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那儿还有几个工作缺,你应该可以到电视公司来帮我,薪水也比你窝在家里打字要来得多。”苡芙的工作效率很不错,属于多做事少说话的那种女孩,卓琪一向很欣赏她。
“我想我不适合那种生活”卓琪已经不是第一回提出这要求了。
“自闭症吗?”卓琪和她开起玩笑来。
“可能有点。”苡芙仍是浅笑。
“那好吧!”卓琪也不勉强。“等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明天会再请小廖多留几份给你,你到公司拿好吗?”
“好,谢谢你。”苡芙给了卓琪一个感激的笑。“我上回听廖先生说你要闻新节目了,恭喜!”
“以后就更辛苦了!我会把工作的事交代给小廖,请他以后多帮你留几份工作,我可能接下来就没时间处理那些分配问题了。”卓琪叹了口气。“有时候多给自己一些时间,你还那么年轻,别把胃春都耗在工作上头,到我这年纪你就晓得再多的钱也买不到青春。”
“卓小姐还很年轻。”苡芙客气的说。
“哈哈!”卓琪挥挥手。“别安慰我了!”
苡芙欠了个身。“那我先走了,抱歉打搅你们用餐。”
“记得我说的话,如果真想换值工作方式可以跟我联络。”
苡芙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抽出伞架上的黑色雨伞,走出咖啡屋。
她的生活方式就是把自己藏在屋子里这也没什么不好,下了班以后就是打开电脑,听着随身听,把所听到的一字字的打进电脑里。
很单调,不过也少掉很多烦恼。
回头望了那群名人一眼,发现其中有一对黝黑的眼眸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前几天才经手一个时装节目,她一眼认出黑眸的主人穿着亚曼尼秋季新装。
呵呵,又是一个有钱人。
金钱可以让人全身绽出光芒,那名男子较为特殊的是有着一双出色的眼,有神的眼睛让他少掉几分暴发户的味道。
她朝他微微领首,撑开雨伞遁入雨幕中。
“很漂亮的女孩。”卫项森状似无意的评道。
很少有女孩子敢正对他的目光,那女孩的眼神很冷,冷得,有味道。
“有我漂亮吗?”陆晓琼不服气的慎道。
刘伟连忙安抚道:“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
“很少看你主动对女孩子这么有兴趣。”卓琪瞄了卫项森一眼,眼看自已的座位给陆晓琼抢了去,她不以为意的坐进一张空着的椅子。
段友萍跟着说道:“项森光处理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都没时间了,哪有空再去欣赏别的女孩。”
“真的不帮忙介绍一下?”卫项森出乎意料之外的问道。
“她不是这**的人。”卓琪警告意味浓厚的给了卫项森一眼。
段友萍想了一下。“我好像在哪看过她?”
“她只是帮忙处理字幕的人员。”卓琪简单的说。
“哦!我想起来了,上回那场颁奖典礼,就是她赶出来的!”
卓琪望了好友一眼。
“别在项森面前提太多,你瞧!这家伙一脸的感兴趣。”
“嘿!项森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孩子,你好歹也帮帮他。”刘伟忍不住帮忙讲话。
“像那样的女孩子有什么好!”陆晓琼批评道,刚刚她根本没好好注意那女孩的长相,可见那女孩长得一点也不吸引人。
“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段友萍说道。
“刚好是项森喜欢的那型。”刘伟紧接着说。
“嗯哼!”卫项森点头,望着那抹离去的身影慢慢的穿越马路。
“哈哈!”卓琪突然笑出声来。“而项森刚好是她讨厌的那一型。”
“你找到她了吗?”
床上的人干扁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他。
卫项森摇摇头。“还在找。”
“我的时间不多了”
“先养病吧!”卫项森的声音里毫无感情可言,即使面对的这个人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病榻上的人沧然一笑。
“养病我得的是癌症,怎么养?这是无葯可医的不治之症。”
汪成斌早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拖延了,原本打算自杀了结这三十年的荒谬生命,哪知上天作弄他,在他自杀获救的同时,竟冒出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卫项森。
“也许她有意躲藏吧!”他请来数家征信社,查了近半月的结果,仍然没有下落。
汪成斌苦笑着。“也许我这辈子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了。”
“我会尽力去找。”卫项森皱起眉,不太能接受他的苦样。
“你很讨厌看到我,对吧?”汪成斌望了他一眼,道出他的心中事。
卫项森将手插进口袋里,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个弟弟,汪成斌在某些角度和自己有些相似,一样俊美的脸孔,魁梧的身材也有些雷同,如果此刻不是如此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也许会是个风靡女人堆的爱情高手。
只是当他发现汪成斌的时候,他竟然潦倒穷困,甚至一心只想了结自己的性命。
“你可以不管我,也可以不要救我,我没有救了!哈哈”汪成斌深深的看着他。“像你这样的人,不会懂我的苦处。我也曾衣着光鲜,我也曾出入豪宅,但是我却是靠自己得来的!我没有多金的老爸、老妈维持我的挥霍,我没有机会去成就我的事业,我”
“而你选择贩卖你的肉体?”卫项森冷冷的截断他的话语。
病床上的人激动的起身。
“你凭什么用瞧不起的语气说我!我恨本没有别的选择!”
“你有,是你不愿意。”卫项森别开眼,不愿去看那张瘦黄的脸。
“都是你母亲的错,如果我不用去负担那些,我今天会有这种下场吗?”
当年赵美云发现丈夫外遇后,便立即举家移民美国,断绝了和台湾的所有关系,也断去了汪素娥和卫湘勇的联络,他失去的不只是又爱,最后还得背下母亲沉迷于赌博所欠下的巨额债务,他天生的英挺外貌吸引无数女子的青睐,当时唯有踏进那行,他才能有机会赚到更多金钱来填补那个无底洞。
“别再提那些了!”上一代的恩怨卫项森从不认为他有义务要去背负。
汪成斌昂起头,仍要索取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
“我并非你所想像的无情”他颓然的说,颤抖着手掏出口袋里的烟,试了数次却没有一次点燃。
卫项森不耐的唤出一口气,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替他将烟点燃。
“谢谢”汪成斌猛吸了一口,却又跟着狂咳。“咳咳”“医院禁烟。”卫项森提醒他。“少抽点吧!”
汪成斌只是笑。“对于一个即将死亡的人,别太过严苛。”
“至少留点时间见你想见的人。”
如今汪成斌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女孩了。
他曾是那样深爱过她,也有心为她重新做人,但最后他的雄心壮志却仍抵不过金钱的诱惑。
苞著有钱的婆娘出国旅游同血拚狂赌,汪成斌知道只要他扮演好情人的角色,好日子就会跟着来。
只是游山玩水的日子过了不久,他开始发现身体有了变化,当医生证实他得了癌症,包养他的女人也就马上离他而去。
他顿时失去了金钱支援,生活也陷入了困境,重新回到酒店上班,也只能撑一阵子,每天每夜的狂饮烂醉,只是让他的痛更加严重,最后他连班也不上了,就是镇日坐在家中等死当手边的钱全用完了,他开始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
直到卫项森出现,他开始有了希望。
而他唯一的希望,只是见他深爱的女孩一面。
“你想她还会再见我吗?”
卫项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地想不出答案来。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