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是,大才幸得名师教导,所以能理解殿下的良苦用心,而黔首们只是缺了了解的通道,才会难以效忠一二。
卫穆儿听了连连点头,脸上更是充满遗憾:“可惜了……”
若是男子,且像张汤颜异汲黯般接受来自官吏世家的完整教育,未必不会成为刘瑞的得力干将。
对此,阿父去后便当家作主的许钱反倒十分豁达:“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妾为女子,不受劳役之苦,不承宗族之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最重要的是,能在重男轻女的社会里投胎到不走寻常的许家,这对许钱而言绝对是比富贵出身更大的幸运。
卫穆儿拱手道:“是我魔怔了,还望许小娘不要见怪。”
许钱立刻回了一礼,喝了今天的第三杯茶后缓缓道:“妾听说燕国大翁主有意去会稽郡教化黔首,而且陛下也已允许将燕国大翁主的食邑改到乌伤县。”
刘定国那牲口死后,虽然皇家有意封锁了刘定国的死因,可是一些流言蜚语还是从燕国旧地传入关中,然后令燕国的三位翁主遭受世人的有色眼镜,甚至一些脑回路清奇的上古遗老表示女儿(弟妹)告父(大伯),实属不孝(不忠),所以应严惩她们。
虽然关中也有一些理智尚存的为其辩解,但是在世人眼里,女子失贞也就罢了,但是跟乱伦扯上关系后,就算愿意为其说话的也会对其避之不及。
在此情况下,燕国大翁主……现在该称乌伤翁主的女子扛起所有的职责委屈,从而保下两个妹妹的清白。
也正因此,在给刘定国判罪时,燕国的另两位翁主都没有出面,而将她们带到关中的卫绾袁盎,以及那位替其伸冤的肥如令也都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事在做,所以在此事过后,窦太后做主给燕国的另两位翁主许了婚,也算令其终于过上了安稳日子。
相较之下,越发孤独的乌伤翁主真的成了慢慢死去的存在。
以前还有宁侯夫人陪她,但是在宁侯的长子成年后,宁侯夫人便回到燕地,留下只有二十来岁的乌伤翁主提前过上孤老生活。
面对这种无牵无挂的人,刘瑞倒是想拉上一把,于是让卫穆儿说服乌伤翁主去会稽南边帮忙监督当地的官吏,以及促进汉人与东瓯人的融合。
不是刘瑞不信下属,而是以历史的教训来看,民族融合在开始时肯定伴随着摩擦乃至流血冲突。尤其是对官吏而言,而且还是强势一方的管理而言,难以掩饰的优越感肯定会让民族融合的难度更升一个台阶。
所以得有刘瑞的“自己人”去盯住他们。
而且这个“自己人”还不止一位,并且不会被轻易收买。
“怎么,你也想去会稽郡?”卫穆儿知道乌伤翁主虽已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但是她的宫婢大都不想离开富裕的关中,所以由少府将其调回或是乌伤翁主许其赎身。不过想想愿意移民的单身女性也不少,跟在翁主身边总好过漫无目的地一人闯荡。所以在张汤挑选愿意移民的单身女性时,也有关注识字或有一技之长的特殊存在,并且将其报给翁主。
“你若想去会稽郡,我也可以将你引荐到乌伤翁主那儿。”卫穆儿将许钱上下打量了番,满意道:“有你在,乌伤翁主也不怕没人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