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到底图什么?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言哥,”易解很从容地推门进来,手上拎着午餐:“家里的花有点蔫了,我去浇了水,今天早晨已经缓过来了。”
家。
说得倒是轻巧。
“那是我家,”梁丘言盯着腿上厚重的石膏,沉着一张脸:“我允许你去了?”
他刻意说这些话来添堵,并且很快看见了成效——易解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抱歉,”易解略显局促:“你之前把钥匙留给了我,我还以为......正好想起房子里已经有段时间没人住了,所以想回去收拾一下。”
梁丘言莫名有种报复性的快感。
“谢谢。不过,我想这件事可以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他伸出手。
易解一怔。
“怎么了?快把钥匙给我吧。”梁丘言道:“哪能劳烦你纡尊降贵,给我家里做清洁?当然应该雇一个钟点工,你这双手才能放心去做剪辑、查阅行情啊。”
其实即便他不拿回这串钥匙,以后也用不到它了。因为出这趟任务前,梁丘言就已经拿定了搬家的主意。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被人盯上,另一方面也算是和过往做个告别。
那间房子里的忍冬花香味太重了。
易解只是站在那里摇头,目光里闪烁着委屈。
梁丘言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被父亲接走前,梁丘言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玩具,所有东西都需要和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分享,抢不过就只能摆弄那些缺胳膊短腿的。
那天福利院收到几个包裹,说是市区里某所学校捐赠的,玩具都有八九成新。其中有一只小汽车引起了孩子们的争夺,梁丘言至今都记得它鲜亮的黄色喷漆。他眼看那只小车一路经过麻球和小哭包,又落进了小胖手中。
小胖背地里历来都是靠武力取胜,经常把其他孩子欺负得大哭。但他同时又懂得撒娇献媚,因此阿姨们仍将他当成宝。
梁丘言那时哪里知道背靠大树的好处,他只知道用拳头能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像一条恶狼一样蹿了出去,和小胖扭打在一起。两个孩子鼻青脸肿,最后是阿姨们赶来,才将他们彻底分开。
“小言,”阿姨那时抚摸着他的头发,一面给他抹药水,一面以一种无奈而温柔的语气劝道:“好东西应该拿出来分享,怎么能和其他小朋友打架呢?”
“可是小胖打了小哭包。”梁丘言倔强地仰起脸。
“我没有!”小胖尖声否认,伸出胖手拽住小哭包道:“你说,我打你了吗?”
那个懦弱的孩子吓得魂都没了,眼泪顺着脸颊淌:“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