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阿闻若是找不到路了,便往有光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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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宋谨言批奏折的字迹骤然歪斜。
他像是没听懂一般,缓缓抬头,茫然又迟钝地看向来禀报的御林军首领。
你刚刚说,谁去了死牢?
回禀陛下,有一女子与首辅大人同去,拿了首辅大人的令牌进了死牢。
顿了顿,那将军首领紧急禀报:属下失职!那女子竟劫持了牢中死囚,意图越狱!
劫持了谁!?宋谨言问出这句话时,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满是紧张与急躁。
是是
快说!
是长瑾公公
那满书案的奏折,随着男人的起身动作,洒落一地。
不等将军再反应,那一身明黄长袍的男子,近乎慌乱又跌撞着,朝着死牢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在做梦。
他又做梦了。
否则为什么去往死牢的这条路,像是走不到头般,那么漫长。
宋谨言的步子又急又快,他想着,如果又是梦,他醒来会觉得好笑吗?
一遍又一遍,给他希望,又一次次将他置于绝望的泥沼。
宋谨言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他还是不肯回头的,头破血流地,一遍又一遍地奔赴那一个个光怪陆离,没有结局的梦境。
或许呢?
或许这一次,或许这一次,上天能稍微垂怜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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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的气息还没喘匀。
三五人宽的宫道,无数的御林军正手持长枪钝甲,朝着死牢这边赶来!
秦不闻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长瑾,转而又看向一直在牢门口等候的季君皎。
男人长身玉立,身姿俊挺,他平静地看着行迹大逆不道,罔顾曜云例法的少女,墨发随风。
她笑,紧了紧拉着长瑾的手:爷爷,御花园的花都开了。
她想带他去看看。
长瑾笑笑,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没再逗留,秦不闻拉着长瑾,快步地朝着那冗长的宫道尽头跑去!
一步未停。
站住!前面的人站住!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她要劫狱!她要带着死囚逃跑!
快抓住他们!!
宫道另一头,御林军一身战甲,大步流星地想要朝着秦不闻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