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别扭(1 / 1)

陈苏素走了,没有任何回答。

直接无视徐溪走掉了。

徐溪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她知道祁佑是oga,alpha对信息素很敏感,他身上的味道分明是已经被标记过的。

只是她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个人带在在身边。

徐溪若有所思。

不过……看她这个逃跑的反应,也太藏不住事了吧?

但是徐溪猜错了。

陈苏素是走的很快,但却不是因为逃跑,而是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极端危险分子。

祁佑的头号私生。

说她“头号”,是因为从陈苏素来这工作开始就见过她了,她不仅各种行程都跟,她还跟过车,买过祁佑周围座位的机票偷拍,买他手机号给他打电话,从消防通道偷偷进到公司,甚至还有在酒店门口围堵的行径。工作人员多次劝阻,甚至叫来警察,但她最后仍旧我行我素,可以说是无所不干其极。

但是在几周前祁佑发情期那段时间,本来他身体状况就不太好,怕被人发现自己的oga身份,但这个私生仍旧跟机,所以祁佑直接和她发飙了,还说要禁止她参与他的一切活动,当时她说了句“走着瞧”就摔脸走了,本以为她还会再来——毕竟之前也是这样,但没想到从那之后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

然而今天又来了。

私生今天带了一个鸭舌帽,拿着个黑色塑料袋裹着的东西,鬼鬼祟祟地往剧组扒头。

陈苏素见过她太多次了,即使她特意做了伪装,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私生。

她立刻打电话通知经纪人,想让经纪人联系剧组的工作人员,密切关注好进入拍摄场地的人员,以防外贼。

但电话虽然通了却迟迟没人接听,经纪人正忙着准备下午的拍摄,没有听见电话铃声。

陈苏素一看无法,只好悄悄跟在私生后面,因为有段距离,她看太不清私生手里的东西。

她看见私生迅速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接头,陈苏素心道不好,赶紧跑过去,没想到忽然来了辆车阻挡了她的去路,等车过去,果不其然私生已经不见了。

陈苏素看了看时间,下午的拍摄快开始了,她立刻往祁佑片场跑去。

如果不出意外,私生肯定是要找祁佑的。

片场里,拍摄正在做紧锣密鼓地准备,祁佑拿着剧本,和徐溪对着一会儿要表演的台词。

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女性拿着化妆用的粉扑走上前来,祁佑以为要补妆了,自然地放下剧本,等她给自己整理。

就在粉扑快要接触到他的脸的时候,忽然祁佑感觉到一阵风由远及近,一瞬间把前面的“化妆师”撂倒了,陈苏素一把抓住她伸向祁佑的手拧到身后,用膝盖顶着她的后背把她压到地上。

两个人在缠斗的过程中黑帽女身上的东西也都倒了出来,一个小瓶子被摔裂,刺鼻浓烈的气味散了出来。

“都让开,是硫酸!”

***********

祁佑一进门就看见陈苏素在和另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祁佑没见过,身材外貌都只是个普通人水平,但陈苏素和他交谈甚欢,时不时点头甚至还露出微笑。

而且,他能闻到,这人是oga,他们有着同样类型的信息素。

他又是谁?这俩人又是什么情况?

“怎么样?”陈苏素看见祁佑来了,停止了和对面男人的交谈。

“你是?”祁佑没理她,径直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是……医、医生。”男人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会问他。

由于拍摄的影视基地地处偏僻,没什么特别正规的医院,只有一些私人诊所,陈苏素被溅上硫酸后只能先来小诊所,把正在午休的大夫薅了起来,因此还没来及换白大褂。

“哦,你好。”祁佑有点尴尬,他生硬地点了一下头,转向陈苏素。

“没什么了,曲老师都解决完了,刚才警察找你做笔录,我跟他说等你好点了再去。”

“行,”陈苏素立刻把外套拿过来,“其实我现在就可以去的,你让他等会儿……”

外套的袖子上被烧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也得益于冬天衣服穿的多点,有几层衣服垫着,陈苏素的胳膊伤的不是特别严重。

“行了,你赶紧歇着,”祁佑把她外套抢下来扔在一边,把她按回床上,“衣服都破成这样了穿出去漏风,容易让伤口感染。”

“你……”陈苏素看出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什么,”祁佑忽然觉得很烦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空间里还有其他的oga,他挠了挠头发,“我先走了。”

陈苏素被放了三天假,因为只放了三天,所以她也没法回家歇着,只能在酒店和诊所两点一线地晃悠。

那天祁佑的反常被她没在意,她想可能是看她受伤了,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过保镖本来就是做这份工作的,她觉得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她倒是因祸得福,易感期的症状好像完全消失了,陈苏素走在去往诊所的路上,天阴阴的,刺骨的寒风不停从领口袖口钻入。

要下雪了。

伤口的创面不是很大,换了两次药就差不多了,医生嘱咐了一下后面的注意事项,就说明天不用过来了。

陈苏素赚了一个整天可以在酒店躺尸,本以为她能睡个懒觉,但生物钟还是让她六点就起来了。

祁佑他们正准备去拍摄,从酒店一出门就有一堆粉丝围了上来。

她站在窗前看着祁佑和保镖一起上了保姆车,不由想起祁佑乘坐交通工具时一般她都会坐在旁边,因为他私生比较多,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就安排他坐保镖中间,之前也没什么,但自从临时标记之后,陈苏素觉得坐在他旁边就是煎熬。

因为她总能闻到祁佑身上特有的花果香。

陈苏素决定用罕见的休息日去运动运动,不然呆着就会瞎想。在酒店提供的健身房耗了一上午的时间,然后小心翼翼地避着伤口洗了个澡,准备回去吃午饭。

虽然尽量克制不瞎想,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某些事实。

她的身体并没有临时标记而失去对祁佑的兴趣,反而临时标记像一个定位装置,只要他在自己的五米以内,她的腺体就会开始跳,如果超过五分钟他还在,腺体就会开始发热。

比如现在。

陈苏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打开了房门,看见了那个刚才还在脑子里的人,此刻就在她的房间里,还坐在她的床上,笑眯眯地朝她招手。

“今天我来送饭。”

前俩天的饭是祁佑助理拿到楼下,陈苏素再去拿的员工普通盒饭,但现在桌子上是不锈钢的三层饭盒。

“怎么进来的?”

“万能房卡,”祁佑掏出一张房卡,故作神秘地在陈苏素面前刷了一下,“没有进不去的地方。”

“你来做什么?”陈苏素还是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我说了啊,送饭,”祁佑笑笑,他晃了晃长腿,“站在门口做什么?”

“送完你就可以走了。”陈苏素指了指门口,下逐客令。

祁佑还是笑,他拍了拍床铺,“我现在走不了,我需要保护。”

“什么保护?”陈苏素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缠着绷带的胳膊,“我放假了。”

“这里。”祁佑指了指腺体,“它需要。”

陈苏素皱了皱眉,她没闻见他的信息素变浓了,明明还是标记后的那种味道,但是她还是关上门,朝他走去。

祁佑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但陈苏素只是在床边站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把她拉过来,头埋在她的肚子上,“让我靠一下。”

祁佑觉得自己耍流氓功夫见长,他一开始想找陈苏素来只是想看看她恢复的怎么样,毕竟是下属为自己受伤,但是等看见她的时候却又情不自禁想要离她更近一点,即便整个屋子都是她的信息素,但他仍然觉得不够。

完全违背他的初衷。

陈苏素僵硬地跟块木头一样,她怕自己闻到祁佑等信息素会控制不住,但她很快发现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

腺体上的刺痛再逐渐消退。

标记过后的alpha和oga都会对彼此的信息素产生依赖,同时也能起到安抚的作用。

祁佑闭着眼睛,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这俩天陈苏素不在,他异常的焦躁,虽然他已经尽全力克制了。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后颈上,他抬起头看向陈苏素,陈苏素也正低头看着他,她的眼睛是很温和的黑,此刻可以倒映出他的模样。

两双嘴唇不知道谁先开始贴近对方的,只知道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这个时刻,谁先出击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这是一场退一步就会输掉整场比赛的博弈。

唇与唇的碰触,之后就是齿与齿的撞击,舌与舌的交汇,没有人想要认输。

很快,两人嘴里都尝到了血的味道,不知道是谁的血,但铁锈的味道让人沸腾。

她捧着他的脸,他箍着她的腰,都想要更加地贴合对方,往更深的地方探寻。

陈苏素的手扯着他的衣服下摆往上堆,冬天衣服穿的厚,她一下没成功,再一使劲就没留神把祁佑压在了床上。

她的手撑着床才没压到他身上,祁佑皱了皱眉,他脸上的粉底被蹭掉了,露出原生的斑点,嘴唇周围不知道是唇膏的颜色还是单纯亲肿了,红艳艳的。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给那片危险的红又添了点水光。

一团乱。

但恰到好处的打断正好让理智回归。

陈苏素一骨碌从他身上翻了下来,她的腺体又开始不舒服,“你下午还得拍戏了吧。”

祁佑摸了摸被拉开的衣服领子,也坐了起来,“嗯。”

“你该走了。”陈苏素又站到门口去了。

“先借我洗手间用用。”祁佑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再次整理了一下衣服。

上次至少是因为发情引起的,这次完全是因为看对了眼就……

他打开洗手间的门。

“我走了。”

俩人错身而过的刹那,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闻到更浓烈的信息素香气。

“好……路上小心。”

随着祁佑的远去,陈苏素后颈的疼痛越发明显,直到完全闻不到他的信息素,疼痛才像找不到信号的蓝牙一样断线。

陈苏素躺在床上翻看手机,她没接到祁佑助理的送饭电话,助理就发短信告诉她饭放楼底下了。

那祁佑送来的是……?

不过她现在没有吃饭的心情,虽然腺体疼痛缓解了,但易感期的表现还是很强烈,她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决定下午再去趟诊所。

“……你这症状,”医生推了推眼镜,“听过本能易感吗?”

“本能易感?”陈苏素第一次听说,“这是什么病?”

“应该算一种心理疾病,指由于病人长时间压抑生理需求导致身体自主反应,在面对心仪的oga时自动进入求偶状态,是一种假性易感的代偿行为,如果对方处在发情期,那么病人也会进入易感期。”

“所以你有喜欢的oga吗?”

喜欢?

陈苏素摇了摇头,她和祁佑的畸形关系,跟喜欢差的太远了,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的易感期都是最近才刚出现的。”

“最近?周围有oga?”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医生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不要小看身体的依赖。”

陈苏素两手空空地回到酒店,刚才她问医生这个病要吃点什么药,医生居然告诉她无法用药物治疗,他说想要治疗,只能选择标记影响她的oga或者……

远离他。

这个明显不可能。

她立刻否决了后面这个方案,她要还钱,也需要这份工作,直接走人不现实。

身体上远离不可能,但可以在思想上远离,只要脑子不想,应该就不会触发这个什么本能易感的机制。

陈苏素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小时,最终在天亮前决定了这个精神胜利法。

第二天一上班,经纪人看着她硕大的黑眼圈,担心道:“伤口恢复的不太好?”

陈苏素拍了拍经纪人,表示她已经大好,让他不用担心,听到这个话,经纪人看上去放心了一些,然后又把她拉到一边。

“你最近在祁佑边上时多注意一下。”

“注意什么?”陈苏素不明就里,但经纪人看上去有点忧心忡忡,“还有黑粉?”

“不是……”经纪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据实以告,“我怀疑祁佑恋爱了。”

这下换成陈苏素惊讶了。

“什么?”

“这段时间我就觉得不太对,之前他让你吃他饭,我还怀疑过你俩,但你首先不是alpha,而且我看你出这事以后,他也没有特别……我不是说他不担心啊,但是男女那种担心肯定不太一样的……反正总之我觉得你们应该没什么了。”

经纪人有点尴尬,但陈苏素没什么反应,仍旧是一个倾听者的模样,于是经纪人就接着往下说,“但他昨天回来我就感觉不对,他中午的时候拿着饭盒就跑走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但回来时他身上alpha的味道特别明显,我一个beta按理说基本不会闻到味道,我都能感觉到那种alpha的……压力吧,而且他昨天回来时嘴也肿了,妆也花了,饭盒也没带回来,一看就是干过什么……”

陈苏素想起自己酒店房间的桌子上静静呆着的三层饭盒。

一片迷之安静后,她听到自己的嘴里冒出了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回答。

“是不是跟alpha打架了?”

“打架能给嘴打肿了?”经纪人一百个不信,“他那个肿的样子一看就是……”

“是什么?”陈苏素问道,她的脑子里浮现出祁佑被她压在身下时,从嘴唇晕染出去的薄红,和被舔上去的水光。

好像的确挺明显的……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经纪人看她的表情震惊中带着怀疑,“你这岁数也不小了,没有过这方面……”

“曲老师!”小助理连跑带颠地赶了过来,“宣发那边找你!”

“行我知道了,”经纪人止住了刚才的对话,又说起最开始的话题,“反正你最近盯他紧点,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啊!”

陈苏素看着经纪人远去的背影,伸手把脖子上的抑制贴揭开了一个小角,由于她思想没控制住,她的腺体又开始隐痛。

“听见了吗?”陈苏素找个地方坐下,朝着空气喊话,“你经纪人已经怀疑你了。”

“但你不是跟他说我是跟alpha打架的吗?”祁佑从旁边的柱子后面跳了出来,他心情又很好,“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只要有她的信息素,他的状态就很好,只有她不太好而已。

但她说不出口。

陈苏素叹了口气,她看着面前的人,狭长的狐狸眼闪闪发亮,没有管理的嘴角因微笑牵起的褶皱,在单薄戏服下被寒风冻红的鼻尖,只有喷了发胶的头发还坚挺地保持着形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甚至比舞台上的完美偶像美的更具象生动。

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在祁佑演出中每次怼脸大屏都会获得尖叫的原因。

在他外表下沦陷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没看到你,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陈苏素别过头,不再看他。

“你对信息素这么敏感吗?”祁佑有些惊讶,其实他贴着抑制贴了,但没想到陈苏素居然还可以闻到。

“嗯。”陈苏素看着鞋尖,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连易感期都没有,哪里算的上什么敏感体质。

不过是因为对方是祁佑罢了。

“欠你的钱,我要还多久?”

她重新抬头,看着祁佑。

“你要……”

既然没办法控制,就只能远离了。

“我要离职。”

祁佑不得不承认,陈苏素是个很好的标记搭档,他有需要的时候她都可以满足,至于她有没有需要或者有什么需要,这个并不是他这个债主要关心的。

何况,她也没提出过要求。

所以当陈苏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祁佑其实被问住了,他才发现,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他似乎只想到了自己,自己一直以来担忧的发情得到了解决,阻碍他职业生涯的阴霾散去,他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但也许他太过得意忘形了。

“……一个月,不,三个月吧,等戏拍完了。”祁佑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陈苏素的确很好说话,她甚至都没问为什么从一个月改成三个月,就回复了“好”。

转眼间,电视剧拍摄进度就已经过半,剧组想要赶在年底前拍完,时间变得更加紧迫。

祁佑低头喘息,室内海盐木调的信息素浓郁非常,他明天要有一场重场戏,而且动作戏比较多,为了防止肾上腺素冲破标记,他今天特意找陈苏素来加固防护网。

微凉的嘴唇从他温暖的脖子上移开,腺体被刺破溢出血珠,陈苏素扶着他的脖子,用舌尖把鲜艳的液滴卷走,祁佑难受地仰头,瞥见了她手上的黑色护腕。

咦,她的护腕是之前就有的吗?

祁佑没有多想,不知道是因为信息素的注入还是湿软的舌头滑过他敏感的腺体,好像有一团火焰从胸口燃到小腹。

最近他们的标记都不涉及到身体交流,因为他拍摄工作繁重,怕身体吃不消特意提出的要求,陈苏素也没有提出异议。

她是个很好的服从者,看不出喜怒,除了那天他跟着她在那帮要债的里面以身犯险的时候。

那是他看到的陈苏素唯一一次大的感情波动。

标记完成后,陈苏素跟往常一样地下床去洗手间,主动和他保持隔离,但今天她还没走开就被祁佑叫住了。

“明天我们那场戏女主角替身那边突然出了点问题,你要不要去?钱给的挺高的。”祁佑想到她的情况,多赚点钱肯定是好的。

“……好。”陈苏素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握着洗手间的门把手缓了一会儿,才没让自己摔倒。

又开始了,最近她感觉易感期的表现弱化了不少,但是她的身体仍旧不舒服。

不过没关系,再忍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洗手间内水龙头的声音响起,祁佑在规律的水声中有些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他好像看见了陈苏素坐回床头看他,然后他似乎又闻到了血的味道。

像是某种提醒。

但他没在意,睡了过去。

天有点阴。

陈苏素要拍的戏是从房顶和人打斗完之后从楼上跳下来,落地处有气垫,她掉到气垫上就可以了,整个过程不算复杂,而且按照她的身手,其实是绰绰有余的。

但没想到,楼顶上居然有alpha。

徐溪。

陈苏素看见她有点意外,她知道自己是徐溪的替身,但她不应该坐在下面和导演一起吗?

“让你当我当替身果然很正确,”徐溪称赞道,然后她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陈苏素,“你瘦了?”

比上次看到的时候薄了很多。

“你还有什么事吗?”陈苏素眉头微簇,她今天到的比较早,场地上还没有别人,徐溪身上的信息素也没太收着。

柑橘调的麝香。

徐溪的信息素也很有侵略性,如果是之前,陈苏素未必不是对手,但现在,她的身体差太多了,就这么几分钟,她几乎被压的喘不上气。

徐溪皱起眉头,她几乎没有闻见陈苏素的信息素,她怎么会在短短几个礼拜……

“你的信息素……?”

“我要走了。”陈苏素不再和她对话,去找刚到的动作导演确认动线了。

徐溪摸了摸口袋,戏服里没有手机,她犹豫要不要告诉祁佑一声他情人的身体状况不容小觑,但是导演已经派人来找她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陈苏素,陈苏素并没有看回来。

算了。

她没收信息素是故意的,有点为了陈苏素上次无视自己走掉来个下马威的意思,所以如果要是说了这件事就要暴露身份还要解释,太麻烦。

况且,如果连这点都没看出来,祁佑可能的确也那么在意这个“情人”。

虽然徐溪有些忧心,但好在正常拍摄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陈苏素是第一次演戏,不过完成地很完美。

徐溪坐在屏幕前,看着陈苏素的身体从十米高的房顶上一遍遍地跳下,轻盈的身姿在空中划出弧线,再重重地落到垫子上,她知道这样垂直下落的冲击力会很大,但如果导演说再来,陈苏素还是会一声不吭地再上去,毫无怨言。

她明明只是来救场的,

“过了!”导演终于拍板,然后让徐溪接替陈苏素拍剩下的近景。

但是气垫上的人却迟迟没看见站起来,徐溪心中的不安一下子升了上去,她赶紧跑过去,已经有工作人员抢先一步了。

陈苏素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衣服都湿透了。

祁佑化完妆刚到现场看到的一帮人抬什么东西走的画面。

“这是怎么了?”经纪人吓了一跳,他们隔得很远,看不太清楚,“这么多人干嘛呢?”

在人群簇拥中,祁佑看到垂下的手腕上那只熟悉的黑色护腕,他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轰在原地,周围的声音似乎都开始离他远去。

“刚要找你们呢。”徐溪气喘吁吁地来了,她看了一眼好像被冻住的祁佑,“你那个保镖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经纪人一脸莫名,“拍摄事故?”

“不知道,没有外伤,但是忽然就昏迷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徐溪仍看着祁佑,意有所指。

“他能知道什么,我们都刚来,”经纪人听的更是云里雾里,索性干脆放弃,“算了你甭管了,你先拍戏去,我一会儿去看看。”

祁佑动了动,他转向经纪人,“我去看看,今天拍摄我请假。”

“你疯了?!”经纪人被他的话吓到,嗓门也不由大了起来,“我都说我去了,你先拍戏去!”

“我拍不……”

徐溪摁住了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现在过去不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对你。”

“还是对她。”

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她的oga?”

众人面面相觑。

“她不是beta吗?”

“你们这里有谁和她关系亲一点吗?”医生有些着急,病人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差,但是送她来医院的人居然完全不了解她的情况。

“我吧……”祁佑经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我算是她同事。”

“行,那借一步说话。”医生把他带到一边。

祁佑明显心不在焉,拍戏的时候ng了很多次,一有空档就查看手机,但是都没有消息。

“现在你只能等消息了。”徐溪坐在他旁边,递给他一瓶水。

祁佑没接,“你知道多少?”

“我能知道什么?”徐溪笑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看见开拍前你也在楼上,你明明不用去的,”祁佑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且你是alpha。”

“哇……哦。”徐溪挑了一下眉毛,“是她告诉你的吗,还是……”

“是我自己知道到的,”祁佑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他从开拍第一天就知道徐溪是alpha,“她从来不说这些。”

她什么都不说。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眼力见,”徐溪拧开瓶子喝了口水,“我的确是alpha,今天开拍前我也和她见了,但是没有想害她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好奇,能标记你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那你应该直接来找我……”祁佑强压怒火,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找你?你真的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徐溪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还是很轻松,“那你有发现她的信息素变淡了吗?”

“不可能,我们一起时从来没有……”

她的信息素变淡?和他在一起时明明都很强烈的,怎么会变淡?

“那你们不在一起时呢?”

祁佑张了张嘴,忽然发现他无法斩钉截铁地说出没有这个答案。

因为他没有在意过,他对陈苏素的印象好像都只在需要她信息素的时候,但那样的时候,信息素不可能会变淡。

手机铃声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经纪人终于来了电话。

“阿佑,你知道陈苏素是alpha吗?”

***********

祁佑站在病房外面,迟迟没有开门,透过门上的玻璃就能看到屋里病床上的陈苏素,她还没醒,脸色很差,嘴唇也没有血色,盖在身上的被子几乎看不出明显地隆起。

她瘦了很多。

经纪人站在他旁边,不住地摇头晃脑,“我们居然都被这个女人骗了,她竟然是个alpha,等她醒了赶紧辞了她,你说这不是欺骗吗,给咱找了多大的麻烦……”

“不好意思让一下,该换药了。”身后护士的声音响了起来,经纪人和祁佑挪开了位置,护士开门走进病房,熟练地给她更换输液的药袋。

“而且听那个医生说她这是得了什么本能易感,这个病本来是因为受自己的oga影响,易感期过于频繁,但之前我看她简历写着未婚,你说她不会是在外面找那种不三不四的oga染上的脏病啊……”

“哥。”祁佑加重语气打断了经纪人,他带着帽子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狭长的眼睛微眯,警告的意味直达眼底。

护士把陈苏素的手臂抬起来,阳光照在细瘦的手臂上,深浅不一的伤痕格外明显。

这是……

祁佑心口猛地一滞,推开门闯了进去,不顾护士的惊叫,他一把抓住陈苏素的手腕。

插着输液针管的手腕上深粉浅粉的疤痕长短不一,有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有些还只是刚刚愈合的嫩肉。

再熟悉不过的伤痕。

怎么会……

针管已经开始渗血。

“这位先生您放手!”

祁佑后退了两步,那天淡淡的血腥味和几年前的场景慢慢重合。

“阿佑!你这是干什么?”经纪人冲进来看到陈苏素的手腕,立刻明白了。

“先把他请出去!”

祁佑被推搡着赶出了病房,毕竟是一米八多的成年男人,经纪人牵制起来有点吃力,他使劲推了祁佑一把:“你先冷静一下!”

“我要进去,我有事情问她。”祁佑甩开经纪人的手,不由分说又要往里闯,经纪人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她不是青远,她也没有死,你先冷静冷静好吗?”

听到“青远”的名字,祁佑挣扎的身体停了下来。

这是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了。

“啪!”

一个年长点的护士打开了门,没好气道:“吵什么吵,我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再给我闹,我就叫保安给你们赶出去!”

祁佑眼眶发紧,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他又站了会儿,转身大步离开了医院。

保姆车飞速驶在道路上。

“你今天太冲动了,虽然我知道什么原因,”经纪人侧着身子教育祁佑,“但凡有人认出你,你就又得上回热搜,还嫌黑词条不够多啊。”

“对不起啊哥,”祁佑把头靠在车窗上,“我以为我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居然还在原地。”

**********

陈苏素睡了两天,终于转醒。她浑身都疼,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样,不过好在腺体那边倒是没什么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信息素。

“你怎么样?”祁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陈苏素转过头去,他正在床边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掉在饭盒盖上,非常完整。

陈苏素张了张嘴,长时间没有进水,嗓子干哑几乎发不出声。

“喝点水吧。”祁佑放下苹果,熟练地把床摇了起来,又给她拿了杯水,慢慢喂给她,看着她喝完水,他就又坐回去削苹果。

陈苏素看着他手上的水果刀纷飞,苹果块被削成了兔子的形状,他把兔子苹果放到饭盒里,陈苏素才发现,饭盒里居然坐了好几排小兔子。

“要吃吗?”祁佑把刀擦干净,套上刀套,放到了桌子最远的地方。

陈苏素摇摇头,“你怎么在这?”

“来看你。”祁佑挑了一个丑一点的“兔子”,一口咬掉了它的耳朵。

陈苏素打量了一下病房,房间里只有她一张床,周围摆放着很多仪器,床对面是沙发,茶几上还摆着几瓶水。

看着就很高级。

“我换成单人病房了,和一堆人在一起的话我不太方便。”祁佑咽下最后一口苹果,又开始从行李箱往外拿东西,一会儿是泡面零食一会儿又是洗漱用品,甚至最后还拿出了折叠床和睡袋。

陈苏素看了他好几眼,他都跟没事人一样来回来去地折腾,她越看越不对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这是要干什么?”

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一样,祁佑立刻转身笑眯眯道:“哎呀我忘了跟你说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住一起。”

“你说什么?”

太奇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

祁佑大概是工作一结束就直接过来的,虽然穿着的是私服,但妆容发型都还是艺人的模样。

而现在顶着艺人皮肤的祁佑帮她摇床、喂她喝水、给她削苹果,现在还说跟她说要和她住一起。

太不真实了。

“我说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和你住一起。”祁佑走到床边,又重复了一遍。

“你这是开玩笑吗?”陈苏素不敢置信。

祁佑看了看自己,问道:“我像是在开玩笑?”

陈苏素看他的表情也的确没有嘻嘻哈哈的意思,应该的确是认真的,但是如果真是认真的就更……

“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我啊,”祁佑理所当然道,“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控制不了信息素,如果有我,你能好的快点,所以我就来了。”

“这个原因啊……”陈苏素扶了扶额,“不用麻烦你,我一会儿问问医生能不能开点强点的抑制剂,反正也就一个月我就走了。”

“我已经跟经纪人……”

“不用,把东西拿走。”陈苏素声音仍然很虚弱,但语气却开始变得强硬。

“之前你帮助我,现在你需要帮助我不可能袖手旁……”祁佑耐心解释道,但他还没解释完又被打断了。

“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而且我没有帮助你,是因为你先帮助的我,我只是还债而已。”

这哑巴为什么现在能说这么多话?

祁佑被噎的说不出话,火气蹭蹭地往上顶,他转身向大门走去,走到一半实在气不过,又折返回来一把抓住陈苏素的手腕。

陈苏素一阵吃痛:“你干什么?放手!”

“你说你不需要我,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祁佑拉着陈苏素的胳膊伸到她眼前,她没带护腕,手腕上的伤口清晰可见。

陈苏素没想到她的护腕被摘了,下意识就想要抽出手,祁佑却抓的更紧。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小心……”陈苏素有点底气不足,“不小心划到的。”

“骗子,”祁佑看着陈苏素的眼睛,“这样的伤口一定是割伤,看伤口的长度和深度……大概是水果刀之类的利器。”

他把放在桌角的水果刀拿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握着刀柄,像要切蛋糕一样,在陈苏素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你看,”手指下压,塑胶刀套缓缓碰到了陈苏素的一块疤痕,皮肤轻微下凹,祁佑停了下来,“多么吻合。”

“所以呢?”陈苏素没空去想祁佑到底为什么这么了解割伤,她使劲抽回手,苍白的脸上因为用力而泛起红晕,“你想要证明什么?”

“证明你在骗我,也在骗自己,你的身体明明就很需要我,不然你怎么可能弄伤自己。”祁佑站起身体,笃定道。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不要和你住一起,”陈苏素懒得再解释什么,她伸手摁了护士铃,“你回去吧,我让护士进来帮我。”

祁佑没有动,陈苏素背过身合眼休息,不再理他,忽然间,她闻到了祁佑信息素的味道。

清甜的梨花茉莉。

按理说被标记后的oga,信息素味道会被alpha的掩盖,除非……oga自身需要。

她警觉地转身,祁佑的衬衣已经解开一半,耀眼的白从锁骨连到胸膛,她一下子坐起身。

“你脱衣服干什么?”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正好你现在控制不了信息素。”祁佑弯了弯狐狸眼,继续往下解扣子,陈苏素倒吸了一口气,皮肤滑腻的触感似乎就在指间,她的腺体果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像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但她控制不了。

“你真是疯子,一会儿护士就要来了……”

“你可以阻止我啊,很简单的,当红爱豆会不会被人发现是个在别人房间里脱衣服的变态,选择权在你手上。”

“你威胁我?”陈苏素头疼的很,他怎么还有这么赖皮的一面。

“我这可不是威胁,你可以不管我让我被发现,反正热搜我也没少上,习惯了。”祁佑耸耸肩,无所谓地继续脱衣服,就在他的衬衣马上就要从肩膀上滑落的时候,陈苏素妥协了。

“行,我知道了,住,一起住。”她紧紧盯着门口,催促道,“赶紧把衣服穿上。”

时间点卡的刚刚好,祁佑前脚刚把衣服穿好,后脚护士就进来了。

“这指标怎么回事?刚醒怎么就有几个指标波动这么明显?”护士皱着眉把报告拿给医生,一会儿医生也走了进来。

陈苏素进行各种检查的时候一直瞪着祁佑,而这个罪魁祸首此时跟没事人一样看着窗外的风景。

“虽然指标看着有点吓人,但是检查下来倒是没什么问题,过几天安排个深度检查看看。”

“那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陈苏素恨不得早点出院离这个疯子远点。

“早的话一周,你的腺体做了手术,目前没办法控制信息素,所以得先看看恢复情况。”

“手术?”陈苏素以为自己只是晕倒几个小时,“今天是几号?”

“9号,你做了腺体加固的手术,到今天已经睡了两天了。”祁佑的视线从窗外的风景转回到她身上,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瞳仁呈通透的琥珀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有点不一样。

医生点点头,接着说术后注意事项:“最近就少油少盐,多吃点维生素蛋白质高的食物,和你的oga多接触接触,有助于腺体活性恢复,回来再给你们开点药,可以促进……”

和oga多接触,还要开药?

陈苏素越听越不对劲,她赶紧叫停,“医生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不是……”

“谢谢医生,那就麻烦了。”祁佑立刻把话接过去,笑容满面地示意医生继续。

陈苏素额头青筋暴起,看来又是祁佑跟医生胡说八道了。

医生嘱咐完就离开了,陈苏素没再理祁佑,直接蒙头大睡,她自从醒后就被祁佑各种找茬,虚弱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种折腾,很快困意就上来,沉沉地睡去。

祁佑看她睡熟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床边,拿出红外线信息素测试仪在她的后颈处测了一下。

仪器上的灯闪了一下,信息素值还是偏低,不是很好的状态。

他知道他现在测肯定是操之过急,但他控制不住,好像只要陈苏素一天恢复不好,他心里的负罪感一天就不能消除。

祁佑把仪器收好,看着熟睡的陈苏素,她的外貌是清俊英气的,就像她的信息素一样,像海一样包罗万象又像树木一样敦实可靠。

她就是这样清洌又沉静的人,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祁佑缓缓伸出手,就在要碰上陈苏素脸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

“喂?”

“你发什么神经?忽然留个信息说要和她住一起?不是,你们是不是瞒着我有这么事?医院人流这么多,你这天天往那跑是怎么个事,不就是自撞枪口吗,那还不如干脆拿着喇叭宣传得了,方便省事!”

面对经纪人连珠炮式的质问,对面听筒久久没有回声,就在经纪人以为电话出问题的时候,祁佑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哥,我不能走。”

“因为你上次说她那个不三不四的oga。”

“就是我。”

陈苏素第一次来报到的时候,经纪人特意跟他们强调,和艺人产生感情是绝对不可以的。

她当时不明白,因为他们怎么看怎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产生感情。

所以她不认为祁佑对她好,是喜欢她。

她想可能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悯。

但这是她最不需要的东西。

作为女性alpha这个尴尬的身份,既不像柔美动人的女性oga一样有吸引力,也不像男性alpha一样具有压倒性的优势,陈苏素在这样的环境里挣扎着打拼,她在饭店刷过盘子,送过外卖,在酒吧当过保全,甚至在男alpha众多的工地一起做苦力,搬砖刷浆。

对于努力生活的人来说,怜悯就是侮辱。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陈苏素睁开了眼睛,

虽然腺体还会隐隐疼痛,但是睡的还算好。

她看了看周围,折叠床已经被收了起来,方方正正地立在墙角,洗漱用品摆放在窗台上,还带着清晨的水汽。

空气里残留着祁佑的信息素,最后他昨天还是在这里睡的。

窗外有零丁的炮响,病房的走廊里喧闹渐起,护士开门进来,带陈苏素去做检查。

陈苏素走出门,才发现医护人员们正在张贴福字春联,很是热闹。

她恍然想起,快过年了。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节日,所有的节日都会称的她格外孤单,小时候她常常有意识去忽略自己没有家,时间长了倒也真的不觉得什么,反正所有人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不会有人知道你有没有家,回不回家。

但只有每到佳节时分,那些热闹的场景会时时刻刻提醒她没有家的事实。

年复一年。

陈苏素做完检查回到病房,发现病房里多了很多东西,祁佑正站在床边指挥着人换床单被套。

床单被套都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床头柜上放了很多零食水果,窗户上也贴上了窗花。

陈苏素一时语塞,祁佑看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好看吗?”

“挺热闹的。“陈苏素看他一副求赞赏的样子,总觉得他像她对门家的小黄狗看见她摇着尾巴求摸摸的样子。

“这才像过年的样子嘛,”祁佑满意地点点头,“我可能过两天就走了,等年后我再回来,这几天你自己好好在医院待着。”

“你不用管我。”陈苏素想等他走了自己就去办出院手续回家。

“现在还没走呢,”祁佑撇了她一眼,“这几天我们还是要住一起的,别想赶我。”

陈苏素哪拗得过他,想着只要别打扰到自己就随便他去了。

但很快陈苏素发现,作为普通人祁佑的生活其实很普通,无非就是吃饭睡觉玩手机,他是个狂热的手机迷,他经常会分享各种有意思的视频给陈苏素,很多时候陈苏素都没明白笑点在哪,看着她一脸懵逼的表情,祁佑一边会嫌弃她但下次还会分享。

不过他手机总是有电话打进来,给她看视频的时候就能看到好几个,每当这时候祁佑总是面不改色地挂掉,然后接着看,丝毫不会影响心情。

“私生打来的,不用管。”祁佑解释道。

虽然剧组已经放假了,但祁佑白天还会常常出门,但晚上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晚上的祁佑一般是安静的,但晚上他的信息素会放的多一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得益于他的信息素,她基本上都是一夜好眠,身体恢复的很快,腺体的刺痛感也消退了很多。

似乎和他一起住,感觉也不怎么坏,陈苏素想。

年前最后一次检查完成后,祁佑要回家了,临走之前,他给了陈苏素一个小瓶子。

“我的信息素,我问过医生了,他说我不在的话,用这个会有助于你恢复。”

信息素,提一点就会疼的不行,他给了她一瓶。

陈苏素接过瓶子,它像一把火一样,顺着她的手掌胳膊一直烧到心里,整个人热的发痛。

看她愣神,祁佑以为他说错什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你……一路顺风。”陈苏素把瓶子攥在手里。

祁佑走了。

陈苏素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孤单的、寂静的、孑然一身的。

医院的人越来越少,外面却越来越热闹,炮竹声一晚上能响好几次。

她去办理出院手续,却被告知现在办不了,只能等到年后,她回到病房,看着一屋子红红火火的装饰,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安慰。

“真的……很热闹啊。”

祁佑一回家就得到了热烈欢迎,因为工作的性质,家人很久都没看到他了,尤其是家里的老人,想的不行。

“崽崽,怎么又瘦了?”奶奶摸着祁佑的脸,很是心疼。

“没事儿奶奶,这样上镜好看。”祁佑亲了奶奶一口,安慰道。

“诶今年就你回来吗,”奶奶往后瞅了瞅,“没带个孙媳妇给我吗?”

“我太小了,才二十四,”祁佑捏着嗓子学小孩,“不能早恋。”

旁边的小侄子吐了吐舌头。

“妈,他恋不了,他这个工作就是骗小姑娘的,他恋了,就没有小姑娘愿意让他骗了。”祁父从厨房走出来,和大伯一人手里端着俩盘子。

“爸!”祁佑佯装生气,然后转向奶奶,“您儿子就是这么看您孙子工作的,您老得给个说法吧!”

“行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祁母从厨房探出头,“别在那嬉皮笑脸了,祁佑过来端菜!”

祁家的年夜饭很丰盛,一直控制饮食的祁佑都忍不住吃多了,吃完饭祁父又张罗着带孩子们去放烟花——这是祁家过年必备的传统节目。

随着震天的响声,五彩斑斓的烟火在空中炸开,小孩子们的欢呼声淹没在巨大的炮竹声中。

莫名其妙的,祁佑想到了陈苏素。

她那里也有烟花可看吗?

饭吃的怎么样?

身体还不舒服吗?

似乎在一瞬间,周围都喧闹都和他无关了,在这个家人相伴,共度新年的时刻,他却在想另一个人。

陈苏素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群发的拜年信息,她把手机放在床头,看着窗外。

今天的月亮真亮。

手机又响了两声,她以为又是群发的信息,正要把手机静音,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居然是“祁佑”。

她打开手机,祁佑发过来两段视频,陈苏素点开,都是烟花的视频,在嘈杂的劈劈啪啪声中她听到祁佑的声音:“给你看看我放的烟花。”

光球不停地窜上夜空,绽开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礼花。

陈苏素正看着视频,祁佑的电话又打来了。

“喂?”陈苏素接通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喂?”祁佑那边很吵,他提高了声音,“能听到吗?”

“可以。”

“烟花好看吗?”祁佑的声音透着得意,“我放的。”

“很好看。”陈苏素的眼眶发热,“谢谢。”

“谢?谢谢?”祁佑有点惊讶,“你怎么了?吃错药了?谢什么?”

“没事,”一滴泪水滴到陈苏素的手背上,她压低了声音,不想被祁佑听到她哭了,“没有别的事我要挂了,我困了。”

“诶我还没问你过的怎么样,也好没说过年……”

陈苏素挂掉手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听到祁佑来关心她,信息素小瓶子的那把火仿佛又烧回到她身上。

热的她想流泪。

祁佑握着手机发愣。

“怎么了?崽崽?”祁母看祁佑表情凝重,关心地问道。

“她哭了,”祁佑看向祁母,“怎么办妈妈,她哭了!”

“什么怎么办,什么他哭了,”祁母被问地一头雾水,“他是谁,你朋友吗?”

“不行,”祁佑迅速打开手机查看机票,一边冲进屋子换衣服,“我有点事先走了,明天我再回来!妈妈您跟他们说一声!”

陈苏素因为昨天突如其来的眼泪,晚上睡的不是很踏实,早上醒的很早,她打开手机就看见祁佑的消息。

“醒了给我回电话。”

陈苏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祁佑的电话。

“看来睡醒了?昨天说挂电话就挂电话,我还没找你算帐,”祁佑的声音有点疲惫,但还是带着笑意,“新年第一天,不给我拜年吗?”

“……过年好。”陈苏素自知理亏,赶快补上新年问候。

“过年好。”祁佑打开门,带着外面的寒气走进病房,他来的匆忙,头发还乱糟糟的,眼底的乌青也很明显。

陈苏素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了,她举着手机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过来了?”

祁佑走上前一把抱住了陈苏素,他的拥抱还带着冷意,但是陈苏素却感觉到了火焰。

“因为你哭了,出什么事了?”

星点之火,燎原之势。

“我没有,”陈苏素矢口否认,“你听错了。”

“不可能,你忘了我的工作了?耳朵可是我诸多灵敏器官中之能排上前三的,你骗不了我。”

陈苏素不说话了,她静静被他抱着,呼吸着他的信息素,让她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抚慰,她慢慢抬手,回抱住了祁佑。

野火烧不尽。

祁佑把她抱的更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一样,“虽然刚才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

“新年快乐。”

“嗯,你也是。”

春风吹又生。

祁佑把陈苏素带回了家。

来之前祁佑已经跟祁父祁母打过招呼了,所以祁父祁母没有特别惊讶,而是很热情地欢迎了她。

“素素你住这间,”祁母推开一间屋子的门,“祁佑就住你对门,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找他就行了。”

“谢谢,”陈苏素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阿姨,大过年的打扰你们了。”

陈苏素的脑子从祁佑出现在病房之后就变得晕乎乎的了,以至于面对祁佑一家子人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跟祁佑回了家。

即使她已经决定要飞蛾扑火,但是却还是莫名其妙产生了一丝期待……

“哎哟这说的什么话,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为了那个臭小子,你受苦了,”祁母看着陈苏素单薄的身板,心疼不已,她摸了摸陈苏素的脸,“别见外,当自己家住着啊!”

但最高兴的,还是奶奶。

“崽崽太孝顺了,昨天还说孙媳妇,今天孙媳妇就来了!宝贝儿来奶奶这,让奶奶看看!”

祁佑立刻挡在陈苏素面前,“奶奶,什么孙媳妇,别吓到人家,您忘了我不能搞对象了?”

“她是alpha,能和她有共同语言的就是你奶奶我了。”奶奶哼了一声,又朝陈苏素招了招手,“来,到奶奶这来。”

祁佑有些讪讪的,因为奶奶说的没错,虽然他的父母是典型的男a女o家庭,但是他的奶奶爷爷却是女a男o的组合。

陈苏素看了祁佑一眼,听话地坐到了奶奶的身边,大概是因为奶奶也是alpha,所以陈苏素意外地紧张感消除不少,只是奶奶看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她只好先开口。

“奶奶,不好意思啊,我只是祁佑的员工,跟他没有别的关系,让您失望了。”

“谁让你解释这个……”祁佑挠了挠头发,有些抓狂。

“怎么了?有人着急了?”奶奶斜了祁佑一眼,又转头笑眯眯地拍了拍陈苏素的手,“奶奶不失望,这有什么好失望的,这事来日方长,先陪奶奶聊聊天。”

这一聊就是一下午。

奶奶很健谈,应该说太健谈了,从她和爷爷的爱情故事讲到祁佑父母的爱情故事,就在她马上要开始讲祁佑出生之后的故事时,打了一连串哈欠的祁佑终于忍不住起身把陈苏素拉走了。

“我奶奶太爱说话了,”祁佑伸了个懒腰,他把陈苏素带到书房,“这是书房,你没事可以看看书,这儿的书都能看……”

陈苏素抿了抿嘴,沿着书架子看去,三四层的书架上整齐码放着各式各样的书本……以及一些照片,有一张照片倒在架子上,她把它立了起来。

这是一张祁佑和别人的合照。

照片里祁佑很亲密地搂着一个男人,祁佑画着演出常见的妆容,旁边的男人是纯素颜,但是……非常漂亮,用漂亮去形容一个男性其实有点微妙,但陈苏素一时想不到其他的描绘了。

俩个人都笑的都很灿烂,看场景,应该是某个后台,但是陈苏素却完全没有印象见过这个男人,分明他不是普通人的长相,如果见过的话多少会觉得眼熟。

但她完全不记得这个人有探过班。

“你在看什么……”祁佑在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就变了,他一把夺过陈苏素手里的照片。

木质的相框划破了陈苏素的手。

祁佑没有注意,他看着那张照片,喃喃自语:“这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苏素看了看她手上的伤口。

扑火的飞蛾翅膀应该是最先烧到的吧?

“我先出去。”

祁佑到晚上吃饭都没有出现,祁家人倒都见怪不怪。

“他想吃的时候就会吃了。”

但陈苏素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男人和祁佑是什么关系,可是一想腺体就开始痛,她就不敢想了。

第二天祁佑仍没有出现,但祁家人不仅没有担心,还出去走亲戚了。

“因为我们得在那住两天,所以这几天先不回来了,每天会有阿姨来家里做饭,所以你想吃什么跟阿姨说就行,祁佑的话不用管他,可能要发情了,”祁母轻描淡写道,“哦素素你要是愿意管管就管管,不愿意就离他远点就行。”

“素素的话应该不会不管的,”奶奶从车里探出头,会意一笑,“奶奶可是过来人。”

把要发情的oga儿子扔给只见过一面的alpha,饶是她这样稳重的人,也难免有些惊慌,但令人惊慌的点太多,陈苏素都不知道应该先惊慌哪个。

看着车子扬尘而去,一个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这么大的屋子就剩下他们俩人了。

其实应该只是她一个人,因为祁佑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陈苏素拿着水在门口徘徊了三次,就在她把水第四次加热后想再去敲门时,祁佑先把门打开了。

“陪我喝点吗?”

他的眼睛都是血丝,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陈苏素皱了皱眉,她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腺体却跳的厉害。

她越过祁佑的肩膀往后看去,房间里一片狼藉,照片,杂志,报纸胡乱地摊在地板上,内容都是祁佑和那个男人。

“好。”

过年期间家里准备了不少酒,祁佑搬了一箱啤酒来,没过多久两人面前就堆起了空瓶,

陈苏素没什么感觉,毕竟只是啤酒,但祁佑手已经开始不稳了,眼见他又开了一罐,陈苏素一把握住了祁佑要倒酒的手。

“还需要再喝一点才能讲吗?”

祁佑没有看她,苦笑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始……”

陈苏素拿过酒瓶,叹了口气,“他叫什么名字?”

“……青远。”

光是叫出他的名字,祁佑就觉得胸口好像被人攥住了一样,揪的生痛。

青远是祁佑入行后第一个朋友,他们年龄相仿,又都是年少成名,心境想法都很相像,有时候祁佑会觉得他就是另一个自己。

只是没想到,他们甚至连秘密都是一样的。

青远也是oga。

虽然青远有意隐瞒,但他长得太漂亮了,oga这个身份很难瞒住,之后很多事情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生。

青远走的时候,才刚过23岁的生日。

那天祁佑在国外演出,结束之后才看到这个消息,他像疯了一样连夜赶到青远家,看到的只有青远手腕上可怖的伤口。

最后警察认定是青远是自杀。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他明明这么开朗,”祁佑眼尾艳红炸开,“只是……我为什么没有多关心他,连他的疲惫和痛苦都不知道……”

青远的离去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祁佑休息了半年,在换人速度飞快的娱乐圈来说无疑是不够明智的选择。

只是他太自责了,以至于站在舞台上就会恐慌的程度。

明明他曾经是那么热爱的舞台。

“后来所有人都来安慰我,跟我说不能这样逃避,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粉丝们也写很长的信来,我觉得的确不能这样下去,但我又很难这么快原谅自己……”

但公司等不了这么久,作为支柱,祁佑的离开时间和公司的亏损是成正比的。

“那时候我其实状态还是不好……但是很多之前签的合约都等不了了,一看就先复出了,然后公司也非常紧张,从各方面更加严格地对我oga的身份进行保密,”祁佑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干净,“复出之后……我开始做心理疏导,渐渐我发现只要不去触碰跟青远有关的东西,我就可以跟没事人一样正常工作生活,所以我就一直这么侥幸地活着,直到那天在病房看见你手上的伤……为什么……”

陈苏素抬手看了看手腕上淡粉色的疤痕,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什么为什么?”

“不……知道,”祁佑醉意越发明显,说话也有点大舌头,“你好像……很特别……我对你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做了……就像把你带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陈苏素听的驴唇不对马嘴,也理解不了,她站起身,不再继续,“别说了,回去休息吧。”

“看不出你小子挺能喝的嘛……”祁佑摇摇晃晃地拍了拍陈苏素,搭着她往房间走。

陈苏素看了一眼她面前两个的两个罐子,其中一个还是她从祁佑那夺来的。

她根本也没喝两口。

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似乎比正常的时候要重很多,陈苏素把祁佑扔到床上的时候汗都快下来了,但祁佑的手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样,长臂一紧,给她也一起甩到了床上。

“手拿开。”陈苏素试图把祁佑的手挪开,但他的手跟生了根一样,陈苏素居然挪不动。

祁佑翻了个身,彻底把陈苏素圈在怀里,一下子,她的鼻腔全都是那股暖暖的茉莉甜梨的味道。

黑暗中,陈苏素的喉咙滚动。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意的人都要伤害自己……”

祁佑低低地抽泣道。

“你说什么?”

在意?

陈苏素使劲挣开祁佑的束缚,想再和他确认一遍,但得到的只是均匀的呼吸。

祁佑睡着了。

窗外银白色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把整个人映的很柔和,眼下的泪痕还很清晰,看的人心里一软。

陈苏素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她把被子给祁佑盖好,又躺了回去,用手撑着脸,端详着祁佑的睡颜。

她的目光从他饱满的额头移到高高的眉骨,下面是浓密的睫毛,再往下是挺翘的鼻尖和厚实的嘴唇。

这是只属于她的时刻。

太奢侈了,奢侈到……

“……我会觉得你说的是真的。”

**********

祁佑是被白花花的阳光照醒的,他头痛欲裂,浑身也酸痛不已。

早知道不喝这么多酒了。

他慢悠悠晃出屋,看见陈苏素的房门紧闭,他又晃下楼,看见了饭桌上的醒酒汤,但仍旧没有人影。

祁佑掏出手机打算打电话,大门处传来响声。

陈苏素穿着运动服走了进来,她额前刘海微湿,一看就是刚刚运动回来。

“医生不是不让剧烈运动?”祁佑趿拉着鞋走过去,看了看陈苏素的脸,好像没什么问题,他才放下心来。

“只是适当运动而已,没有剧烈,”陈苏素回盯了他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摸上了他的头,“你发烧了?”

祁佑摸了摸脸,有些莫名,“没有啊……可能是宿醉还没消?”

他的脸看上去红,但是并没有很热。

陈苏素把手收了回来,想起昨天莫名其妙就跳动的腺体,“你一般发情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发情一般三个月啊……你想说是发情?不会吧,距离上次临时标记还没有一个月了啊……估计就是昨天喝多了……”祁佑认为现在自己的异常就是醉酒,“啊,昨天……我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失礼?”陈苏素挠了挠头,“你指哪方面失礼?”

“很多方面吗……”祁佑一惊,他只记得自己说了青远的事,但是后面他怎么回自己屋的就完全不记得了,难不成……

“失礼倒是没有,但是好像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陈苏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上楼洗澡去了。

“你那什么表情?我难道还说了什么……”祁佑有些慌张,转身就想追上去,刚走一步就忽然停了下来。

……等一下,她刚才摸自己脸的时候,他居然完全没觉得什么不适,自己对她肢体接触已经这么习惯了吗?

祁佑看着她上楼的背影,隐隐觉得,他们俩的关系,似乎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祁母的猜测不太准,直到休假结束,祁佑都没发情,陈苏素的腺体也在不适了一段时间后恢复了正常。

回到剧组后祁佑继续正常拍戏,虽然一开始经纪人对陈苏素的alpha身份不是很认可,但在祁佑告知了他们的关系后也没再反对,毕竟他也一直希望祁佑有个固定的临时标记搭档,别的不说,陈苏素又是alpha又是自己人,就光这俩点都能满足的人太少了。

她的确是个合适的选择。

陈苏素把护腕取了下来,手上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阳光下只能看见很浅的疤痕。

“你好了?”徐溪举着伞走了过来,把陈苏素也罩在了伞下,陈苏素没有贴抑制贴,水生木质的信息素凛冽又清晰。

看来恢复的不错。

“嗯,差不多了,”陈苏素想了想,末尾加了一句,“谢谢你的关心。”

“不用谢,”徐溪笑了一下,“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关心一下我未来几个月的同事关系。”

看着陈苏素茫然的样子,她补充道:“你掉下来那天祁佑可是一直觉得我是罪魁祸首来着,你要是不好,我们这同事关系肯定和谐不了。”

“啊……我生病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陈苏素想了想,自己生病是因为本能易感,但本能易感这个病和徐溪,分明八杆子打不着。

“说是呢,”徐溪摊了摊手,“大概是因为你掉下来那天我在天台和你说了两句话吧,他觉得我要图谋不轨……”

“喂,你干什么呢!”祁佑气喘吁吁地跑来,警惕地看着徐溪。

徐溪看了陈苏素一眼,露出一副你看我没有说谎的表情。

陈苏素拉了拉祁佑的衣角。

“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别管。”祁佑大手一挥,对徐溪继续怒目而视。

“行了行了,我走我走,”徐溪无奈道,“但她已经好了,一个健康的女alpha,没那么容易被我伤害的好吗?”

“我不管,你赶紧走!”

祁佑站在陈苏素面前,看着徐溪走人才转头回来凶巴巴道:“以后离她远点!”

陈苏素“哦”了一声,不太赞同他的建议,“但她说的没错啊,我不需要躲着她,我已经好了。”

这是完全没明白自己的苦心啊。

祁佑怒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开始胡编乱造:“我最近感觉有点要发情,你老跟乱七八糟的alpha在一起,对我发情很不好。”

“你不是说临时标记没多长时间不会有事吗,而且跟徐溪在一起时间比较长的人是你吧……”陈苏素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说的哪儿跟哪儿。

“那……生理上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感觉不太舒服,你得随时准备好!”

虽然陈苏素觉得他说的有点奇奇怪怪,但是祁佑发情确实是大事,尤其还在剧组,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他是oga,她可不敢小觑。

“我知道了。”

咦,居然没有反驳?

祁佑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可以拿捏陈苏素的方法,于是就出现了:

“陈苏素,不要挑食,你身体不健康我发情期怎么办?”

“陈苏素,不要这么剧烈运动,你受伤了我发情期怎么办?”

“陈苏素,你屋里那些刀什么的赶紧上交,不然刺激到我发情了怎么办?”

“陈苏素陈苏素陈苏素……”

陈苏素额头上的青筋爆了爆,她越想越不对,明明她对他的易感都没有要发作,他怎么可能发情?

明显是被摆了一道。

她把手里的饮料往祁佑身上一扔,决定罢工,任凭祁佑喊出大天,也不予理睬了。

“你现在倒是很肆无忌惮啊,”徐溪拿着剧本走了过来,“不怕别人传你们的绯闻?”

“传绯闻?大概只能传传我对自己人很恶劣之类的吧,”祁佑伸了个懒腰,看着陈苏素火冒三丈的背影,“她那样哪像要和我传绯闻的。”

“那你呢?”徐溪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想吗?”

“你什么意思?”祁佑直起身子看向徐溪。

“没什么,就是字面意思,”徐溪笑了一下,岔开话题,“对戏吧,狼来了少年。”

祁佑因为徐溪的问题晚上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是希望自己和陈苏素的关系被让人误解吗……还是,其实他就是想要被误解的关系?

他想要什么,他自己好像也不太清楚了。

因为胡思乱想睡不着,所以祁佑干脆起来去运动,正好过几天要去参加时装周,也要管理身材,就趁机把自己练到非常累了再回去睡觉。

转天的拍摄是在户外,因为昨天练的太晚,祁佑的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出妆的时候从化妆楼下来,还差点摔倒,陈苏素一把扶住了他。

她吸了吸鼻子,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祁佑的信息素……?

陈苏素下意识地看了祁佑一眼,祁佑带着口罩,看上去没有不适,而她自己的腺体也没有提示。

被他天天忽悠的,自己可能多少有些多虑了。

虽然这么想,但陈苏素还是比之前跟小心地护着他,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挤在门口的粉丝很多,他们的性征都不清楚,万一对祁佑产生影响,后果很危险。

“你……没什么事吧?”坐在车上,陈苏素凑到祁佑耳边小声问道。

气流冲到祁佑耳边,痒痒麻麻的,还带着极其微弱的海洋木调的信息素味道,他感觉有点热,“没什么。”

陈苏素的腺体仍旧没什么反应,她点点头撤身回座位,“那就好。”

验了一遍仍没什么变化,陈苏素放下心来,把祁佑他们送进组就去外边歇着了,上午的阳光很好,她被晒的昏昏欲睡。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怎么了?”来电人显示是“祁佑”,她接起电话,迷迷糊糊地想这个时间应该还没结束啊,怎么会这个时间打来电话?

“我是徐溪。”有点陌生的女声从听筒里面响起,陈苏素一下子清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不安陡升。

“祁佑他,好像要发情了。”

“发情?”陈苏素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你直接来现场吧,今天戏份不多,刚才用了抑制剂,撑到结束没什么问题。”徐溪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好像有人在叫她。

“祁佑呢?”陈苏素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让他接电话。”

“他现在找地方先躲着去了,刚才信息素一爆大家都傻了,好在还没找到是他的原因,”徐溪压低声音,语速很快,“我还有事,先挂了。”

听筒里立刻转成忙音。

陈苏素急忙跑向剧组,几分钟的路,她觉得好像有一个世纪长。

徐溪远远地看见她,并没有过来,而是给她比了个手势,陈苏素知道,那是祁佑藏身的方向。

陈苏素点点头,闪身转进了小路,沿着徐溪指的方向,她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子,大概是位置有些偏远,所以周围没什么人。

她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花果香。

就是这里了。

陈苏素走进屋子,果不其然看到了角落里的祁佑。

他坐在墙角,长腿随意地伸着,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褪去,大概抑制剂药效上来了,他看上去还好。

听到声音,祁佑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来了。”他看见陈苏素不怎么意外,只是声音没什么力气。

“怎么回事?”陈苏素蹲下来检查他的情况,被祁佑拿手挡开了。

陈苏素伸出去的手在空气中停滞了。

“我没事。”祁佑撑着墙壁准备起身,“一会儿还要拍戏。”

“你怎么了?”陈苏素不解,发情的祁佑明明很需要她的,怎么会……

“没事,我自己走。”祁佑腿有点软,只能先蹭着地面往前走,被陈苏素扶住胳膊。

“你现在需要我。”

“我现在要拍戏。”祁佑挣开她的手,走出门。

“你……”陈苏素的腺体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捂着后颈,竟没能一时间冲出去拦住祁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掉。

不愧是演员,一走出这个门,祁佑就像没事人一样,陈苏素看着他跟其他演员说话走戏,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除了额角的汗一直不停。

徐溪并没有闻到意料之中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她疑惑地看向陈苏素,得到的只有摇头。

“你们怎么了?”徐溪扭头小声问祁佑,“你为什么没有被标记?”

祁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有回答。

为什么……

因为昨天徐溪的问题?

还是自己看不清的心?

他现在很乱。

“你怎么想的?”徐溪一把拉住他,“抑制剂一般六个小时后就会失效,你现在因为发情期高热,药效挥发更快,时间也就四个小时,你等着葬送自己的演艺事业了?”

“不会的。”祁佑侧脸看向人群外的陈苏素,“我心里有数。”

“你最好是。”

陈苏素被经纪人叫到一边,经纪人脸色不太好,刚才听到祁佑发情,他都吓傻了,这和之前祁佑发情的时间完全不一样,他们根本都没有准备,好在徐溪带了抑制剂,才躲过一劫。

“你在搞什么?你应该知道把你留下来的原因吧,你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好就趁早给我滚蛋!”

“一会儿借我车用一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陈苏素没理会经纪人的暴怒,她陷入了困惑里。

祁佑到底为什么这样?

以及她的腺体为什么又没有反应了?

这俩个问题光凭自己是无解的,陈苏素熬到他们结束拍摄,一个箭步冲上前把走出人群的祁佑抓走。

“陈苏素!”徐溪在背后叫住了她,陈苏素扭头,眼神有点不耐烦。

“如果你今天不行,那明天就我来。”

“做梦。”

陈苏素冷哼一声,把祁佑拽上车。

祁佑的药劲逐渐褪去,他的发情期征兆越来越明显,只是把他先关到车里,等陈苏素再打开车门上车时,车厢内居然就已经充满了他的信息素。

甜的让人发晕。

陈苏素一脚踩下油门,引擎轰鸣,越野车飞驰而去。

“这是要去哪?”祁佑脑袋昏昏沉沉,却还把着门把手,“我要下车。”

“下不了车,在我停车之前,告诉我拒绝标记的原因。”陈苏素又是一脚油门,速度表猛升上80迈。

“你疯了?”祁佑看着窗外飞快移动的景物,“快降速!”

“回答我。”陈苏素并没减速,甚至她很冷静,完全没有因为高速行驶或者oga信息素的侵扰表现出一丝异样。

“你真是疯子。”祁佑抓着车顶的扶手,咬牙切齿道。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陈苏素是为了忍易感期的痛苦,敢在手上划口子的人,只要她想坚持,就没人动的了她。

“我没有拒绝……我只是想冷静一下。”

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为什么?”陈苏素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觉得我好像对你……对你……”祁佑难受地蜷起身子,内裤已经湿透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感觉要喘不过气。

陈苏素没再追问,车子平稳地在路上行驶,最后停在了一个偏僻的海边,海风呼啸,她钻进后车厢。

信息素浓度太高了,必须要赶紧解决了。

“如果脑子想不明白,可以试试用身体,也许你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解开祁佑的衣服,这次祁佑没有拒绝。为了好穿脱,拍戏时祁佑的衣服大部分是开衫,拉锁一拉到底,白皙的身体一览无余,薄薄的胸肌,劲瘦的腰,清晰可见的人鱼线延伸向下,裤子也从善如流地被脱了下来,连着湿透的内裤,被随意丢到一旁。

祁佑的手动了动,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椅子被放倒了,他仰倒在椅子上,昏黄的车灯下,狐狸眼湿润迷蒙,虽然知道是因为发情,但看上去却像是勾引。

陈苏素想起之前看有个对祁佑的评价,说他是什么“清纯的妖精”。

当时她还嗤之以鼻地想这种用来形容男人太夸张了,但现在看来的确很贴切。

现在这个妖精要来吸干她了。

祁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皱了皱眉,抬手勾住陈苏素的脖子把她往下压,直到尝到她的嘴唇。

好干,好渴。

祁佑的舌尖挤进陈苏素的齿缝,他的呼吸滚烫急促,唇齿不断磕碰,但他毫不在意,甚至想要贴的更紧。

陈苏素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固定着他的脸,回应他激烈的渴求,她噙咬着他的唇瓣,细细地吮吻,像是慰藉,又像是安抚。

只是车内空间两个人都挤在一起,明显是不够的,祁佑的腿紧紧盘在陈苏素的腰上,淋漓的汁水把她的衣服也一并弄湿。

海洋乌木的信息素在有限的车内空间勃发奔涌。

陈苏素一边吻着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她额前的刘海被细汗沾湿,贴在脸侧,尽管她已经开了空调,但根本止不住的热。

发情期的祁佑打开她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她的手滑下去,握住他怒张的茎体,摩挲着饱满的茎头,祁佑仰头哼了一声。

在强烈的刺激下,祁佑感觉身体已经要不是自己的了,延伸至全身的酥麻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不知什么时候,他成了防守的那方,侵入的舌头灵活地在他口腔内游走,渴望所求更深。

那他的渴望呢?

他渴望什么?

祁佑脖子后倾,湿红的嘴唇拉出来的银丝淫荡旖旎,他起身把陈苏素反压在身下,不小心碰到了顶灯,车内霎时一片漆黑。

陈苏素听见他沙哑的声音。

“我自己来。”

夜更深了,海风擦着车边呼啸,湿热的空气在车窗凝结成水雾。

祁佑扶着驾驶座的皮质椅背,他的腰已经没有力气了,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动了多久,但身下火热柔软的内壁仍旧紧紧包裹着进入体内的硬物,如饥似渴地吸附。

“不要夹这么紧,我动不了。”陈苏素轻轻拍了拍他的臀侧,他不够放松,这样会受伤的。

她又放了一些信息素,把脱力的祁佑揽到自己身上,他的头垂在她的颈边,她含吻着他的耳垂,细细地舔舐。

祁佑压抑的喘息急促了起来。

“来,放松。”陈苏素哄着他躺回椅子上,分开他的双腿,oga分泌的爱液足够润滑,他只是太紧绷而已。

她把他修长的腿架到肩上,掐着他的腿根再次进入了那隐秘的通道,之前被压在身下时很难动作,现在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了。

被点燃的alpha本身就情难自控,一旦食髓知味就更容易失去理性,只是遵从本能。

祁佑的头随着猛烈地撞击几次都撞到了车门上,他的身体被彻底撑开,甚至好几次都顶到了生殖腔的入口,他终于受不住,喉咙里发出了细碎的呻吟。

“不要了……啊……”

汗水顺着陈苏素的额头滴到祁佑的唇角,他无意识地伸出舌头去舔,幽暗的空间看不太清楚表情,只能看见潋滟水光的唇舌。

埋在他体内的性器进出的更加凶悍,碰撞出令人羞耻的水声,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滚烫缠绵,他根本不是对手,只能缴械投降。

陈苏素吻着他高挺精致的鼻梁,红肿湿润的嘴唇,然后向下带过微微长出胡茬的下巴,最后落在他的脖子上。

没有犹豫地,犬齿刺入皮肤,带起信息素的风暴。

“啊……!”

祁佑抓着车顶扶手的手筋脉暴起,上面是信息素的注入,下面是近乎疯狂的交合,他挺起身子,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这是本能带来的无尽极乐。

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他房间的床上了,他的身体很清爽,睡衣也穿的很妥帖。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祁佑盯着天花板,心中的雾气渐渐散开,他确定了一些事情。

虽然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他的确是喜欢陈苏素的。

这是身体给他的答案。

“看来昨天我的威胁还是很有成效啊。”徐溪凑近祁佑,刚闻一下就赶紧躲开了,果然是令她讨厌的同类信息素。

“你现在应该离我远点。”祁佑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他不能发情期一直请假,所以只能晚上疏解早上再打针抑制剂正常出工,只是他的身体就会比较虚,对非标记alpha的外人排斥感也很大。

徐溪知趣地退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什么:“但今天……咱俩有吻戏,你能行吗?”

真是够巧的。

祁佑压了压不知是愤怒还是发情的燥热,叹气道:“不行也得行啊。”

他没把这件事告诉陈苏素,开拍前又加了两片抑制剂,今天的吻戏是奶油吻,祁佑要把徐溪嘴上的奶油吃掉,本来是很甜的戏份,但真的碰到徐溪的时候祁佑还是打了个寒战,胃里也一阵阵反酸。

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抗拒另一个alpha的接触。

不过好在两个人都足够专业,亲密戏基本一条就过了,祁佑除了略有恶心之外其他的身体状况都还好,他如释重负地坐在旁边喝了好几口水,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陈苏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摄影导演旁边,她没什么表情,但是祁佑心里却忽然产生了大事不妙的想法。

她一定都看到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呗。”徐溪走到他旁边,“工作需要,她能理解的。”

她能理解……?

那可是易感期的alpha。

祁佑看着陈苏素紧抿的嘴唇,总觉得好像不会像徐溪说的那么容易。

事实确如他所想,不能低估易感期的alpha占有欲。

雪白的床单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祁佑被压在身下,急促猛烈地顶撞让他不停摇头推拒,但都没能让陈苏素慢下来。

她要把这个人身上其他人的味道全部清掉。

“啊……不行了……慢点……”

祁佑觉得自己会被这泛滥的欲望吞没,在这个女人的身下被捣成泥,化成水,但他的身体分明很享受,湿润的肠壁不断绞紧,和被单摩擦的性器仍旧硬的发痛。

不想停下……

但陈苏素却忽然抽离了他的身体,翻身下床直奔放包的地方。

尽管身后的穴口因为突然的空虚不住地收缩,但祁佑终于可以暂时从欲海中解脱出来,他翻过身,勉强用胳膊支撑起身体,不明所以地看向陈苏素。

很快,陈苏素就回来了,一看她手里的东西,祁佑就愣了。

居然是……今天拍戏时用的奶油!

“你干什么……”

“我把它拿来了。”陈苏素神态自若,仿佛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接下来事情开始变得不可控。

陈苏素把他抱坐在自己胯间,一边密实地顶撞一边吮吸着他的乳尖,刚才涂在周围的奶油被她舔掉了,乳粒也被吸的红艳湿润,在白皙的胸膛上淫靡非常。

“你不,不能能……”祁佑被撞的说话只能断断续续,“拍,拍戏时没有这里……”

“那这里?”陈苏素把他仰面压下,抬手把奶油挤到他的肚脐,然后舌头顺势就舔了上去。

灵活的舌尖在肚脐眼不停打转,祁佑感觉自己身下的水越出越多,他的手抓着陈苏素的头发,想要阻止:“不,不是……”

“还是这里?”一坨奶油被挤到挺立的性器上,然后被温暖的口腔包围了。

“啊……不可以……”祁佑在下体被人含住的瞬间,身体就像过电流一样从头麻到脚趾,他的性器被人舔吸,茎头不受控制地流出晶莹的液滴。

“也不是这里的话,那是这里?”陈苏素吐出他的性器,把奶油抹到他湿热的后穴,她的指尖刚戳进去就被柔嫩的肠壁迫不及待地裹住,在她浅浅的抽插下不停收缩。

祁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他的嘴唇又再度被陈苏素夺去。

似乎不满意他没有回答,陈苏素吻的很凶,她舔咬着他的唇瓣,她的唇上有残余的奶油,蹭到他的嘴唇上又很快被吸走,只留下淡淡的甜香。

再一次的顶入仍旧是失控的,疾风暴雨的抽送不断把祁佑送上云端,他的身体被奶油抹的乱七八糟,身下的床单更是混合着各种液体,黏腻不堪。

但他却不知饕足,渴望更多。

疯了。

一切都。

如此炽热缱绻的一晚后,第二天徐溪自然而然闻到了祁佑身上更浓烈的信息素味道。

“你们……”徐溪捂了捂鼻子,嫌弃道,“你贴个抑制贴吧,臭死了。”

“我贴了,”祁佑因为昨天出声太多,嗓子有点哑,“但是好像不是特别管用。”

“我给你拿一个,”徐溪赶紧让助理拿了一个抑制贴过来,“我这个专门给alpha用的,遮味的效果非常好,你赶紧贴上,不然你这很快就得被人发现。”

“谢了。”祁佑找了个角落把自己的抑制贴摘下来,贴上徐溪给的,还没来及处理之前的抑制贴,就正好看到陈苏素像徐溪走过去。

她要干什么?

祁佑因为昨天做的太久,腿软的不行,根本没办法快走,只能看着陈苏素和徐溪说话,但是却不知道说了什么,等他走到时,俩人也结束了对话。

“你们说了什么?”祁佑拦住陈苏素。

“你们要开始拍戏了。”陈苏素轻轻搂了一下他的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走了。

“她和你说了什么?”祁佑又去问徐溪,徐溪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回答了他。

“她就问问一般我抑制贴扔哪,毕竟乱扔垃圾也不好。”

祁佑挑了一下眉,深表怀疑,“就这么简单?”

“那不然你以为?”徐溪笑笑,“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弟弟。”

是他想的复杂了?

祁佑回想了一下,刚才俩人好像倒是也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情况,便慢慢放下心来,两个alpha能够和平相处没什么可奇怪的,他可能太杞人忧天了。

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他用过的抑制贴被人悄悄拿走了。

祁佑大概是被人盯上了。

因为陈苏素不出意外地,又没有找见他丢掉的抑制贴。

其实发现这个事情有点偶然,那天她怀疑祁佑发情的时候打算去找他的抑制贴看看有没有异样,结果却发现祁佑上一分钟扔掉的抑制贴不翼而飞,大部分人不会注意到抑制贴这种垃圾,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涉及祁佑身份,陈苏素为了以防万一,在之后几天的时间她都第一时间去找祁佑扔掉的抑制贴,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翼而飞。

于是陈苏素去问徐溪,假装问她抑制贴的牌子,顺便打听一下她有没有抑制贴被偷,但徐溪却说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果然。

已经有人怀疑祁佑的身份了。

徐溪收工后一般喜欢去健身房锻炼,娱乐圈对女演员要求高,她必须时刻保持身材。

她刚走上跑步机,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有时间吗?”陈苏素从旁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等我?”徐溪有点意外,她和陈苏素虽然算不上什么敌人,但的确也算不上朋友。

“是,因为有事情想问你。”陈苏素一如即往地话不多,但却都开门见山。

“那说吧。”徐溪没从跑步机上下来,准备一边跑一边听。

“不太方便,能不能借一步?”陈苏素环顾四周,“这里认识人太多。”

这个健身房因为离拍摄地近,所以相关人员的确不少,徐溪看了她一眼,把跑步机摁停。

影视基地周围比较荒芜,就几株桃花树零星地开着,淡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

“你是说有人在试探祁佑的身份?”徐溪惊讶道。

陈苏素点头,“我不确定……只是他发情期才刚过,我总感觉太巧了。”

“也是,但你为什么找我?”徐溪有些奇怪,“你不应该去找祁佑的经纪人吗,毕竟我是一个外人。”

“外人?”陈苏素摇了摇头,她掏出手机,给徐溪展示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是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上了徐溪的房车。

“这个人就是偷了祁佑抑制贴的小偷。”

“你可不是外人。”

徐溪的眼神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就问我和祁佑做没做,剧组我们去了不少,和祁佑搭戏的人也很多,alpha不是没有,但一般贴了抑制贴就都闻不太出来,可你第一次见面就问我这个问题,可见你不仅知道祁佑是oga,你还知道他信息素的味道,我说的没错吧?”

徐溪没有接话,陈苏素就继续道:“发现我生病之后你故意拿信息素激我,我想是为了让祁佑能加快发情的过程,因为有标记的关系的oga很难短时间发情,所以你通过标记他的alpha下手,可以很好的影响他,不过应该也没达到你想要的结果,于是你又趁着拍摄的间隙用信息素催发了祁佑的发情,目的就是拿到他是oga的证据,但很有意思的是,你其实并不觊觎祁佑,我观察过你,你们拍戏的时候你从来没有逾矩的举动,所以我推测,真正想要祁佑的应该是你背后的人,也就是这部剧的投资人之一,卫大通。”

听到这个名字,徐溪努力保持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怎么会……”

“想要查谁和你有重合点的话应该不是很困难吧,”陈苏素敲了敲手机,“娱乐圈的项目,大部分互联网上都有记录的,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巧合,前几年大火的那部青远的成名作,你们都在,不过那时候你是个配角,青远走了而你现在今非昔比,看来你和卫大通的确……”

“少把我和那种人渣混为一谈,我的目标不是祁佑,是那个人渣,只要能把那个人渣搞下来,我在所不惜,”徐溪垂下眼睛,声音里充斥着压抑的痛苦,“什么今非昔比,什么名声、财富,对我来说都算个屁,他要是能回来,我就全都给他,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可是他回不来,他永远回不来了……”

“他是……”陈苏素心中一惊,难道……

“青远是我的恋人。”

她抬起头看向陈苏素,满是恨意的脸把她的美扭曲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不受控制地涌出,陈苏素在片场看过徐溪的哭戏,她的眼泪总是很漂亮地滑落,可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人如此心痛。

“我真的,好想他啊。”

青远竟然是徐溪的oga。

发情期之后,祁佑发现,陈苏素好像变忙了,除了偶尔在剧组远远地见到,甚至还有好几次她都是来找徐溪的。

本来他想找个机会把心意挑明,但是居然一直见不到人,问经纪人就说请假,但是具体也不清楚。

打的电话不接,发的消息不回。

陈苏素究竟去哪了呢?

不会真的要离职走了?

那也不能不说一声就忽然离开吧……

祁佑心事重重地回到酒店,一推门就看到那个心心念念好几天的人坐在他的床上若有所思,手里还不停抛着一个圆滚滚的苹果。

“你!”祁佑心里的火气一瞬间就达到了顶峰,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苏素面前,正要发作,却听她“啊”了一声,扔掉手中的苹果就扑到他的怀里。

海洋木调的信息素席卷而来。

祁佑被她这个极不常见的动作搞蒙了,心里的火气竟是被硬生生地灭了一大半,“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陈苏素埋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祁佑大概进屋前就摘掉了抑制贴,清甜的花果香在她海洋木香的纠缠下异常浓郁。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的话从木头桩子嘴里说出来太罕见了,祁佑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问道。

“没什么啊,”陈苏素想了想,“可能就觉得我的确很喜欢你吧。”

她没办法告诉他徐溪和青远的事,徐溪想借卫大通对祁佑的兴趣引他承认自己曾经对青远的暴行,好将卫大通绳之以法,她知道只要告诉祁佑,祁佑就一定会同意,他对青远的负罪感和愧疚感会冲昏他的头脑,做出什么样的事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她绝不能让祁佑知道。

“你怎么每句话都让人出其不意,”祁佑轻笑一声,蹲下来看着陈苏素,“我也是,我也喜欢你。”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喜欢我?”

“对,”祁佑又重复了一遍,他拉过陈苏素的手,“我喜欢你。”

陈苏素感觉很不真实,徐溪和青远的事情让她沉重,但现在她却仿佛要漂浮起来。

好像是想要扑火的飞蛾忽然发现那团光不过是一盏温暖的灯,它可以和这束温暖长久地活下去。

她看着祁佑覆上来的手,想起自己和徐溪说的话:“不管你想用祁佑做什么,都到此为止了,我同情你的遭遇,所以我可以尽其所能帮你,但你不能动祁佑,我也不会让你把祁佑送入危险的。”

他们的过去,不会发生,也不能发生在祁佑身上。

她决不允许。

陈苏素反握住祁佑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她的眼睛很亮,也很坚定,“我会保护你的。”

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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