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用尽手段坐上这高位。”他哽咽,“可他褚珩性子虽清冷,但最大的弱点便是心软,帝王之人,岂能有心软二字!”
他吼,“我出身卑微下贱!这岂是我能选择的!就因我母后是婢女出身!他们便来决定了我这一生都要卑贱度日!”
他怒,“如果你生下来就被人瞧不起,受尽欺辱,甚至连自个的父亲都不正眼瞧自个一眼,每天提心吊胆的过着畏畏缩缩的日子,你试试这种滋味!你会知什么叫屈辱!什么叫胆颤心惊!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又叫万念俱灰!”
他苦笑,“最后的那一点点尊严,都是他人为我和母后求情得来的。”
他不甘,“他人的命数就好,朕的命数就低贱!朕偏不!”
“我褚铎也是帝王之子!我的命数也是好的!”
他几乎是用尽力气嘶喊。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因母后是婢女,一生下来就被人看不起?”
“凭什么父皇对我不曾有一丝一毫的赞许?明明我做了那么多讨好他的事情!”
“凭什么每年节日,别的皇子公主可以与父皇说说笑笑,我和母后只能躲在小小寝宫里,即便是想父皇了,也需等着传召才能见上一面。”
“凭什么这皇宫上下,上到父皇下到一小小宦官都能对我和母后指手画脚?”
“凭什么?你来告诉朕,凭什么?”
褚铎猩红着眼睛,额头脖子皆都青筋爆出,面色因嘶吼也泛着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若我不用点手段,今日,岂能有我和母后卧榻之地?”
“你这只狐妖,我且问问你,是不是这个理?”
“是不是!?”
褚铎怒问。
白城盯着他,目光冰冷不发一言。
说出这一番番话,褚铎好似被人抽走了力气,躺在那一动不动,也不再看白城,只闭上眼,低喃道,“你们所有人,包括你这只妖,都觉得我褚铎人面兽心、冷血无情,不顾念手足之情,耍手段做了这皇帝;可你们有谁知道,是他们待我在先的,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好一个一报还一报。
白城眸光略滞,放开了他,幻化成了人形,神色清冷的盯着褚铎看了片刻,没发一言,后消失不见。
褚铎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后任凭泪水洗面,哭的悲恸。
——
午后,马场旁边的后山林里。
刚睡醒的白软哈欠连连的站在马背上兜风,好在他是妖,若不然如此站着,飞驰跑的又快,还不得摔下来。
褚珩骑在马背上,却还是悬着一颗心,抱住他的双腿,抬眼看他,道,“才睡醒,就这般,可真是顽劣的小狐狸。”
但这语气怎么听,都带着几分宠。
白软嘿嘿笑着,低头看去,晶晶亮的漂亮眸子与褚珩对望,后软声软气道,“阿珩,阿软还想再让飞驰跑两圈。”
褚珩笑,“好。”
飞驰得令,马蹄踏风跑的更快。
白软小脸上挂着笑,心满意足的张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