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阏氏与军臣单于的关系连咱们这种偏远之地的人都略有耳闻,更别提在丁零的不断攻下,须卜氏的日子可是越发难熬了。”渐氏小帅吸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显得毫无底气:“长此以往,须卜氏与军臣闹翻只是时间问题。”
随行的骑兵不懂政治,但也明白母阏氏的部落对王庭的重要性。
“真不明白单于母子为何闹到这种地步。”作为一名“屠父而不弑母”的乌桓人,骑兵不免多嘴两句:“他若不与母阏氏和须卜氏重修旧好,左谷蠡王和兰氏肯定会捅他一刀。”
骑兵比了个插刀的手势,举例说明道:“就像呼衍氏对头曼那样。”
冒顿单于的母亲(匈奴语“母亲”)和头曼单于所宠爱的阏氏同为呼衍氏之女,所以在冒顿鸣镝弑父,杀掉父亲的爱妾幼子后,呼衍氏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和其它部落般很快效忠新任单于。
如若伊稚斜像冒顿那样以下犯上,估计母阏氏和须卜氏会很开心吧!
这么一想,骑兵的表情也轻松许多,完全不像来时那样垂头丧气。
“只是暂时安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渐氏的小帅并未感到一丝丝的放松。相反,他的胸口一直都有无形的巨石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左贤王虽年轻气盛,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左右当户,王庭里的颛渠阏氏却没那莽撞,不会与左谷蠡王、右贤王以及母阏氏轻易开撕,所以这当面对质是肯定会有的。
问题是对质的内容与渐氏小帅引导的内容相差多大,能不能圆上几分。
所幸的是渐氏小帅非常确定左谷蠡王与中兴说的屁股不净,所以只要二人的联盟彻底暴露,匈奴王庭也没心思计较渐氏小帅在这件事上的添油加醋。
不幸的是军臣不会,也不可能轻易处死鬼鬼祟祟的弟弟。
母阏氏和须卜氏会保下伊稚斜。
而且就军臣一系里有且仅有个于单能继承王位的当下,伊稚斜作为太子备胎是有必要存在的……即使是让龙城大会投票表决,他也不会轻易go die。
这么一想,渐氏小帅就更绝望了。
当然,现在只是渐氏小帅一人绝望,而等他们回到乌桓后,绝望的就是整个部落。
………………
“郡守,刚刚在城门口捉了逃回来的汉人。”辽西郡的郡守府,值班的士兵进门报道:“他说是二十年前被捉去乌桓的,您看……”
“二十年前?”辽西郡郡守李息放下公务,弯弯嘴角道:“给他坨青白盐试试深浅。”
“诺。”士兵离开后没一会儿便进了门,拱手回道:“郡守高见,那乌桓的细作果真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