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闪了闪,瞅瞅左右,身子前倾,声音低了些,“三日前你刚出门儿,家里办了喜宴,邀了许多人前来还有范老先生,同他孙子……”
阮宁听了,心中闪过不好预感,果然就听她说:“宋姐儿竟不知什么时候的心思,去寻了姓范的小子,恰恰被父亲撞见……她同范家公子不知说了什么,还哭起来,叫父亲捉了回去,关到现在也没放出来。”
阮安竖指噤声,两人便不再言语这件事。阮宁帕子在袖子里绞了绞,总觉得这些事儿成了一团乱麻,可晃回神儿明白过来,任它如何也碍不着自己啊!
姊妹几个笑着聊着,旁人目光自然也未散去,当头一个要数张母。
她是有些跋扈粗鲁的人物,但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原先因着跟阮府是直连着亲的,仗着自己是阮绅的丈母娘,便有些无法无天托大拿乔。可阮宁嫁的是皇室宗亲,颇受皇帝宠信。
在平民小官儿的印象里,但凡皇上跟自己扯上半点干系,大多是因为要掉脑袋,她着实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今看阮宁一派天真姑娘的模样,瞧着也是言笑晏晏眉眼弯弯的,没多大架子,又想起家里爷们儿闲谈时聊起那位平王殿下,她便蠢蠢欲动,舔笑着往姊妹几人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稳住
第75章
张母亲热地凑过去,干瘪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阿宁可是嫁了个好人家,瞅瞅这日子过的,这衣服料子,这簪子珠花,哎呦呦,老婆子便是在我家姑爷那儿也不曾见过这些好东西呢!”
阮宁看惯了她不拿眼看人的模样,此刻她将眼珠子奉到自己面前,反倒是不习惯了。
你家姑爷都把好东西拿去了典当铺,你自然见不着!
这般腹诽着,她仍扯出淡淡疏离的笑,“承蒙皇上厚待,夫君有出息,我才过的这般日子,不敢出来献丑。只是皇家规矩威严,便是这称呼上,也不能差了一星半点去,张老夫人还是掂量掂量,没的被御史台的大人们听了去,日后捏作把柄。”
张母听着,面上一僵,十分想发作起来,可听她说起皇上,说起御史台,心里便如枯草般蔫了下去,只从善如流改了口,奉承地作样拍了自己腮帮子一下,哎呦一声,“瞅瞅我这张嘴!果真是年纪大了,瞧见王妃只惦记着往常的亲近,便把这宗道理也给忘了,您大人有大量,万万不要往心上去。”
旁边有人低低笑出来,声音只过一瞬便又消了,她们都怕这老婆子发起狂来,平白惹得不痛快。
不过看着这样一个惯常拿腔作势的人低声下气起来,果然是极有趣的。
阮宁微微点头,算是应了,便只顾端起茶盏轻轻抿着,再不言语。
张母却觉得这是自己的最好时间,当即又热络地开了口,“平王殿下如今可是咱们大赵最能耐的青年才俊啊,又得皇上宠信,又带兵打仗,我瞅着,便是比内阁里几个老大人都得用!到底是先帝爷骑马打下的江山,还是得靠练武的守着不是?”
她说得忘形,眉眼都跳起舞来,阮宁重重将茶盖子落下,发出砰一声脆响,语气微凝,“张老夫人,有些话可别乱说。”
张母不知自己如何又惹了她,只道她嫁了高门,心气儿也更高了些,不将她当亲戚看,于是心中忿忿,暗骂她眼睛长在脑门儿上,得势便猖狂。
她也没想过,自己本就是个讨人嫌的,原先阮宁就不大理会她。只原来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她也没将她放在心上过罢了。
眼下却不得不堆了满脸的笑,再次俯下身来赔罪道歉,“嗳,是极了,怎么说的?我这脑子又不大灵光了,嘴也没个把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