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恼怒,凌彦安回:「改期?这句话能问你妈吗?」
「不是,你要知道,这是我们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被他们接受,这是多难得的机会!我不想让我父母失望,以为你还在为这件事情生气。」萧济嵐抓了抓额头说。
「我知道,可是机会以后也会有。我回头拜访他们的时候会解释清楚为什么我去不了。我知道他们也一定也会理解的。」凌彦安说明。
「你不能问问汪婆婆需不需要你陪她吗?这次的寿宴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啊!」萧济嵐不死心地再问。
「就算她不希望我陪她,我还是会去。我让她知道有人会等她从手术的另一边安然无事的甦醒。这你不懂吗?你妈妈有那么多人陪着她庆祝,不差我一个啊?!」语气逾发凝重,凌彦安盯着男人道。
「汪婆婆一定也有其他亲人可以陪她的,你为了我们连问问也不行吗?」萧济嵐急了,未曾设想凌彦安会拒绝。
「这不是问与不问的问题,是我想不想做的问题!奶奶要动手术,我要在她身边陪她有什么错?」凌彦安气愤地问。
「我没说你有错,我只是觉得你会把我父母看得更重些,毕竟以后我们在一起还要常常见到他们的。既然他们都已经接受我们了,还邀请你参加我妈重要的寿宴,那你还在纠结什么?」萧济嵐忿忿地问。
「我没有纠结什么,只是时间上没办法配合!我已经和你说过我回头会再找机会取得他们谅解的。我之前也和你说过奶奶的手术定在下礼拜五,这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定下的事,我不会因为你妈的一句话就不管不顾拋下奶奶。」凌彦安扶着太阳穴,压低嗓音地说。
「我没有叫你拋下她,我只是希望你能来我妈妈的寿宴,我们隔天再探望汪婆婆也可以啊!你能不能也为我们想一想!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的一起再走回那个家了!一边是我父母,一边是你,这么多年后你们终于不必再处于对立的两方,这是我一直想要的,你完全不考虑我的立场吗?」萧济嵐责问,握紧了双拳。
「萧济嵐!」凌彦安吼道,「听听你自己现在说的话!你像话吗?我没说我不去!我只是那天不能去,我有约了,我想等奶奶好了以后再去。套用你刚才说的话,我等奶奶出院了我再去拜访你父母也不迟啊!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汪婆婆就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连我妈妈寿宴上想见你你都不愿意配合?哈....也对,你被他们恨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接受你了轮到你不屑于他们了?」萧济嵐嘲讽地问,神情却异常痛苦。
「我说这最后一次,你不要再无理取闹。我会和你一起回去见他们,可是不是在下星期五。那天我要陪奶奶动手术,我是她的意定监护人,我要陪她,绝对不会拋下她一个人面对手术。」凌彦安尽力忍下心中的怒火,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举止言词极为自私幼稚,无比陌生。
萧济嵐反驳:「无理取闹的人是谁啊?汪婆婆甚至和你没有血缘关係!她只是个跟你关係很好的陌生人!你一直叫她奶奶装亲近做什么?她有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我父母才是你将来会常见的人,你–」
「够了!」凌彦安打断他,气息因怒意而颤抖:「奶奶是这几年来唯一关心我,爱我的人。她确实和我没有血缘关係,但她绝对不是陌生人,她是我敬爱的奶奶。我愿意把她放在第一位,因为她值得,也不会因为你的胁迫而动摇。」
「我这哪是在胁迫你?!我只是很客观的指出两边的重要性而已。一边是我的父母,一边是和你关係好的长辈,就这样而已。」萧济嵐叫道。
叹了口气,他缓和了口吻,低喃道:「我迫不及待的想和我父母重新介绍你,把你再次融入我的家庭,想让我父母知道我没有选错人....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甩了甩头,凌彦安回:「你既然已经没打算他们接受我们的可能了,为什么你妈一通电话过来你就要竭尽全力把她所希望的事办妥?为什么我要因为你父母恨我恨了十多年后的一句话就拋下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难道你不能和她解释我不能去是因为家里有事需要处理吗?我才要问你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那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我当然希望能尽力做到他们期望我做到的事,你明明就能轻易和我去参加寿宴。像我说过的,我们隔天一起去医院探望汪婆婆都还不迟!你就为什么不肯把那天空出来?我们这么久以来都已经因为我父母受了那么多苦,那现在他们都已经敞开胸怀接受,邀请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做些改变?」得知凌彦安将汪婆婆视如他最重要的人,而非自己后,萧济嵐气急败坏地吼。
凌彦安气笑了,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份量到底有几两重。从前,你愿意因为任何理由轻易的拋下我,要我迎合你,因为你知道我会一直爱你,等你。我以为你回来后会有所改变,而我能成为你更重要的人。可是到头来,你还是把我看作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应该要理所当然拋下一切,做出改变的那人。」
转身后,凌彦安再说:「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我更宝贵的人去关爱,不会为你父母的一句话就放弃或更改。其实,我永远不会去见你父母,因为我不需要根本不懂得尊重我的你,我们也不需要再继续下去了。」
原来,一切未曾改变过。身后的男人或许无疑地爱他,但他的爱,仍然建立自他为中心之上。凌彦安眉头深锁,摇了摇头,频频要求他让步的爱,他不需要。
一怔,萧济嵐赶忙抓住离去的他。男人使劲拍开了他的手,瞪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怒火,丝毫未停下脚步,快速地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