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一时变得有些不可收拾。
包厢内暗淡的灯光下,陈睦之神色不清,没有拒绝,接了多情递过来的酒杯将酒一口饮尽。
“老大豪气!”多情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目光往他身边白玉无瑕的宁景身上放:“这位就是……”
但话没说完,陈睦之就伸手挡下他的酒杯,目光不冷不热看来。
只一眼,没有任何言语,却叫人顿时再说不出什么来,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只能揣着好奇和唏嘘离开。
有第一杯就有第二杯。
喝酒开始之后就无穷无尽。
身旁的酒精气味变得越发浓郁,终于在又一杯喝完后,透明的玻璃杯触碰到瓷制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宁景目光扫过身边人发红的耳廓,眉心皱起,伸手按向他要拿酒瓶的手臂。
声音极低:“前天还生病,别喝——”
却话未落,掌心滚热的手臂忽然一动。
手臂的线条在他触碰的瞬间刹那绷直,那只修长笔直的手转而握向宁景的手,指缝擦过,在暗淡的光线下骨节起伏,紧紧反扣。
宁景刹那怔然。
他立刻抽手,而握着他手的人力道却不容他逃离,滚烫又潮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慢慢收紧。
“……师父,”看着身旁的人,陈睦之的眼尾微红,声音沙哑,“别不理我。好不好?”
暗淡的灯光、微微发红的眼睛,犹若作弊利器。
宁景盯着陈睦之的脸,从他眼尾的红意划过。
手上的温度灼人,宁景能感受到对方手掌的厚度,感觉到纤长笔直的手指划过他的,方才萌生的抗拒感被搁置,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此前被忽视点点滴滴的细节。
谢子杨组织的聚会、课堂上的偶遇、到他宿舍门口的驻足。
宁景一直能感觉到陈睦之对他的善意,也有过疑惑,看不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现在所有的疑惑都昭然若揭。
显而易见,是有些人故意为之。
原本他以为小幕单纯没有心思,现在回想,什么没有心思,简直是个七窍玲珑的狐狸。
“松手。”宁景开口。
陈睦之的喉结滚动,在宁景的视线下骨节弯曲,从他的指尖擦过,将手收回。
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比想象中要怪。在帮会群众眼里的[见笑之]和[青山悦景]早已经牢牢绑定,是面基了害羞?被他们这么多人看着不自在?两个人在角落里不参与集体活动,中间好像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