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太疼了,那惩罚不仅仅针对身体,更镌刻在灵魂,这种疼痛不会让你麻木更不会停歇,反而是一直让你清楚的感受到你的痛苦。
很无力。
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控制不住冒出来的尾巴和耳朵也完全被鲜血浸湿,白色的毛都被血湿成了一缕缕,但鲜血还在一刻不停地往外冒着。只有疼痛驱使着他,让他本能地把自己蜷缩起来,缩的小一点,再小一点。
琅魇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很奇怪,琅魇本来以为自己看到成了一个血葫芦一样的老兔子会开心,会觉得畅快,会得意洋洋落井下石。
但他没有。
相反,他无比的烦躁,他甚至根本不想多看眼前的画面哪怕一眼。
他不懂自己这心情的原因,他站在那里分析了一会儿,觉得是因为他没有达成目的的缘故。
他也没想让云涟图变得这么惨,他只是想让云涟图放弃收自己为徒而已。
惩罚是随时可以停下的,只要这个师尊决定放弃这个徒弟。
但云涟图没有喊停,哪怕他变成了一个血葫芦,疼的神志不清都没有。
对,一定是这样。
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以后,琅魇更烦躁了。他踹了踹地上的老兔子,让血葫芦变成了一个滚地葫芦后,又把他一脚踹向了墙壁。
云涟图的脑袋刚刚好撞上了一块大石头,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响。
“醒了吗?”琅魇蹲下身子,伸手拽着云涟图的兔耳朵把他拎了起来,带着点恶意地晃了晃。“清醒了点没?”
当然没有。
云涟图满头冷汗,呆愣愣地被揪着耳朵,被迫抬头看向前方。
他似乎辨认出了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影,琉璃红色的瞳孔颤了颤,随后很努力的聚焦。
“怎、怎么了?”他的声音十分虚弱,这磕磕巴巴的几个字又似乎用尽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力气。
他没有问别的,也没有问为什么他会受到惩罚,只问琅魇想要做什么。
他那双惨白的唇瓣甚至还在试图勾出一个可怜又滑稽的笑,好像想告诉谁,自己没事一样。
“我说。”琅魇再次拎着手里的耳朵晃了晃,饶有兴趣地盯死了眼前那张惨败的脸。“你为什么不放弃啊?”
“你难道身上没有感知吗?还是说你不怕疼?兔子精应该没有这个技能的吧?”
“还是说我身上有什么你能图谋的地方?”琅魇皱了皱眉,揪着兔耳朵的手多加了一点力气。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我呢?”他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弧度不太大的笑意,但那笑却是完全发自内心,满足愉悦,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