早贪黑已经非常困难,没有精力给予她太多的关怀,而她也没有兄弟姐妹,从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摔倒了,自己爬起来拍拍手;受伤了,找医药箱找医生包扎;被同学欺负了,就自己默默忍着或者伺机反抗……她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但都是“她自己”的,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人的身影。

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了,谁知如今竟听见楼远说:“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

就像是忽然在浮沉的海洋中抓住了一块木板,终于可以在风浪中稍微松一口气一样轻松。

江琼笑了笑,说:“好呀。”

就算这是楼远的又一个试图控制自己的套路,她也吃得心甘情愿。

漂太久了,总想有个依靠,为此就算需要付出一点代价也无妨。

到楼远这边上班后,江琼的工作其实和之前差不多,区别只在于楼总特许她在家里加班,不用一有事就往公司赶了。

而且别看楼远平时一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他在工作上是异常的公私分明,该江琼完成的工作,一点儿都不会推给别人。

江琼觉得这样也挺好,不搞特殊,有利于自身发展也有利于办公室关系和谐。

只是有的时候需要加班还是难免怨念。

“又有新的资料需要整理呀?”周末午觉刚睡醒,江琼就看见了手机上主管给她发过来的临时任务,苦着脸靠在床头不想动弹。

楼远听着她软软的声线露出笑意:“好好工作哦,不完成任务是会被老板开除的。”

“万恶的资本家。”江琼瞪了他一眼,“嘿呀”一声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往书房走。

万恶的资本家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撑着脑袋问她:“需不需要为你提供美味的下午茶呀?”

江琼立即道:“请务必所有种类各给我做一份!”

那天和楼远谈过后,他果然不再像之前那用紧张到神经质的地步了,而江琼也尽可能地主动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让自己逐渐习惯生活中另一个人的存在。

其中的重大决定之一,就是和楼远同居。

她现在搬到了楼远的公寓里,一开始还分房睡了几天,后面有天晚上楼远“迷迷糊糊”地进错了屋子,扒着江琼的半边床睡了一整晚,之后就两人一起睡到了主卧里面。

楼远睡觉的时候更像一只大猫,黏黏糊糊的,尤其喜欢抱着江琼。男人身上火力旺,江琼大夏天地被热醒了两次之后,默默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

江琼在书房里发了一会儿呆,终于从迷糊的状态回过神来,连忙在电脑上打开主管发给她的文件。

任务不困难,但是比较繁琐,江琼接了杯水,做好了坐一个下午的准备。

过了一会儿,楼远端着盘子来了。

虽然说是各种类型都来点,但楼远也知道那只是江琼在瞎说,他挑着姑娘喜欢的饼干水果摆了一小盘,顺便泡了杯茶。

“啊,谢谢,我一会儿就吃。”江琼说着,眼睛还没离开屏幕。

楼远嗯了一声,将盘子放在书桌上,正要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身绕过桌子站在了江琼背后。

江琼扭头看他:“怎么啦?”

楼远一笑,俯下身去亲她的耳朵和脸颊,最后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他对江琼说:“琼琼,我想要了。”

江琼耳朵一红:“那等我写完这份报告,晚上和你做?”

“不,我现在想要,”楼远说着,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小腹,“我都硬了……”

男人皮肤滚烫,块块腹肌整整齐齐,江琼看得太多,此刻光是触摸都能想象出它们的样子。

她耳朵通红,二三十岁的男人,肉体的力量、精力都处于最巅峰的状态,性欲强是很正常的事情,有的时候楼远拉着她搞自己,一晚上能射好几回。

她其实也有点心动,但是奈何工作还没完成。

“你刚才还说不好好完成工作的话,要把我开除的,现在怎么还来干扰我工作呢?”

楼远信口开河:“工作和做爱又不冲突,你忘了上次在我屁股里放了什么了?”

“什么不冲突……”江琼失笑,随即就想起上次的事情,一时卡住,半晌才心虚道,“那不是你自己要我放进去的吗……后面发生那种事也是意外呀。”

之前有一次楼远在午休的时候逗姑娘玩,摸出了个跳蛋让她给自己塞进去,江琼瞪圆了眼睛说下午还有工作,但楼远却说没关系,于是江琼只好照做,然后拿着遥控器出了他的办公室。

她当时原本也没打算碰那个遥控器,结果不想放在抽屉里后,被后面的东西压到,意外启动了跳蛋。一整个下午,楼远在办公室里坐了多久,那小东西就跳了多久,到下班的时候江琼进去,他腰都软了。

江琼一面手忙脚乱地把遥控器找出来关了,一面感叹这东西续航能力真不错,楼远感觉自己要废了。

这会儿楼远提起来,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秋后算账的意思,他道:“但也证明了是可以一边纾解性欲一边工作的,对吧?”

“什么歪理呀……”

“哪里是歪理。”

她的手被拉着往下摸,眼看着就要钻进裤子里,江琼连忙抽回来,坚定道:“你等我一下就好了。”

“不想等。”楼远道,“现在就要。”

“你怎么突然这么……”江琼妥协道,“那帮你撸出来可以不?”

楼远深吸一口气。

他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想逗一逗他的小狐狸,然后就出去不打扰她的,但小狐狸又软又可爱,乖乖巧巧地和他商量解决欲望的方法的样子,让他真的想要了。

“那不舒服,”他摇头,道,“我想你操我。”

江琼这下看出来他是在胡搅蛮缠了,要是他真的只是情起,肯定会顾及自己的工作,绝不会这么无理取闹。

她哦了一声,冷冷淡淡地抽回手,让他在沙发上等自己一下,她去拿道具。

她知道让楼远在沙发上等自己,他绝对会自觉主动地脱了裤子趴在那里,所以索性又把他眼睛蒙上,一会儿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果然,回来的时候楼远已经摆好姿势了。

江琼哼哧哼哧地将大型道具搬进来,放在楼远身后。

楼远听她喘气粗重,隐约觉察了什么,想扯下眼罩来看。结果被江琼制止了不说,还顺手把他的手绑在了背后。

“琼琼要把我绑着操?”他扭了扭腰,“你很少玩这么大的呀。”

“别着急,今天玩得可比之前的都有意思。”江琼笑着说,“要把你绑着操,但不是我操。”

“什么?”楼远心生不妙。

但江琼没给他时间细想,涂满了润滑剂的手指帮他简单扩张了一下后,一个粗大的东西已经顶在了穴口。

这个高度……楼远突然想起他不久前买的一个大型的道具。

“等等,琼琼,这不会是……”

他挣扎了一下,想避开抵着屁股的东西,江琼却压住了他的腰,说:“嗯,是炮机。”

有十几个前任和好多炮友的楼总绝对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他性经验丰富得随便拿出点小花样来都可以让江琼小脸通红,但他对某些针对屁股,尤其是后穴的,连续不停运作的道具特别惧怕。

他身体敏感,平时江琼戴着假阳具肏他的时候,他都能轻而易举地靠后面达到高潮,更不用说炮机这种连续不停地高速摩擦顶撞的东西了。

之前他还悄悄地将这玩意儿放在不起眼的角落,祈祷江琼不要发现,结果还是被看到了。

好在他的女朋友是个相当尊重他的姑娘,他说过自己不太能承受这个东西之后,江琼就再没提过。

谁知这会儿被用来惩罚他了。

“琼琼,不要这个好不好……”他可怜兮兮地求饶,希望获得原谅,“我会死的……”

“怎么可能,”江琼好心情地揉揉他的屁股,“你刚才不还想要吗,先让它肏肏你,一会儿我做完工作就停。”

楼远如遭雷击,那得多长时间啊!

“没办法,毕竟不好好完成工作是要被老板开除的嘛。”江琼说,“我不想失去工作流落街头啊。”

现世报来得太快,楼远无话可说,呜咽着趴好了:“那你快一点。”

“知道啦。”

江琼将炮机调成随机模式,自己安安稳稳地坐回了电脑旁边。

三分钟后就后悔了。

——楼远叫得太骚了。

他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他会死的,但机械真正运作起来,没两下就被插得浪叫,高高低低的男声在整个书房回荡,瞬间将工作效率降低了一大半。

江琼心道这哪里是受不了,这分明是爽翻天,这样一个下午怎么可能做得完工作啊?

但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就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江琼也只能忍着脚趾头痛继续看文件。

“啊……啊,好爽……呜呜!太快了!啊!”

“唔嗯……射了……”

“琼琼,琼琼……让它停一下好不好,呜……我刚射,难受……啊啊!”

“啊呜……太大了,怎么老是顶那里……要,要被插坏了……”

他声音从一开始的克制到后面的放浪,最后嗓子都叫哑了,瘫在沙发上抽搐。他的眼罩在射了第一次之后被蹭掉了,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泪水口水满脸都是,身上汗津津的,腿间性器射了两次,又重新被肏得硬了起来。

江琼揉着脑袋关闭电脑的时候,男人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

她站起来揉揉肩膀,然后在楼远身边坐下,关了机械。

沙发被体重压得下陷,楼远这才意识到身边来了人,他茫然地抬头看江琼,江琼低头亲了亲他。

“舒服吗?”她问道,“还要我亲自来吗?”

楼远闷闷哼了一下,舍不得她的触碰,道:“要。”

江琼无奈地揉揉他的屁股,那两团肉一阵战栗,含着假阳具抖了抖。

她将男人拉到沙发上,没有戴假阳具,而是将四根指头插进去。

楼远被放置了一个下午,射了两次,后面的穴都被肏软了,但江琼的手指进去的瞬间还是格外热情地缠紧了她。

“唔……”

“放松点。”江琼拍了拍他的屁股,让他不要那么兴奋,然后指尖弯曲,在里面准确地找到了他的前列腺。

“嗯呜!”男人腰肢一颤,整个儿地绷紧了,敏感点被直接刺激的舒爽无论来多少次都让人欲罢不能,他性器抵着江琼的腿,将姑娘的腿蹭湿了一小片。

但他一个下午的时间简直累坏了,这会儿连抓握的力气都没有,江琼也不折腾他,干脆利落地将他刺激到第三次高潮,然后让他在沙发上躺着休息。

楼远一身狼藉被纸巾简单清理了一下,大猫似的眯着眼,回味似的咂咂嘴:“还是挺舒服的,要是你喜欢,以后可以再来。”

江琼无语:“那你下次可别哭着求饶。”

楼远道:“那怎么行,不叫床没有灵魂。”

江琼:“……”

算了,我心态超好的。

“楼总,明天曲婉家里有事临时请假了,没法陪您去参加下周的省外会议,需要重新安排一个人吗?”林秘书拿着需要楼远确认的文件进入办公室,将行程的变动告诉他。

楼远最近受邀参加一场是个大型峰会,会议在s市,要连续开一个星期,如果没有人协助处理相关杂务的话,整个行程会很麻烦,他道:“重新安排一个吧。”

林秘书点点头,道:“江琼可以吗?”

楼远皱眉:“其他人呢?”

林秘书有点无奈道:“都有任务要做了。”

他之前还有些不解。那时候江琼已经到这边工作了三个月了,但他从没见过传闻和江琼认识的楼总给过她任何特殊照顾,甚至楼远还特意叮嘱他,不要给江琼安排任何应酬行程。

他还以为是楼远懒得关照她,也不想引发其他员工不满,还想着她是楼远迫于压力不得不接收的。

直到某天他回公司取东西,在地下车库见到两人接吻,他才明白过来——哪里是不想关照,分明是过度关照,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去应酬的时候被人灌酒。

他道:“楼总,如果是陪着您一起去的话,江琼应该不会被欺负的,您不用那么紧张。”

用不着活像只互崽的母鸡似的天天看着。他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

楼远瞪了他一眼,心道你懂个屁!

但公司人事安排随意调动影响不好,也只能点头同意,让林秘书去和江琼说一声。

江琼知道楼远总是紧张自己参加各种应酬场合,为了让男朋友安点心,她便索性由着他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交给别人,她也乐得清闲。

因此得知是自己陪楼远去开会的时候她也有点惊讶,多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不是楼远转性了,而是因为事发突然。

不过两人是恋人,在收拾东西准备的时候就省了不少事,可以共用一个行李箱,用一条牙膏,一个洗漱包就能装下两个人的东西,行礼轻便了不少。

有恋人陪着,枯燥辛苦的行程也变得轻松了不少,楼远在飞机上的时候,看着江琼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可爱样子,心道如果是有自己在的话,让江琼参加一些活动也挺不错的。

可惜好心情没持续太久,之前楼远为了准备会议材料,整整一周都忙得脚不沾地,睡眠时间大大缩减,抵抗力下降的同时又遇上了换季流感高发期,加之水土不服,在s市落地后的第二天早上就发起了低烧。

好在第一天只是开幕式,除了开幕式之后的晚宴没有太多正式场合需要出席,楼远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江琼趁着这会儿去帮他买了抗生素,到了晚上宴会的时候烧好歹是退了,除了虚弱一点,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

可宴会上是要喝酒的。

而且作为年轻且事业有成的企业家,认识楼远,或者想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几杯酒下去楼远的脸色就有些白了。

江琼一直在他身边,见状心里担忧,可别人干了他自然不能满着,只能看着他又喝了两杯。

杯子才放下,他就暗暗压住了胃。

生病胃口不好,他今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酒肯定难受。

江琼眼睛沉了沉,在又一杯要被敬过来的时候她忽然开了口:“今晚能见到各位前辈真的非常荣幸,这美酒配好菜常见,但与各位事业有成的老板见面可不常有,我也好久没喝酒了,今天我沾了楼总的光才能见到这场面,楼总您看我能多和几位前辈喝几杯吗?”

楼远一听就知道她是要为自己挡酒,哪里肯准,当即就要开口阻止,但江琼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自己可以的。

而这边要敬酒的人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个年轻的姑娘身上。

被人吹捧,心里自然是高兴的,那人也不计较她方才打断自己冒犯,痛痛快快地喝了一被。

江琼一笑,一杯干了。

这下算是彻底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一时间就没什么人冲楼远去了。

次日还有会议,宴会没到太晚就散了。出人意料的,在楼远这一桌,整桌人里最清醒的,除了没喝几杯的楼远,就是喝了全程的江琼,其他几个人都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了。

楼远扶着有点晕乎的江琼,往外走的时候暗想,难怪之前她陪着孙恒生喝了那么多次都没事儿,原来是酒量太好,千杯不倒。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这么厉害。”他道。

江琼嘿嘿一笑:“那是,之前要不是孙恒生那孙子带的人太多,我能把他们一桌子喝趴下!”

楼远失笑,看来还是有点醉了,平时江琼哪里会这么说话。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么乱来了。”楼远劝道,“你是女孩子,就算再能喝,也架不住别人使劲儿灌,今天是运气好,桌上的酒度数也不高。而且有的时候根本防不住不怀好意的人……”

“知道啦知道啦,楼远老爸,”姑娘笑着调侃他,“你真是比我爸还能管我……唔,不过他也没怎么管过我。”

楼远听着她的醉话,先是失笑,后面又有点心酸,他扶着醉鬼坐上出租车,说:“放心,我会一直管着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说完,也不管江琼有没有听懂,自顾自地将她揽在了怀里,江琼环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温热的气流一阵一阵地拂过脖颈,温柔得不可思议。

大概是姿势不太舒服,车开出去一段,江琼动了动,嘟囔着叫楼远的名字,叫完了又小声说着什么。

楼远低头去听,听见她的姑娘含糊不清地低声说道:“楼远……你也要稍微学会依赖我一点呀……”

你之前要我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让我学着向你寻求帮助。那你也要学会依赖我一点啊,你看,我不是柔弱的菟丝子,我也可以帮到你的。

楼远环着女孩的手臂骤然收紧了些许,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地放松下来,低头去看姑娘的脸。

闭着眼睛,应当是睡熟了。

那刚才的话,是她的梦话吗?还是她心中一直想的东西?

他眼神柔软下来,过了许久,夜风里悄悄传来一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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