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少府与太仆的计算,七成的军需应该能在开展前被送往边境。”刘瑞往右内史与河东郡放了两枚代表军需的棋子,然后把目光放到靠至娄烦,守着一条河道天险的肤施县上:“请君入瓮的那套就得在肤施县后大量屯兵。”
汉武帝时让聂壹设下的马邑之谋就是依靠雁门后的河道天险,使匈奴骑兵在深入汉地后被倒三角的河道分叉所困。
壮武侯许昌是代国出身,在文帝登基前就战过南下的匈奴部落,所以对围剿战十分拿手:“陛下在肤施县搞瓮中捉鳖怕是太勉强了。”
刘瑞对老将的建议还是很看重的,所以摆出好学生的姿态道:“是因为肤施县离长城太近了吗?”
后人根据包头市的长城遗址推断秦时长城的外壁在四米左右,多用夯土或土石混筑,很少会有极耗工期的石砌城墙。
毕竟就秦朝的财政来看,统一之战已耗完之前的所有家底,加上始皇兴建阿房,修建皇陵,直接把赋税拉大人均收入的百分之六十七……这还不算各式各样的徭役与兵役。
如果始皇真在边境修个可以用到宋朝的石砌长城,估计不用胡亥登基,他就能被活不下去的黔首士卒合力推翻——因为那时缺人到开始放宽赎死的条件,所以承担防御工作的都是边境驻兵。
一群远离家乡妻儿的单身汉在边境呆久了能做出什么,想必各位都很清楚。
更别提西汉所用的长城大都是在战国遗迹上修补而成的。
战国那是各人自扫门前雪,所以从云中到陇西的长城都是断断续续的,这也给了娄烦白羊可趁之机。
刘瑞: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只要我的敌人不存在了,我就花钱修补边境长城。
所以……
“如果不在肤施县埋伏一波的话……直接把右内史郡当成对战河套部落的第二防线吧!”刘瑞在宋昌解释完上郡作战的不便处后摸摸喉咙,笑眯眯道:“对于军臣而言,朕比一个上郡更有价值吧!”
此话一出,不仅是壮武侯宋昌差点喷差,就连初次参与会议的北宫旧臣都跪下求道:“不可啊!陛下。不可!!!”
乍眼望去,会议室里弯了一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乃大汉之君,万民之父,岂能……”
“岂能如何?”刘瑞敛起脸上的笑容,冷冷回道:“父有教子,育子,护子,爱子的责任。朕一不事生产,享有民脂民膏的大汉皇帝真能担起君父之称吗?”
“你们平日为了应景地叫上两声也就罢了,但朕还没有飘飘然到那种地步。”
“享天下人之享,就该有为天下人牺牲的准备。”
“同是大汉的领地,大汉的子民,凭什么云中郡,上党郡,陇西郡,辽西郡,辽东郡等边境子民过得那么苦,过得像个没了明日的牲口,而关中的子民,关中的达官贵人就能享受着日复一日的歌舞升平,然后做着千世万世的美梦。”要不是怕老刘家的内讧联合太皇太后商量废帝,刘瑞一定喊出那句“大汉有没有五百年都不一定呢!别想着后面如何,先把眼前的事,眼前的人都安排到位再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