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熟悉的面容,用力斩断心底的藤蔓,姜欣没有犹豫的走出了卧室,几乎无声的缓缓阖上了房门。
站在卧室门外,握着金属质感的门把手,看着因为关门的震动而摆动的钥匙,平复着心里几度涌起的燥热,姜欣长呼了口气,才起身离开。
行至玄关,想起方才在门外赵青的在她和钥匙挂链之间来回摇摆不定的眼神和醉酒的胡言乱语,取下挂起的钥匙链上的小人细细的打量。
越看越熟悉,手指摩挲着背面感受到指腹被剐蹭的凹凸不平,翻过小人,看到背后的落款“2005年秋 j”,苦笑不得的神情中透露出复杂。
短发、虎牙、高一初遇的时间以及姜的首字母大写,这个小人不就是当时的自己吗?可能是经常躺在主人的手心中,头发被摩擦的格外光滑。看得出来定制的时间应该不短,有些地方已经褪色泛白,五官也已然模糊,也难怪自己当初没发现了。将挂件归置原位,姜欣终是推开房门走回了家。
浴室里的水汽蒸腾,热气氤氲间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虽然正值盛夏,但姜欣将热水器的温度依旧设置的和冬日一般。从花洒中倾泻的热水打在皮肤上,水花四处逃窜,通红的皮肤上也蒸腾起热气。姜欣将头发拢至脑后,仰起头,任由水流从头顶滑落。生理上,她害怕直面水流时的窒息感,但心理上,这种窒息感却让她分外的享受,好似能将所有的反复、犹豫以及逃避都带走,只留下窒息的灵魂在不停地震颤,再顾不得其他。
睫毛不停地颤动,眼皮挣扎着张开被光线刺激后条件反射的紧闭,等待适应之后眼睛再次缓缓的打开,但大脑还未完全苏醒,眼皮再次耷拉下来。赵青翻身背对着窗户,沉默的和窗外的光做对抗,感受着薄被和光滑的肩背的摩擦,舒服的差点就要喟叹出声。
微闭的双眼睁大,再次在被子中动作,感受到了没有任何束缚的接触,她低头掀开被子的一角,看到了只穿着内裤紧致的身体,拥着被子立马坐起了身。
以往宿醉时的头疼并没有如约而至,理智慢慢的回笼,想起昨晚拥抱时的温度,呆愣了片刻,披上外套,赤足一阵风似的冲到了书房,再看到在原位静静躺着的画册和泳镜,怀疑昨晚又是自己编造的美梦。感受着脚底的冰凉,但她不像刚才那样急切,慢悠悠的走回了卧室。
坐在床边,只着内裤,肌肉线条流畅的双腿透露着颓然,不经意的偏头看向床头柜,眼睛陡然一亮,小半杯蜂蜜水已经静置了一夜,带着金边的玻璃杯赵青不会认错,给姜欣上药那次,她第一次走进对面的房门,喝水的杯子和现在床头柜上的这个一模一样。
所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那个用尽力量的拥抱是真的。
握紧玻璃杯,赵青站在了姜欣的门前。
杯子已经被洗过,内外杯壁的水珠也被贴心的擦拭干净,赵青的嘴里好像还泛着甜,过夜的水本应被倒掉的,但她几乎没有犹豫的把剩下的都喝光了,因为实在是舍不得。微甜的蜂蜜水像一个清凉的仆人穿过她的喉咙,完全不似昨夜酒吧里精心调制的鸡尾酒苦涩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