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司机的驾驶位,理所应当的什么都没有。
尽管有心理准备,在看到空无一人的驾驶位时郁雾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未来三个月的噩梦素材今儿一天全搞定,一条龙服务。
谷垚又从兜里掏出那个写满了数字的账本,手指快速,折了好几个纸鹤似的东西,和那时候在老邹车上的流程一样,活了般飞出去。绕着公交车转悠。
谷垚右手伸出,两指一定。
左手和郁雾连着的红布条发起亮光,一面风瞬间扑过来。
郁雾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迎面来的强风往后推了好几步,靠着那根红绳勉强立定。
紧接着,迷雾散去,原来不存在的景物竞相出现。
车里的拉杆、棚顶的手环、车上的乘客、驾驶座的司机、窗外的街道、行走的路人。
甚至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下一个站点的第三小学。
好像寥寥几笔就勾勒成的城市画卷。
而这一切,站在后门等着下车的老奶奶毫无察觉。
始作俑者淡定收手,还有空整理刚被风吹乱的衣服下摆。
“叮咚——第三小学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注意安全,下一站幸福大街”
后门“吱呀”一声迅速打开,好像刚才还昏昏欲睡的公交车瞬间醒了,照常运作起来。
细节如窗外的阳光,都和煦温暖,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等待落日的傍晚。
老奶奶只迎着斜阳,笑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生动可爱起来。仿佛这只是一如往常的每一个她去第三小学接孙子的下午。
郁雾脑海里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去跟谷垚吃饭,在巷子里见到的那家摆摊的人。爸爸接孩子回家,妈妈嗔怪爸爸太晚,孩子想要钱去南市场打电动。一切都活络在将要离去的落日下,伴着烟火的破旧泥砖,积了厚厚一层油脂的吸油烟机。
没人在意即将西落的太阳,因为太阳会在第二天照常升起。
“吧嗒”
一只蔫了的纸鹤摔落在郁雾脚边,毫无生气。
眼边景象骤然失效,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却不会遗落掉一支水晶鞋。
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又来到了刚才上车的地方。
郁雾有点分不清真假了。
“她本来只是很平常的坐公交去接孙子放学,结果马上要下车了公交车却出了事故。所以她的执念是按时接孙子放学吗”郁雾的声音很轻,好像是气息发出的声音,不是问句,是肯定。
是谷垚在老奶奶的执念里创造了一场美梦,一切真实如白日焰火,烧得人心里都起了一团火,那火光久不泯灭,直到黑暗再次降临。
“是啊,人的执念就是这么强大又弱小”谷垚回,语调是他一贯的懒散,但那其中夹杂的丝丝无可奈何被郁雾抓到了。
“为什么说他们是冲我来的?”郁雾想起什么又问,说话比刚才带点力气。
谷垚盯着他身后,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