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就请皇后帮忙救下孤吧!”梁王不怕阿母,不怕皇兄,甚至在阿父面前都有三分牛脾气,可唯独害怕薄姬这个大母。尤其是薄姬已经年近九十,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别说是他皇兄救不了他,哪怕他阿父从皇陵爬出来,宗正也要拿出家法把阿父打进土里。
“哎!只能期待王后动作快点!”梁王真恨自己在京中的官邸离未央宫太近,导致他就算想磨蹭也磨蹭不了多少时间。”
“太子既去长信宫,今日便留宫陪伴太皇太后。”刘启的耳朵一如既往的敏锐,刘瑞前脚刚出太子宫,宣室殿这儿便得到消息,随即让人清出太子暂居宫内的房间,然后令宦官令给薄皇后传话:“梁王离开宣誓殿后肯定要去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
刘启的眼里闪过锐光,声音也迟钝了一下:“梁王性子急躁,而太皇太后又是快九十的老人……你让皇后看着,别让二者起冲突,更别让太皇太后被气到。”
“诺。”宦官令在行礼后瞧瞧离开,恰巧与进来的梁王打了个照面。
见到是皇兄身边的亲近人,梁王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道:“公是要办何事啊?”
见到梁王过来,宦官令也不敢托大,笑着说道:“陛下让皇后给太皇太后送点东西,您要是同陛下唠完了,也可去长信宫同太皇太后打会儿木牌。”
既是木牌,那便有另两人作陪。
问弦歌而知雅意的梁王放下了紧绷的心脏,给宦官令塞了个锦囊,随即笑道:“那就有劳公为本王跑一趟了。”
“不敢不敢。”宦官令做出惶恐之样,但却将梁王递上的锦囊收入袖中:“为陛下与梁王做事,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说罢还侧身送梁王离开。
而等对面进入宣室殿后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满脸笑容的刘启抢先扶住,语气温和道:“一别数年,再见阿武时同记忆里的样子又有不同,真是让朕……百感交加。”
刘启的眼睛里透露出感叹,欣慰,以及一丝岁月不再的惆怅,惹得刘武鼻子一酸,声音也被带着发颤:“汉律在此,我们兄弟就是有心相见,也不能率先坏了祖宗的规矩。”
听着弟弟哽咽的声音,刘启不免抬袖拭泪,但心里确实阵阵冷笑。
呵!你也知道祖宗规矩啊!
怎么你要超规格入京和谋求皇太弟的位子时就不讲规矩了。
当然,作为一个习惯性挖坑的皇帝,刘启的道德底线比刘武还低,自然是没脸说弟弟双标,于是在袖子后挤出两滴泪水,顺势哭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见了皇弟,孤哪管规矩与否,只想在这儿好好看着阿武,看着阿武这忠心诚恳的模样。”
刘启的哭声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感情丰富,惹得梁王那叫一个感动。
然而梁王还没来得及感谢皇兄的爱护,对方便继续说道:“若是阿父泉下有知,一定会为咱们兄弟的感情而欣慰不已。”
能不欣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