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天又要过去。
章天礼吃完晚饭,觉得十分困倦。
他从昨晚到今天都没睡过觉,走过的路仿佛比在上个世界时一星期的还多,还一直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到了现在得到了一些放松,就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
顾昭扬看他眼皮打架,便让他去睡一会儿,因为三四更天的时候他们就得去做准备了。
章天礼问:“今晚你不睡吗?”
顾昭扬摇头。
“能行?”
“能,行了你赶紧睡吧,我看你一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章天礼是真的困得厉害了,只好抓紧时间睡觉。他觉得自己没睡多久,就被顾昭扬给推醒了,只得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顾昭扬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醒了没,兄弟?”
章天礼点点头,打起精神下了床。
顾昭扬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给他做了伪装,在他脸上,手上,手臂上,都制造出了如被火烧伤了一样的疤痕,其中手臂上的那疤痕将他的伤口给盖住了,只要别人不来抓他的疤痕,便不会知道这些伤疤是假的。
做完了这些,窗外仍是一片无尽的夜色。
他们来到窗边,顾昭扬一脚踩上窗台,跳了下去。章天礼紧随其后。毫发无伤地从二楼跳下,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他落在了地面上,秋夜里冷风一吹,立刻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向顾昭扬看去,在黑沉沉的夜里,却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轮廓。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左手被握住了,耳畔传来了极轻的声音:“走吧。”
于是走。
一路上小心谨慎,避开了那些还在巡逻的官兵。
章天礼估计他们走了有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他其实不认识路,现在他之所以知道他们要到了,是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
这味道足以令人将昨天吃下的晚饭给吐出来。
他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
第二天清晨,城门开了,守卫们齐齐的站着,不放过每一个要出城的人,因为昨天他们的君王又传下了命令:若有人能够抓住刺客,赏金十万。
过了一会儿,他们都闻到远处飘来了一股难闻的臭气。
比十个茅坑里的气味加起来还要可怕。
但他们大多数是熟悉这种气味的。
因为这是粪车所散发出来的。
每次这种气味在城门口一出现,就意味着粪夫又要运粪到城外的村子去卖了。
过不多时,他们果然看见有一匹马拉着一辆板车过来了,板车上放了两个大缸,闻到气味就可以想象出里面是什么玩意了。驾车的是两个人,他们都戴着斗笠,鼻子下面围着一条白布,脸上脏兮兮的,身上衣衫也是破破烂烂,一看就知道是粪夫。
这种情形守卫们基本上都是见过的,此时一见立刻心生厌恶,他们谁都不想碰到这两个人,也希望这辆车能快点离开。
等到这车到了城门处,一个守卫捏着鼻子举着画像比对,他看见这两个粪夫弯腰驼背,形容猥琐,其中一个更是满是伤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