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卓从书上抬头,“殿下说的幼年,是多少岁?”
鬼刹帝十三岁那年携兵将从众多争夺皇位的皇子皇孙中杀出血路,夺得了天下,七王牧隐应该是出生在夺王之争的年代,是牧氏一族中最幼的皇子,自先皇逝世,中间历经五年战争,六年兵祸,直到鬼刹帝正式称帝,将叛乱的皇子皇孙赶尽杀绝收复失地后才登基,自此至今,祁沅国才真正获得了停戈止息。
七王道,“十五年前吧,孤当时只有四岁,那会儿,夺王之争还未结束。”
余卓颔首,想起鬼刹帝的脸时在五岁时被幽蓝冥火所伤,这样算来,时间没错,他垂下眼睑,问,“陛下的脸当真很可怖吗?”
“自然,否则百姓怎么称皇兄为鬼刹帝,除了我爹,谁都不敢看上一眼。”
余卓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若他知晓的没错,七王的父王应当是先皇的第十七个皇子,牧廷耀。此人生来便是疯癫痴儿,在上一任皇帝暴毙的同年生了七王。
呵,只有疯子才敢看那张脸,他勾唇,冤魂釜的威力果然不容小窥。
云隙捏了决,揣着小刺猬坐在皇帝的客房中,听完了那丫头所说之事。
那丫头名叫李吟,爹爹是驿站的小管事的,常日子里个把月才回去一次,她家有两亩农田,原本日子和睦美满,却不料,有一日大雨滂沱,她娘去田间收稻米,趁雨前出去的,可大雨一夜却再也没有回来,外面电闪雷鸣,漆黑一片,李吟不敢出去,只能坐在檐前台阶上等娘亲回来。
却没想到第二日醒来,邻居婶婶跑来叫她,说她娘死了,就死在自家田壑边的茅草屋中。
她娘一身狼狈,衣裳被扒了干净,身子上满是泥污和血迹,双腿之间鲜血被大雨冲刷了一夜都没洗干净。
仵作赶来验尸,李吟看着她娘被抛开肚子,从里面取出来了个浑身青紫巴掌大的死胎,那胎儿时手脚还未发育,却长出来了一张成年人的脸。
有胆大的人凑过去一看,被惊得大骇,那张脸正是前些日子村中喝醉了酒摔死在田中的醉汉,而那醉汉是个老淫棍,生前就经常调戏李吟的娘亲。
这时有村民突然想起来说着老淫棍死的时候,就是李吟她娘提出要将人埋了入土为安的。
于是村民便开始流言四起,说她娘不是去田里收稻草,而是去见奸夫去了,还怀了奸夫的孩子云云,李吟跪在衙门前一天,要为她娘伸冤,可县太爷笑着说哪里有冤,还不是你娘跟别人睡了,奸夫做鬼将你娘带走了。
他爹听闻此事,脸色也不大好,草草将她娘埋了,将她带到了驿站中住着,一直到如今遇见了皇帝。
她不相信她娘亲会做出这种事,原本明明疼爱她娘的爹爹却在此事发生之后没有再多问过一句,甚至连她娘的墓碑都没,就这么囫囵离开,这更让李吟悲痛欲绝,痛恨起所有人来。
阿团躲在屏障中问道,“公子,真的是鬼将她娘带走的吗?鬼界不是不能伤害凡人吗,否则就入不了修罗道的。”
云隙挠挠下巴,慢悠悠的说,“长了~~成年男人~~脸的死胎~~~~”
有点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