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听到了电话那头的脚步声,是谷垚拿着手机在往什么地方走,身边时不时传来交谈声,郁雾听不清,这他更焦躁。
手指无意识的抠弄窗户的木头框,年久的朽木被勒出一道道浅轻的划痕,没入黑暗。
“下次见面给你”谷垚给出答案,“我没失约过吧”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郁雾想问。
但他憋回去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去找他,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揣的牢实。
“哥...”郁雾叫道,声音压得低,论不清是想让对方听见还是不想。
“嗯”谷垚应着,心里软了一片。
“哥”这次声音大了,带着试探。
“在呢”
“哥!”
“我在”谷垚不厌其烦的回答。
这两个字被说的像是什么誓词,压到郁雾的心里边,稳住了马上就要炸出来到处咬人的疯狗的倒刺。
挂了电话,谷垚垂下手臂,背靠在残败的泥土墙,无力的往下滑了一下,又被强行定住,后脑勺往后磕了一下,仰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窄窄的,没什么光亮的样子。
没有山月峰的好看。
什么时候呢?谷垚怔怔的陷入思索。
什么时候长大的呢?
明明刚开始还是个没长成的白萝卜似的,什么都怕,只知道怯生生看人的,不会说话的小狗。
.......
“如果说我喜欢你呢,哥”
......
那双亮闪闪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明明有退缩,却一步不让。终日藏匿于暗处的情愫在那一刻得以宣泄两分,足以将他淹没,窒息。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二月份那次春游?
除夕晚上守夜?
去年的生日?
一起去后山找三更那只胖屁股的猫?
不对不对。
是不是年夜饭的时候把塞了硬币的饺子都盛到他碗里,感动了。
更不对啊,他年年这么干啊!?
谷垚脑子里塞满了黑线,一团乱麻。他也不知道教育孩子哪一步出了问题,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