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稍稍偏了偏头,不着痕迹地将目光落在凌意舶脸上。
从回到渝水开始,不对,往前倒推时间更久一点,从上任后乔鸣递过来的行程汇报表看,凌意舶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去昙山看过赵镜如。
楚漾从来不劝凌意舶去昙山。
因为他知道,也许最能刺伤一个人的,就是“妈妈”两个字。
天底下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有的是。
没有参加过资格考试的父母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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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一家三口的欢乐气氛仍在继续,闻湛邀请家中长辈上台合影,宾客们鼓掌声热烈,再过十分钟即将开始用餐。
楚漾动动嘴唇,刚在想说点什么分散一下凌意舶的注意力,后者却侧过脸来。
凌意舶眼中带笑:“很幸福,是吧?”
楚漾弯起嘴角:“你是说那个小女孩吗。”
“嗯,”凌意舶抱臂,肢体语言很轻松地舒展,“从小被全家人众星捧月地长大,她一定会幸福的。”
他坐累了,止咬器又有些重量,莫名压得脖子疼。
吊顶追光灯一遍遍扫过宾客席位,映得楚漾眸中似有流星,亮晶晶的:“祝福她。”
凌意舶看了他几秒,眼神舍不得挪开。
他参加过一些婚礼,一直不太信新郎在婚礼上说的“给你一个家”,觉得多是大放厥词。
可现在楚漾在眼前,凌意舶又想,也许那些人在说出口的那一秒,是真心想过的。
爱存在于誓言表达的一瞬间。
往后会如何是瞬息万变,把握住当下就最好。
“也祝福你啊,”凌意舶想什么说什么,“楚漾。”
楚漾一愣神:“啊?”
“我说,如果人有祝福的名额,你要留给自己,”凌意舶说,“全部都留给自己。”
他言至于此,轻咳一声,眼神不自然地望向台中央:“我的也留给你。”
楚漾的心脏莫名被一种羞敛感如藤蔓般缠绕住了。
祝福我不就是祝福你吗。
笨蛋。
他抬手,毫不避讳地捏了捏凌意舶的耳朵——这耳朵出卖了它的主人,红得像才被什么坏东西舔过。
宴会厅里人多,凌意舶待得热了,他又一向是个想到什么做什么的,捋起西装外套的袖子,里面楚漾的衬衫过于贴身,紧紧绷着小臂肌肉,线条鼓囊囊的,又濡湿了汗,更不好捋起来。
他些微烦躁了,气急败坏地看着楚漾。
楚漾早就注意到他这边,看他没章法地弄了会儿,笑了下,也不顾旁边有没有其他人看见,轻声:“你把手伸过来点儿。”
凌意舶找到了他的救星。
楚漾扶着他的小臂,按了按凸出的青筋,很快地把内里的衬衣捋上去,又抬手擦去了他淌到颈间的汗,问:“舒服了没有?”
抬起手臂,凌意舶狠吸了一口衣袖的气味,那股清新的海风香味钻进鼻腔,成功安抚一颗极速跃动的心脏。
点点头,凌意舶朝用餐区域望去,道:“去吃饭?”
楚漾却摇头:“你去吃,再怎么说我也在上班,和你一起用餐不合适。闻湛给陈迦礼他们定了盒饭的,我和周渡换班的时候去门口吃。”
“……好吧。”
凌意舶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思考过后,觉得楚漾这么说也有道理,干脆说:“那我和你们一起?”
楚漾笑了:“你又跟我们一起吃盒饭?”
“对啊,又不是没吃过。”凌意舶调了调止咬器,“本来我也在易感期,和其他宾客一起吃饭不好,还要取止咬器,风险大。”
楚漾长眉微蹙,还在考虑:“嗯。我看是长条桌……你不去社交一下?”
他不太懂这些圈子的人凑一起吃饭都要聊些什么,但这些人总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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