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醉也出乎意料地安静。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前天还和他泡汤的两个孩子,现在一个被打晕,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
前天还好好的曲不言和陈以臣,现在冷漠地像根本不认识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人醉为陆挽上了药,连医嘱都没有下,直接离开了。
曲不言对这种伤很熟悉,该怎么照顾,他应该轻车熟路。
一个病房,两个空间。四个人,四个世界。
因为护着云轴子,几乎所有的空心皮管全都抽在后背上。趴在床上的陆挽开始冒汗,曲不言上前替他擦拭着。
“哥哥……哥哥!”
陆挽呼喊着猛地抬身,身后的剧痛让他刚离开床面又到了下去。
陆挽噙着泪一把抓住为他擦汗的曲不言,陆挽是在确定是曲不言后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主动抓住,没有迟疑,也没有松开。
他仰着头看着吃了一惊的曲不言哭喊着:“曲教官,有虫子咬哥哥!”
曲不言愣了一下,另一只手轻轻拍拍陆挽的肩膀,怕拍疼他,就近乎抚摸的拍着,“别怕,那是个梦。”
曲不言没想到,先醒来的,是陆挽。
来京大一个多月,他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在一次次教训中逐渐增强。
陆挽握着曲不言的手,更加拉近身前,“那不是梦,我看到了。我看到好多虫子在咬哥哥。我看到了……”
陆挽呜咽着,抽泣着,止不住的泪水滚落在曲不言手上,“我看到了……他们不让我靠近,他们在哥哥身上盖上白布,他们要把哥哥送进那个火炉里……可是我看到了,哥哥一只手从白布下滑出来,我看到了……上面,上面……”
“小挽。”曲不言托着陆挽泪雨滂沱地脸,“小挽,那是个梦。没事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曲教官,为什么……”
陆挽的泪决堤一般落下,他仰着头看着曲不言哭诉:“为什么要让那些虫子咬哥哥?哥哥那么怕疼,为什么要让那些虫子咬他?为什么?为什么……”
身上的疼痛和内心的悲痛,让陆挽不住地发抖。
曲不言将这个颤抖的小狼搂在怀里,他哭地撕心裂肺,他哭诉地那么悲痛欲绝。
现在的他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渺小,那么地……让曲不言无法松手。
三年前,在这个校医院里,曲不言抱着因疼痛而无法入眠的郁拂。
怀里的郁拂,也是这样,渺小,无助。好像曲不言一松手,他就能灰飞烟灭一样。
曲不言根本无法相信,郁拂那么怕疼得一个人,却为他挡了那么多空心皮管。
曲不言将怀里瑟瑟发抖的陆挽搂紧,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挽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泪如雨下,抽泣着的陆挽,在曲不言温暖的怀里,嘴角环起了弧度。
曲不言,你终究还是,被我算计了。
我是郁拂的弟弟,这是你无法容忍我留在京大的理由;我是郁拂的弟弟,这是我算计你,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筹码。
你如此在意哥哥自杀的事,那哥哥的死,一定和你有脱不了的干系。
你又让我,如何信你?
轻轻掀起拉帘的陈以臣,看着曲不言怀里的陆挽,他看到了陆挽嘴角的弧度。
他不只在哭,他还在笑。
那嘴角弯起露出的小虎牙,发着阴寒的光。
直到深夜,云轴子都没有醒。陈以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