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了唐喻身边,忻夏麦很少失眠,哪怕压力很大情绪焦虑,可这几夜都很难入睡。解开任何人的心结都不是简单的事。
答应他离开小柳胡同,好好完成《最美一天》接下去的工作,等着上映那天顶峰相见。
一切都说好了,可是忻夏麦还是很难过,不想离开二老,舍不得三姥爷一家子。
身边的人也同样失眠,呼吸很重还翻了好几次身,忻夏麦想抱抱他,却发现他背上衣服都汗湿了。
“阿喻?”忻夏麦努力撑起身体开了灯。
唐喻捂着心口,呼吸重是因为忍着疼痛,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忻夏麦忙中按了呼叫铃,“心脏不舒服吗,心脏疼?阿喻,阿喻你醒醒!”
“疼……”唐喻一开始不敢动弹,怕吵了忻夏麦,后来翻了几个身后越来越疼,整个人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捆绑,再也动不了了。
忻夏麦一路小跑追着担架车,直到被急救室的门挡在外面,跪倒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透亮的地板上映着自己憔悴又惊恐的样子。
和唐喻一起长大的这些年里,他一直保持着正常人的生活状态,拍戏熬夜也都是常事,从来没有过心脏不舒服,除了老两口会盯着他的作息和餐饮,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是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大半夜里,忻夏麦握着唐喻的手机不知道先通知谁。
通讯录里的第一个是她,第二个是许嘉茗。
半小时后许嘉茗气喘吁吁到了,随后是苏凯旋和顾新珏,都没来得及换掉睡衣,顾新珏甚至连拖鞋都穿错了。
“这都快两年没犯了,”苏凯旋扒着急救室的门,什么也看不见,“他什么时候开始疼的,麦姐?”
忻夏麦摇摇头,“我发现的时候可能已经疼了很久。”
许嘉茗否定,“不会,他忍不了这个疼,上回犯这病是补拍《爸爸》的时候,连着拍了五天的大夜,我就知道不能逼他这么急。今天的事你们都保密听见没,不准告诉二老更不能告诉唐温年。”
忻夏麦死盯着那盏灯,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红色的字暗了。
唐喻被推出来,带着氧气面罩昏睡着。
“已经没事了,但后续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来确认发病的原因,明天的出院计划你们暂时取消吧。”医生说。
顾新珏对着唐喻仔细端详,“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我们得尽快转院,你们这也不擅长心胸外科啊。”
没有人注意到站起来又跌坐回凳子上的忻夏麦。
蝴蝶效应,忻夏麦原以为不过一场车祸,吃了些苦头就可以出院了。
第二天清晨,唐喻跟随生物钟苏醒,感觉自己在湖底沉了一夜,醒来时听不清也看不清,“大麦……大麦……”
忻夏麦一直趴在唐喻手边,“我在这里,阿喻。”
似乎平安上岸,唐喻扯掉氧气面罩,低声问:“几点了,我爸是不是快到了?”
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忻夏麦哭求道:“我不想分开,现在我不同意了,我不管那些人怎么说我,就让他们去人肉我,我不怕!如果错误不可原谅,那就让法律来惩罚我!”
许嘉茗站在门外叹气,拨通了蓝橙法务部主管的电话,说道:“发出去吧,我只给他们十二小时,否则你就走该走的流程,现在忻导已经是我的家人,她也是唐总的家人,我们会不惜一切手段保护自己的家人。”
“好的,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