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学政和其他考官看到十六号的原卷时,不禁夸赞这字写得漂亮又有风骨。等拆了弥封的纸后,再次吃惊,考生信息上除了姓名、籍贯等基础信息外还有年龄,竟然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年郎。
有考官看着名字想起来道,这不是发明脱谷机被圣上赐予牌匾的那位神童吗?
其他考官经提醒也想起来了,纷纷恭维学政火眼金睛,为圣上挑选出能为国为民做贡献的人才。
此时,在鹿鸣宴上,其他考官们都想知道这位学政力保,圣上御赐牌匾的神童是否能证明自己?
依李延在院试考场上的诗赋来看,要他写出诗不难,难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指定意象的好诗。
这不仅是对考生诗才的考验,更是心理素质的考验。
可他们却见李延宁此时呆坐在位置上,望着窗外一副神游太空的模样,这是在思考如何写诗吗?
郑秀才看李延宁呆坐在位置上毫无反应,立马得意洋洋起来,一个府的第一名没有作诗才华,传出去丢脸的可不只是李延宁本人,还有点他做院案首的学政和所有考官们。
他不禁在心中谋划着鹿鸣宴之后该怎么让东临府的所有人知道,此次院案首和这些考官都是酒囊饭桶!
胡鹏程与李延宁隔了一个座位,正焦急地伸头看向李延宁。坐李延宁对面的顾淮谨瞪着郑秀才,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扇子。他们都知道李延宁写诗慢,面对郑秀才此番故意为难,延宁该怎么办?
李延宁礼貌又实诚道:“在下不才,作诗比较慢,恐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时间。”
郑秀才却扇着扇子,一派轻松地接着催促道:“是在下考虑不周,唐突了,不若咱们再给院案首一些时间如何?
“听闻院案首虽然出身贫寒,七岁了才进私塾启蒙,却擅长那些巧术,十三岁便获得县令赏识一举中了县案首,如今年纪轻轻又中了院案首,如此有才华之人,我等都很期待听到院案首作的诗。”
说完,郑秀才洋洋自得地紧紧盯着李延宁。
郑秀才是东临府本地的世家子,其爷爷曾是齐州辖下一府的知府,现早已经告老还乡。他作为族中年纪最小的孙子,受尽长辈溺爱,最喜欢听人追捧,一直对自己迷之自信。
现在,郑秀才看李延宁还是坐着一动不动,更加笃定他做不出诗,看他出糗,而自己受人瞩目的舒畅之感充溢着他的全身。
场上其他秀才都惊讶地看着郑秀才,此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郑秀才这番话明夸暗贬,暗讽李延宁一个那么晚才启蒙的农家子,利用奇淫巧术得了县令给的县案首,这是在说李延宁的县案首来的不公正!
又说他现在年纪轻轻得了院案首,若是真有才华怎么会一首诗都作不出来?若是李延宁不作出诗来,那就坐实了他院案首也来得不公平?
学政和众考官们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郑秀才,心想这人的脑袋里塞的都是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