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包子,又想自己若是那般地位,只怕气冲上头连自己的命也得搭上去,便摇了摇头,只道萍姨娘实在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身边的丫鬟们也都纷纷嗟叹不已,红玉是跟着阮宁去的,亲眼见了萍姨娘那般可怜无依的光景,也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从坚定的萍姨娘反对党变成了萍姨娘怜悯派。
青杏听完阮宁的话也觉得好受了些,总归当事人心态良好,这事儿听起来也就不那么凄惨了,又想起前两天从花姨娘那儿听来的话,便同阮宁几人讲了。
她讲得绘声绘色,有理有据,直把一群小丫头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抓住她询问其中细节。
阮宁却是不信的,虽说她穿得莫名其妙,可她上辈子到底接受了十几年的无神论教育,对神佛鬼道这些东西向来都是敬谢不敏,只近来受到祖母影响,彷徨无依的时候会去寻个心理安慰。
更不必说这传言毫无根据漏洞百出,阮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可后宅的这些丫鬟却不一样,下雨了以为是雷公电母合奏,丰收了要祭拜神灵,相亲之前得先对八字……她们没读过书,所以愚昧,以致迷信,对青杏说的话竟也没有怀疑。
阮宁看她们说的越来越起兴,忍不住打断,“哪里吹来的妖风,就这么热火朝天聊起来?一群还没出门的小丫头倒是先讨论起生孩子来了!”
霎时一个个脸都成了猴屁股。
也有不害臊的揶揄阮宁,“小姐,你也才几岁?这话啊,可不是该您说的!”
“你们是挺大的了……马大家的儿子该娶亲了,前儿个还托人在府中说项。我看呐,就从你们几个中挑一个配过去吧!”
小纯洁敌不过老司机,众丫鬟,卒。
……
趁着新弟弟百日宴的这些天,阮宁也发了笔小小的财。
那一日阮府三房的亲戚们都会来,阮母念叨着不能丢了国公府的门面,阮宜和阮宁又是未出阁的,专门给她们俩置办了一身簇新亮眼的行头。
阮宜已经十三了,身体抽了条地开始长,穿上新做的桃红绣花马面裙,罩了件雨过天青薄纱衫,愈发显得纤腰盈盈一握,身姿体态婀娜,又梳了飞仙髻,戴了新打的金丝牡丹如意头簪,更添了几分华美尊贵。
阮宁作为一个五头身,没有太多选择余地,全身上下最贵的就是一个赤金镶红宝石璎珞圈。她呲着牙咬了咬,心满意足地带到了脖子上,这些可都是她以后的棺材本儿。
到百日宴这一天,钱妈妈又给她梳了个双螺,系上大红缠金丝的带子,配着一身红红火火的行头,倒也十分可爱,像极了年画里头的女娃娃。
许是老天爷给面子,今日天气十分暖和,燕子搭了新窝,柳树抽了新芽,又因着来人颇多,阮母一拍手,决定在府里一个小湖边设宴招待来人。
国公府占了京城里横竖两条街,面积自然大,便是这小湖,也是通了外面的活水,能容纳得一叶小舟。阮宁十分喜欢这地界,时不时带着丫鬟来捞些鱼虾,采个莲蓬,泛舟于湖上,体验一下诗里江南渔家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