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塔站在山顶,背对霞光,整个人显得金光灿灿。
他开口道:“鼹师,我刚来花脖子山的时候,有一日你就站在这。他们说,你是在缅怀先王……那背影看着,特别孤独。”
“……那是因为你那时候,特别孤独。”
鼹师羽扇轻摇,与玲珑塔并肩而立,隐隐笑意似幽叹似欣慰。遥遥望去,那山间搭营扎寨,焦炭残旌间又升起炊烟,顿生宁静。
玲珑塔随手折了一枝桃花,握在手里把玩。今朝下过小雨,枝叶上湿漉漉的,香得更清新淡雅了。
信物。怎么不算信物呢?
是那日有人折枝相赠,才给他指了一条归心路。
如今随枝望去,此处的桃花已是漫山遍野、争妍斗艳了。
……
还好那把火没烧到这儿。玲珑塔眼里暗了下来,明灭不定,捏着桃花枝在掌心轻敲几下,深呼吸过后才哼笑一声。
他把那枝桃花往身边一递,身旁那人迟疑了一瞬望着盛开的桃花愣神,待抖抖衣袖才抬手接过了,很是珍惜地抚了抚花瓣,护在怀里。
玲珑塔望着山寨随意道:“有句话我一直不敢问。先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鼹师缓缓回身,执桃枝如笏板,答得颇为郑重:“大王,先王是不会放弃花脖子山的人。”
玲珑塔嘴角抿出一个笑,语气微妙:“鼹师还是喊我大王。”
鼹师没有反驳。
他微行一礼道:“花脖子山不可一日无主。我还是如当初所言,未来,就由您书写了。”
“……我?”玲珑塔轻笑一声,摊开手朝天看去,正有桃花花瓣落于掌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玲珑塔又问:“那先王可有遗愿啊……?”
鼹师微微垂眼,轻声说道:“重振花脖子山。
先王在时,山寨以打劫过往商旅为生,时饥时饱是常有的事。我曾偷偷劝过先王改革,但山寨疲于谋生,时常拆了东墙补西墙,早已没有心力再做其它了。
先王因此,曾言愧对于我。他说我是个读书人,在这花脖子山上却只能给妖教教书识识字,我提出的政事,他多半是无力推行的。”
鼹师叹口气,继续说下去:“其实,那时能有片瓦遮头,就已经很好了。”
“鼹师你不是住洞里吗?”玲珑塔啃着桃花枝问。
……
鼹师带着玲珑塔往林子幽深处走,指着一处洞穴说:“我们其实还是有些许存粮的,先王早早托付给我,说要留到最后关头。他宁肯负债也没动。”
玲珑塔往洞里一探:“怎么还有酒?”
鼹师取了一坛在石桌前放下,笑得似未饮先醉:“桃花酿。我每年都用私房钱买几坛存在这儿。”
他眉眼弯弯道:“大王可愿同饮?”
玲珑塔径直坐下:“是了,鼹师还欠我三杯罚酒。”
鼹师取出碗来,连倒六碗哼笑道:“难道大王不该自罚?”
玲珑塔也笑,连连称是。
一碗敬相识,倾盖如故。
二碗敬抱负,你我是你我。
三碗敬这眼前路,殊途终得同归人。
鼹师几碗酒下肚眼神逐渐迷离,叼着胡萝卜说话也大起舌头来,像是真开心了,站起身手舞足蹈。
他说,“这儿!这是我和先王刚来到花脖子山时的住处……我挖了很久的,这是最大的一个洞,有客厅、饭厅、厕所、卧室、卧室、卧室、卧室、卧室、卧室、卧室、卧室……”
“停停停,要这么多卧室干嘛呀!”玲珑塔怕他摔倒,忙伸手去扶。
鼹师突然站住了,一本正经道:“放酒。”
诶呀!玲珑塔表示不能理解。
“那床放哪呢?”
鼹师拉着玲珑塔,往饭厅一指:“怎么样,圆的。”
“不是,它是个床啊是餐桌啊?”
鼹师抱着酒坛往餐桌……床上一倒,严肃道:“这取决于它上面放什么。”
玲珑塔看看鼹师,又看看酒坛:“那现在呢?”
鼹师点头道:“确实成分有些复杂了。”
“……鼹师,你喝得太多了。”那坛酒还剩了个底儿,被玲珑塔抢过一饮而尽。
鼹师看玲珑塔咽下最后一口,垂着头鼓起掌来:“大王好酒量!”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包,正是玲珑塔当初要下在酒里的那包药,在地道逃生时被踩了几脚,破损得只余下半包,看不出用没用过。
“我以为你想让我醉。”
鼹师轻笑着抬头,那双眼却突然锐利明亮起来。玲珑塔眉头一紧,正想解释,他却将那纸包往空中挥去,顿时浮光尘现,在那柱阳光下缓缓而落。
玲珑塔拿捏不住鼹师到底想说什么,他甚至觉得,此刻连道歉也不配,“对不起”只是个让人心软的话术,反正鼹师已经原谅。
冷汗涔涔啊。玲珑塔心里苦笑一声,鼹师似乎酷爱猫抓耗子的游戏,而他才是那只耗子。
还是认输好了——玲珑塔自认有愧,便软气吞声道:“我错了。”
他跪上床榻去执那人手腕,握着晃起来,讨好般越靠越近,伏身抱下去。
天啊,法,吕严被他缠得动不了,压低声音骂了两句,语气很凶。
再往下吕严那双手就探进他衣服里来了,顺着脊背抚了几下,吻过又去舔他耳朵,何同学这才吓醒了似的,缩着脑袋不敢动作。
“现在怕了?还勾引人,谁教你的?”吕严扣着手腕打他屁股,呼吸渐重喉头发紧,把人推到床上去。
何同学当下慌神,扯着他衣服一起倒下去了。
……
似乎一边被扩一边挨打也不冤。何同学趴在吕严腿上,未经人事的穴口被沾满润滑的手指撑开,刚进一指就觉穴肉酸软,不时臀肉上挨一巴掌,里边便也跟着收缩,含着人手指不放。
吕严看着眼前人,心里有些燥热。他浑身的皮肉都是白的,明摆的娇生惯养,水儿又多,肠液混着润滑,多插几下便淫水直流。
吕严手指绕着他前列腺打转儿:“你不乖啊……”
何同学瞬间“啊”出声来,揉久了开始舒服,他又“嗯嗯”地哼。何同学咬着被子想,光是手指就让他爽成这样,吕严要是真进来……
他撅起臀来泪眼滢滢:“他们说你不喜欢乖的……”
吕严把他小穴都搅软了,飞快插出水声来,何同学用后面高潮了一次人都傻了,明明没有射精,但是好舒服……被顶到的时候整个下半身都酥酥麻麻,呻吟着就到了。
吕严看着他痴迷的脸骂了两句“小骚货”,他似乎也甘之如饴,叫得更骚了。
初夜总是值得铭记的。何况他体验不错。被按在床上插进去才算是真破了处,何同学没两下就哭着说“好硬”,被男人上翘的那根擦过敏感点,狠狠教训了个遍。
吕严虚掐着他脖子,干得他涎水直流,太爽了受不住,何同学叫床叫得又软又浪,好像快了也不行慢了也不行的,怎么插都要流。
吕严插在他穴里训他:“是不是就想我这么罚你?穴痒是不是?”何同学在床上抖个不停,穴也痉挛个没够,听见这句又猛抖一下。
没关系的,一事无成时更多羞辱的话都听过了,在床上更像个脱敏。
何同学颤栗着兴奋起来:“对……对,好痒……”
再就被吕严操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被占有了个实在,吕严要他干什么他都听,什么羞耻的姿势都用了,在高潮里沦陷着。也就是年轻人恢复快,他还能揪着吕严衣摆喊“哥”。
后入顶得很深,脑袋被按下去掐着腰做,声音都闷在被子里,自己听得最清楚。正面的话呢,他能看着吕严的脸,腿被握着搭在人肩膀上。只是,吕严怎么连操人都皱着眉头,好像在认真研究什么似的。
何同学一歪头,脸上的汗差点滴进眼睛里,还是吕严托着脸给他擦的。
侧入最省力气。吕严在身后抱着他,手指探到他嘴里去抽插起来,何同学被捅到喉口差点把人咬了,身下立即惩罚般来了几下快的,上下都进得深,像被干透了一样。
何同学爽得射不动,精水稀薄地流,吕严喜欢一边亲一边干,掐着脖子亲得他头脑发晕,轻微的窒息感让人更敏感,何同学姣紧了身下出入那根,被撞到穴心身下又颤得不成样子,前端一跳一跳溅出几滴来。
这样很好。吕严拢在他身上,摸小狗一样揉了他两把,何同学浑身性爱气息,连自己都要陌生,今天他靠着吕严高潮,这成人礼才算完整了。
吕严射在套子里,脸色依然黑着:“你好点没有?”
何同学眨眨眼道:“我没喝那杯水。”
……
吕严把他屁股都快扇肿了。
小时候至多是被棍子抽几下,哪至于被按着屁股扇到发红。何同学吃痛,撒娇也不好使,不管如何挣扎,那大掌只不断落下来,打过了又揉,酥麻着让他直缩小穴。
当真是狡猾。吕严扇得他又痛又爽,又在他最不设防时两指捅进他穴里去,何同学顿时爽哭出声:“哥……别,不要了,不要了……”
“我看你喜欢得很。”吕严拿手就给他插射了,射了也不肯停,榨精似的让他哭个没够。
“哥,我错了……”
“还敢喝吗?”
何同学没了力气,头虚摇了两下。
“说话!”
穴里又快起来,他只好带着哭腔道:“不喝了……我不敢了……”
停了他仍高潮,躺在床上安享余韵,吕严扯着纸巾给他擦了一遍,擦到身下时他犹豫着,还是乖乖张开了腿。
“乖。”吕严亲了他一口。
……
睡过了当然更亲近些。以往何同学只会扯着吕严衣摆撒娇,如今却敢钻到人怀里去了。日后在酒吧他仍偷偷喝酒,顶多是被吕严发现操一顿。吕严骂他死性不改,难道真要撞破南墙?何同学昂着头呼呼喘气道,“撞一撞,又不吃亏……”
年轻人就这样,单纯天真,又执着坚定。意气风发,也意气用事。吕严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偏执。
可谁不曾偏执过呢。
炽热的青春疯狂燃烧着,有小疯子朝他冲撞而来,吕严想起那种咬住就不撒嘴的小王八,让他莫名又疼了一下。
人都说,人在至爱时不想未来,即便死在当下也心甘,而吕严苦笑,爱的敌人就是未来。
那日后他们经常吵架。无非是关于酒,但吕严勃然大怒,甚至怒极反笑,何同学不明白。
“行啊,咱们换个地方喝。”
吕严带他去了一个新的gay吧。路弯弯绕绕的,藏得很深,门面看着也不大,里面倒是另一个世界,何同学好奇地拉着人手臂在角落坐下,不久之后钟响三声,小门缓缓关上。
有侍者开始发避孕套。
何同学看着吕严熟练接过。音乐推高,灯光压暗,四周已经有人开始脱衣服,他们尖叫着、大笑着,裸露的肢体交缠在一起。
何同学震惊着缩成一团,却看吕严冷哼着递过一杯:“你喝啊,是不是想被轮?”
吕严的手已经探过来解他裤子,被他猛地按住了:“别……别在这里……”
“门已经关了,出不去。不合群呢,就是异类。异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何同学瑟瑟发抖,吕严摸到他小腹他就已经颤得不行,高度紧张下人也高度兴奋着,前端被捋得沾出银丝来,周遭的环境逼着他不受控制地发情,此刻多少身心崩溃,手挡着脸便哭了。
吕严没说什么,搂着他让他哭够了,底下不急不缓地扩张着,放进去一个跳蛋。臀肉但凡挨上一掌,穴里便要收缩,吸着那东西直顶前列腺。
何同学慌张地望向四周,这里到处响着呻吟和水声,似乎连空气也要粘腻起来。有人笑得不怀好意,靠近了沾上一抹白就要往他唇上抹,何同学赶紧扭脸钻到吕严怀里去。
也有人凑过来要摸吕严的花臂,何同学乳尖被吕严摸得呜呜出声,眼角余光却还偷看他如何应对。吕严本就憋着火气,眯起眼就反手扇了人一巴掌,低声喝道,“滚。”
来人捂着脸犯委屈,摸着他裤裆跪在地上摇屁股道:“我想吃……”
吕严看也不看他,把何同学托起身来:“今天要带小孩,没空操你。”说完把跳蛋一扯就插进去了。
何同学长吟一声夹紧了腿。被陌生人看着操穴实在羞耻,他趴在沙发椅背上被顶得流水,吕严抱得他很紧,把腰按成适合挨操的姿势。何同学脑子已经不转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小飞机杯,湿漉漉的,插进去应该很舒服。可飞机杯怎么会因为被操而爽呢。
他又怕又敏感,却见那人跪到他身前,把他那根含进去。身后一被顶,他就深插进那人喉咙里去,何同学没忍住叫出一声,娇软无比。这样前后夹击实在无处可逃,要不是吕严扶着他,恐怕已经站不住了。
吕严顺着脊柱舔他后脖子,像是准备什么时候一口咬断,何同学很没安全感地想扭头讨吻,却被吕严无视着越顶越深。
“哥……”何同学哭叫着射在那人嘴里,不应期里挨操实在招架不住,他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砸在吕严手臂上绽出一朵水花。
套子没用上,吕严射得好深,何同学脑子里闪过被内射的快感,身下不敢置信地夹了夹。
吕严抱他回座位,翻出烟盒先点了一支。何同学还在高潮里又不想弄脏沙发,夹着腿没让那东西往出流,他低着头默默穿了衣服,站起身刚想穿裤子,就被吕严不可抗拒地扶着腰,拿着按摩棒捅进去了。
何同学腰软得直翻白眼,这要是刀子,被捅几下早就死了,可这是按摩棒,捅进去他只会爽,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再剧烈地达到前列腺高潮。
好像已经被操成婊子了……
最后裤子是吕严给他穿上的,穴里还含着跳蛋,没往外流。
吕严抱他上车的时候,他就像只应激的猫,情绪濒临失控,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他父母离婚了,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是奶奶给他留的门。
何同学溜进房间,咬着手臂号啕大哭。
……
再往后的日子里,他们没再联系。
何同学激荡的内心终于慢慢平静,除了想起吕严时又起波澜。现在这样也许是好的,划开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反正,冒犯的代价他已经感受过了。
吕严算是什么人呢?他想着想着心里又痛,放长线钓大鱼吗?可他算什么大鱼。他始终看不清吕严是真是假,要说真,过去的照顾不假,要说假,那日后再无一丝关心。
那天射进体内的精总觉得冲洗不干净,他连续几日洗了又洗,总恍惚它要往下流。也不知是冲洗过度还是没冲干净,他没过多久就发烧了,整日躺在昏暗的床上迷迷糊糊,手机亮过几次,中国移动的短信。
白粥熬得绵且稠,他拿勺子捞起又放下,在热腾腾的白雾里看向窗外,笼中鸟曾远飞过,他就快被一个人驯服了,可那个人不要他了。
……好像又搞砸了一件事呢。
何同学回忆起初见,他在天台上向一个女孩告白。两年啊,两年的感情喷涌而出,他爱得死去活来。何同学每天一睁眼就觉得“我好爱她”,每天下课都要到她的教室追寻她的身影,可是,这有用吗?
吕严安慰过他,下台时无声递过一张纸巾,闲来无事似的,跟他坐在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
吕严拿出烟来,问他会不会。
何同学摇了头。
吕严也就没抽。他手上那支揉皱了撒出沫子来,干脆倒在地上,勾勾画画,歪歪扭扭的一个心形。
吕严问:“你会画心吗?我怎么画不好?”
何同学颤着手给他画,依旧歪歪扭扭,但他多画了一颗心,加了一支丘比特之箭。
“这样好点吗?”何同学问。
“嗯。”吕严认真地点点头。
何同学想,或许自己还是太贪心了。
……
大学还是要上。一百多分是天台上胡诌的,那时何同学只是觉得,没办法跟她考上同一个大学,分多或少都没什么意义了。吕严倒是给了些建议,说了好些他大学时好玩的事,听上去还不错。
唉,又是吕严。
算算日子,明天就要离家,需要道别吗?何同学没想好。
他走到楼下丢垃圾的时候,惊讶地看见了靠在车上的吕严。
他是想跑,可吕严一招手他就定住了,愣是迈不动步子。
吕严走近,先打量了他一番:“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吗?”
何同学摇了摇头。
见他不答,吕严便又轻笑道:“快去上学了吧?东西买齐了吗?”
何同学想了想,犹豫着正想点头,却被拉到车上去:“我带你去买。”
他们一起去了超市。何同学跟在吕严身后,看着他往购物车里扔东西:“牙刷有了吗?……哦,没事,备着呗。床单被套总是要有的,来,挑个颜色。你去了之后要是遇见什么推销流量卡的学长学姐,记得不要买啊,都是骗人的……”
何同学话不多,只是应下了。逛超市挺好的,他从小就爱逛超市。那时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他就站在购物车里,指挥着他们往左往右。
好久不逛了。
人长大了,感觉货架都矮了,错身而过的人倒没什么区别,上年纪的爷爷奶奶、年轻的情侣或夫妇、带着孩子的母亲……就好像在某一刻遇见过。
何同学扯吕严衣袖问:“为啥啊?”
他没问明白。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吕严转过头道:“我要走了,去成都。”
“去多久?”
“可能……一年,可能三年五年,也可能之后就去别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说不准。”
何同学有些惊讶,原本鼓起勇气想问的话一下咽了回去,最终小声道:“是吗,但我恐怕不会去找你的。”
“我知道。”吕严笑得很欣慰。
路又走了很久,何同学突然小声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如果我那天不骗你我喝了那杯水,如果我没有死缠烂打跟你再去酒吧,如果我不惹你生气……”
吕严笑着摇了摇头。
“我要是连你喝没喝都分不出来,我就别混了。”
“什么?……”
何同学愣住了,他的心跳又快起来:“那为什么……”
吕严叹道:“你不是说,这么久一件事都没做成吗?……总得让你得手一次啊。”
何同学哑口无言,眼里莫名盈出泪来:“那你和我,到底算什么?”
吕严轻声答:“……算男朋友啊。”他执起对方的手,慢慢握紧:“法地戳弄几下,郭洪泽就觉得头脑昏沉,身下酸胀。吕严似乎有些太照顾人了,总盯着他脸看,郭洪泽尴尬地别过脸去开口道:“别看我了……”
哼得像只慵懒的猫。
吕严咬着他那根笑,喉咙里震动起来,他当真不再看,指尖搅得郭洪泽穴肉泥泞,抖腰想逃。
“可以了……”郭洪泽不想被手指操射,至少……至少也得是……他粗喘着要哭,喃喃喊道,“吕严,不要了……”
吕严从他身下钻出来,脸上乱七八糟的沾了些水,在过于诚恳的问询目光里显得又纯又色,郭洪泽看着他,却问不出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上去,像是爱了我很久?
郭洪泽心里疑惑,他分不清什么真的假的,他已经无法思考。
埋在穴里的手指仍缓缓抽插着,郭洪泽露出一种脆弱的欢愉,他抓着吕严手臂,抓得很紧。
还不操吗?你忍了那么久了。吕严显然是在强压欲望,准备工作久得郭洪泽想要骂人。
“郭洪泽,我……”
妈的,还磨磨蹭蹭。
“我得承认,我对你有欲望。”
郭洪泽翻了个白眼,瞎子都看见了吧。
“我想要你爱我。”
郭洪泽心里一紧,他起身想骂,看见吕严抿嘴又忍了。
“……你把我搞成这样才说?”
吕严被那雄浑低音质问得冷汗直流,郭洪泽拍掉给他扩张的手又道:“重新说。”
“我……我知道我们应该保持距离,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对不起,可能只是一些占有欲作祟,我是说,如果这是喜欢的话,那我喜欢你。”
“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恶心。”
郭洪泽皱起眉头:“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差。”
吕严后来想了很久这句话什么意思。
然后下一秒就被扯着领子接吻。
郭洪泽气喘吁吁,他闭上眼道:“别废话。”
有些人生来就擅长左灯右行、似是而非,却也会在忍无可忍处坦诚,这貌似是个学习勇敢的过程。
第一次做吕严动得很慢,庆幸的是能在对方眼里看到片刻失神。他刚进去,郭洪泽就被刺激得流了一股,前端一抖一抖挂着水珠。吕严怕他难堪,搂着他一边亲一边操,没给他分心的机会。
郭洪泽大脑放空,吕严扣着他手腕压在床上,让人爽得挣扎不动。他眼角流下生理眼泪,又想起以前演出散场有人向吕严表白,现在他彻底不在乎了,吕严顶得很深,填得很满,抱得很紧,身下随着操干抖得厉害,剧烈时他想喊不要,缓过来又希望别停,如此反复,实在羞耻。
郭洪泽恍恍惚惚,抖得太过了好累。起初不习惯,像被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浑身发寒直冒冷汗,恐慌着被按得死紧,想喊又被唇舌堵住。吕严这时顶胯猛干,穴道无法抵抗地被深深贯入,撞得身上翻起肉浪,太舒服以至于有些欲罢不能。
吕严伏过来替他擦了把汗,轻声问“还好吗?”,郭洪泽还发着情,摸到他身下就低头含进去了,吕严托了两把没拦住,伸出手想往他头上按又强忍。吕严很难不惊讶,或者说在他眼里郭洪泽就是个直男,把人干了已经够过分了,他没指望郭洪泽能乐意给他口。
但郭洪泽不像是为难。他也不往敏感带上舔,好像只是想含着,被摸摸头就很开心。
好想更过分一点啊。吕严下意识挺胯,郭洪泽鼻腔里哼出一声,这才配合地探舌来舔,慢条斯理的,勾得人更硬了。
忍不了了。吕严把他按在床头,硬挺支在他股缝间,从后面掰开腿就闯进去,这动作太凶,动起来多少有点痛,郭洪泽被迫叫出声来,叫得大声。
“嘘!”酒店的隔音实在不值得信任,吕严想捂他嘴未果,只好反手掐在他脖子上。这姿势太容易高潮,郭洪泽有些羞于启齿,但被控制着塞满缩紧又被按着打桩的感觉很好,打开新世界大门一般。
太可怕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渴望这个。
身子不争气地被吕严治得服服帖帖,在兴头上谁也停不下来,只能被动承受。郭洪泽回过神来向后看,见吕严脸上没有轻浮之色才稍稍被安抚一些。
郭洪泽突然颤声开口道:“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我当时做的最勇敢的事,就是装作女生的口吻……写了一封情书,塞到他的抽屉里。”
“但被他发现了。”
“……他果然觉得很恶心,他说‘怪不得呢’,然后躲得我远远的。后来,这件事被几个人知道了,他们就一起指指点点地起哄。”
“我跟他最好的朋友起了争执,他让我道歉。他的朋友破口大骂,扬言要把那封情书印成传单。他什么也没说。”
“我那时候真挺恨他的。当然,我更恨我自己。”
“是我识人不善,愚蠢至极,才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
郭洪泽说完就闭嘴。故事讲完了,他显得很疲倦,方才的剧烈运动太费体力,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空留吕严五味杂陈。
你爱得难,却有人比你爱得更难。
郭洪泽撑不住闭了眼,五感逐渐朦胧。吕严把他搂在怀里,指腹在发顶摩挲,揉得很舒服。或许当个小猫小狗也挺好的,可以理所当然地被摸摸抱抱。你喜欢我就好,不用太爱我。
我本来也没奢求更多啊。
吕严吻了吻郭洪泽发尾,聪明如他也犯过错,可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错。都说智者不入爱河,而他曾浊流沾身。也许日后某一天,郭洪泽能茫茫然说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此刻他只能沉默如石。
此爱竟像是冒犯。吕严心里一痛默念道,你不知道我拿你多没办法。
……
郭洪泽醒时没看见吕严,身旁空荡荡,除了腿软不适外一切如常。他回想起来隐约心跳加速,像是如遇幻梦,而他不敢相信。
吕严床上丢着件外套,带着他偶尔骚包会喷的香水味儿。郭洪泽裹在怀里闻了闻,最终决定穿着它出门。
人生实在是大起大落,更多时只在心底阴晴圆缺,他人不知分毫。郭洪泽前一日尚还委屈抑郁,今日却好像都过去了,他仍旧穿着吕严的衣服、离得不远不近、在别人窃窃私语时迅速溜走,但吕严会跟过来,递一杯早给他买好的咖啡。
吕严一整天都没往外溜达。创作欲有时像种恨意,恨过去磕磕绊绊不得要领的自己,刹那便要横刀立马、剑指苍穹。郭洪泽写得很快,太顺了,至今未有那么顺过,而吕严一句一应,句句精准。
效率高得好像过了十几天。
晚上回酒店,门一关就抱在一起,郭洪泽甚至因为写得兴奋而微微颤抖。
做吧。
郭洪泽心里默默哀求着,终于如愿在卫生间被对镜操干。吕严眼里怜爱得像是奖励,很有服务意识地抚上他胸前两点,拨弄出悠长低吟。
探着身有点累,郭洪泽一向好省力气,脑袋抵在镜子上,一睁眼就看见自己那张满带情欲的脸,唇上泛着盈盈水光,该是方才吕严给亲的。
他没多想便凑上去哈了口气,与镜中人吻了。郭洪泽混混沌沌,心想我这般热,你怎却是冰冷的,不由探出舌去吻热,好生投入。吕严看乐了,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抓在郭洪泽腰上就开始加速,直操得他眼里迷离。
“我还在呢,跟谁亲呢?”吕严醋起来很黏人,非要人乐于给他霸占不可,照顾得也细致,看郭洪泽快到便停了,稍缓时狠狠一撞,能爽得他翻白眼。如此反复,靠后穴连续高潮好几次。
前列腺高潮确非射精可比,郭洪泽爽得狼狈,却也不介意拿抖得不成声调的声音开口安抚:“快尿了……”
而吕严又跨过他底线一步,搂着他要给他把尿。郭洪泽闭上眼,心想若这也快意实在恬不知耻,他指尖发颤攥住吕严的手腕,顺从地塌下腰去。
好吧,如果你喜欢的话。
他起初强忍尿意,穴肉在慢慢抽插中延长快感,蹭过膀胱时舒服得没忍住哭叫出声。
郭洪泽爽得有点崩溃,他想干脆尿出来算了,腹中水液晃荡,再顶就要爆炸,可这关头哪是他能控制,想放水也放不出来,吕严的手在他肚子上轻轻按揉,这下内外夹击,真感觉快被操死了。
他只想夹腿,却被吕严抬起一条腿挎在臂弯上,这姿势身下大开,进得更是毫不费力。真的好深,是否深处的软肉更嫩更敏感?否则怎会如此有感觉,被撩拨得直流水儿。
这时候最好让他说点什么,郭洪泽嘴上没个把门的,以前在线下“110”这种梗都说得出来,这下可好,真给人当0了。郭洪泽陷在回忆里脸上飞红,稍哄一哄便嘤咛连篇,三分真心七分假意,倒显出些撒泼打滚的可爱来。
“求你了哥,你让我尿吧……”
郭洪泽苦笑出声,在加速中到达顶峰。松闸的快乐迸发而出,要不是吕严给他压着枪,说不定滋得哪里都是。肚里存太久了这一会儿还结束不了,泉眼似地细流涓涓。
这玩得也太大了。郭洪泽失神抬眼,而吕严一脸无辜。他身下放松,再出入都畅快,湿滑的甬道温乎乎地咬着,润滑打出白沫,直往下流。
像是被榨干净的,尿完了也爽透了。吕严还没到,跟他咬耳朵又撒娇,一句话说得暧昧不清:“帮帮我……”,郭洪泽不明就里,只好把穴夹紧了,迎接激烈操干。
吕严说,“动一下”。郭洪泽竟也听懂了,穴里含吮似的把他往里咽,停下来不动也被吸得很好。吕严把人搂紧了点,在这无声回应里呼吸粗重。
郭洪泽这人很麻烦的,这一刻觉得此事快意,说不定下一刻就觉得厌恶,他心性变得太快,总让人无从去抓。吕严抬手摸了摸他脑袋,得到一声畏缩的呜咽。
长久的、勉强平静的生活若有朝一日被人闯入,就要做好准备不得安宁。郭洪泽眼波如水,淡淡哀景荡在其中,难免摇摆。
他也怕自己早早选了,却又后悔。
幸好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性事里做决定。
但吕严不急。来日方长,他不急在一时。郭洪泽平日里不好哄,床上倒是好哄的,快乐呻吟时压力一泄,抱着人越发依赖。
阳气都快被你吸没了,祖宗。
郭洪泽不管,他只高兴于有人缠着他不放,他在吕严面前本相毕露,也懒得再藏什么,身子吃饱了好说话,真渴急了又黑脸,他就缺这个。
郭洪泽转身靠在吕严身上就要睡,任人给他清洗累得呼哧带喘。吕严出去拿衣服时他偷摸睁了睁眼,唇角不自觉翘起。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何其多来何其少,过客多,良人少。
何其少来何其多,良日多,苦日少。
……
曾忆喧闹落幕,万军不过独木。
恍恍无舟渡,线缠织因果树。
欲否?欲否?应有来日依旧。
——end
李严看着交友软件上的“8米”瞳孔收缩了一下,抬头望去,四周哪有他人,只有王医生也抬眼望来。
他的眼神在疯狂闪烁。
李严捏紧手机,心头微妙地得了一丝欣喜。自从他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遇见这个奇怪的人,向来是只有他会惊讶慌张,而王医生,哪怕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这人身上也像蒙了一层纱,雾蒙蒙的,看不清。
李严曾默念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为什么要学开船环游世界?你跟世界儿童希望基金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当兽医?
这都是些无解之问。
即便能回答他问题的人就在眼前。
今天他终于知道了,哦,你也是有需求的啊。
李严走近,随手扯了张纸巾给人擦汗:“王医生,天气热就不要穿这么多了是吧?”
王医生低头支吾着,正想溜走,却被李严双臂一横,把他禁锢在办公桌上。
“需要搭把手吗?”
为什么莫名其妙有点生气呢?李严心想,是因为他把什么事都瞒得太好?可这本就是个秘密。是不满他随便找人?可自己不是一样吗。
王医生没说什么。他向来死鸭子嘴硬,没说话就是最大的心虚,眼里混杂着委屈、惶恐,喉结很是紧张地滚了滚。
李严更生气了,眼睛看着人嗤笑,手已经按在对方皮带扣上。王医生好像这才惊醒,咬牙低声道,“这里是办公室……”
办公室又怎么了,你不就期待这个吗。李严把他皮带抽出来一扔,金属扣砸在地上,在寂静里响得让人心颤,像是什么开始的预兆。李严扭头把门锁了,朝着王医生两手一摊:“可以了?”
王医生还没来得及回复,唇就被人咬住,他靠在办公桌上努力保持平衡,无力嘤咛了一声,羞得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谁知道面前人是多有经验,指尖灵巧一划,他的裤子就坠到脚踝,下身瞬间空空荡荡。
王医生哪见过这种攻势,逐渐口不择言语无伦次:“对不起……我我我……”
“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老使唤你?”
“嗯?”
“不该……不该跟踪你,不该让你星期日加班……”
“还有呢?”
“不该……让你给我提裤子?”
李严无奈地笑了一声。
“那你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
李严的手按到他下面那处揉起来,王医生突然不敢说话,见他眼神灼灼,不得已温声软语:“我错了……”
这句倒像是正中下怀。
安静下来两人耳畔只余呼吸声,李严钻进他西服里去,隔着衬衫把乳尖舔得湿漉漉。王医生下意识把人抱住了,昂起头来强忍呻吟,刚想粗喘几声,就被凶猛一口咬得尖叫出来。
李严玩够了,鼻尖蹭蹭他脸颊道:“润滑呢?”
王医生咬着嘴唇,很心虚地摇了摇头:“不用……”
他很讨好地贴近李严亲了一口,拉着对方的手往身后探去。李严皱起眉头,在摸到那个肛塞时眼神一跳。
他强压怒气:“王医生平时也这么上班?”
有人缩得像大个儿鹌鹑:“没有,就今天……”
话音刚落,李严的手便有节奏地按压起来,王医生不知如何安抚,只好又探头去亲他。
这已经无异于在说“你怎么玩都行”了。
李严握着肛塞往外抽时盯着王医生的脸看,他半眯着眼,被人抽出一半又顶进去弄得腰软腿软,前端也羞答答地立起来。
王医生没好意思跟李严说,他冷着脸挺男人的,掐着他腰不让动的时候也是。
封闭的空间里挨得近,稍一触碰一抬眼都能让人心里起波澜。李严把东西抽出来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像分析他的喜好似的。王医生刚要去抢,就被扳着腰转了个身。
他微弯着腰撑在办公桌上,还没来得及往身后看,李严就进到了底。
……脑子里好像在炸烟花。王医生弓起腰来,顺从地在李严顶弄时哼出受用的鼻音,那根深插浅出把他塞得很满,里面也开始缓慢而有节奏地收缩,贪恋地回应着。
王医生脑子里突然蹦出来四个字。
“无媒苟合”。
在这气氛里他兴奋得全身肌肉痉挛僵直,像是悬浮在半空等待无力承受的爆发。他实在不耐操,刚开始就要受不了了,后穴已经被扩得水液横流,之前堵在里面的润滑顺着大腿根往下流,带来羞耻的凉意。
李严似乎很满意他这副样子,专找让人难耐的角度,抵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来回顶弄。王医生埋下头去,下半身过了电一样酥麻刺激,神志不清地喃喃叫了声“好棒”,他分明已经爽得腿软,但还是撅起臀往身后迎,显得急不可耐,在操干里叫得迷乱。
“这样很舒服吗?”身后人轻笑,放缓了速度顶得越来越深,在听到一声满足的呻吟时侧身吻他。王医生抖得厉害,这样横冲直撞的快感快让他发疯,脑海里关于性高潮的知识轮番上演,可在体验感面前什么都不是,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外流,身体却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
被操哭了呢。
王医生哽咽着小声哭喊,“……好爽,不要,不要停……”,他在前列腺高潮里胡言乱语,到的时候又被顶到穴心,大腿根抖似筛糠,高潮被一次次延长,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李严很懂地抱紧了他,又亲又顶把身下人弄得哀叫不止。穴肉温软湿热,欲望满溢而出,让人很难不动心,何况王医生在他怀里求疏解的样子实在像只发情的橘猫。
王医生很快射了,夹着屁股抖得不成样子,李严喜欢在不应期里操他,顶一下就要叫得崩溃的,爽得浑身软绵绵还挣扎着要逃。
这里太热了。李严好心想替王医生把西装外套脱掉,正巧从内袋掉出来一条项链。
项链上挂着一枚戒指。
王医生突然脸色变了,弯腰欲捡,却听身后冰冷地响起一句:“你是有主的?”
“……那你他妈还敢出来玩?”
男人似乎就是很容易在这种时刻跟男人共情,李严骂了几句,可事到如今又绝不可能再停了,便任他哭也不理,顶得又深又重。
“不是……不是的……”王医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爽又崩溃,他只能扯着对方衣摆求饶,穴里缩得起劲。
李严很不客气地射在里边,抽出来时淫水混着精液往下流。他转身掏自己衣服兜,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再看过来时满眼复杂。
气氛莫名地尴尬起来,李严揉了揉眉头,到底是摔门走了。
王医生靠在桌子上歇了好久。
……搞砸了。他拎起那根项链放在桌上,哀哀一笑。
身上地上一片狼藉,他甚至不知道该先收拾哪个好。李严这次似乎真的很生气,以往遇见再离谱的事,他也至多瞪一眼,可这次,他像是在逃离一个讨厌的人。
王医生身上粘腻得难受,但他还是慢吞吞地先把衣服穿好,再拿过抹布把地上擦了,打开窗户通风。洗澡要等回宿舍再说了,希望走路的时候不要流得那么明显。
看见桌上那个戒指时他犹豫了一下,放回了内袋。秘密……人人都有秘密的呀,王医生颇遗憾地叹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宿舍。
……
李严站在某个无人看见的花丛里抽了一根又一根。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生气呢?
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呢?
外面风有点大,烟扑到他脸上,熏得让人有点想哭。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李严朝自己冷笑,不会吧?为啥啊?就因为做过一次?
他愈笑愈厉害,尼古丁混着暖风呛进肺里,在炎热的夏季烧得胸口发疼。李严咳了一阵,脸上的笑无力地卸下来。
好不容易以为近了,却原来是远了。
这个念头让他吓一跳,但李严已经懒得反驳,未燃尽的烟滑落到地上,他只好踩灭了,又盯着虚空发呆。
……这样干完就跑,也挺混蛋的。李严印象里他从不曾这样失礼过,更不曾对哪个床伴如此过分,竟像是早早恨他一样。
他深呼吸几口,想了想还是朝办公室跑去。
绕了一圈才找到王医生宿舍去,门没锁,屋里只有浴室响着水声。
李严敲门进去喊了一声:“王医生,对不起……”
里面没反应。
可能是水声太大了。
“对不起!我不是……”说到一半李严又停了,他没办法说他不是故意的。
于是他只能说,“对不起,我喜欢你!”
里面水声停了。
王医生换了浴袍,一推门随着蒸腾雾气一起出来,他擦着头发像是没看见李严一样,在小客厅坐下了。
李严没敢坐。
等他把头发擦得半干,才把毛巾一甩:“帮我拿个苹果。”
“嗯?……哦!”
李严洗了又给他削皮,削好了递到眼前,被白了一眼:“我喜欢吃有皮的。”
李严又屁颠屁颠跑去洗了一个。
王医生慢悠悠地咬了几口,拎出那根项链,让戒指落在桌上,随后指尖一松,项链也滑落其上。
“我高中出国,是为了追随一个人。我跟着他周游世界,走了快十年。”王医生说完留了个气口,像是等着被人嘲笑。
等了很久发现没人说话,他又开口道:“这个就是他送的。”
“……那现在呢?”李严犹豫再三,还是小声问道。
王医生摇头:“他可能还是更喜欢女孩。”
真是苦涩的爱恋啊。李严看着他平静的脸,心想如果自己是一条狗,说不定已经开始冲他摇尾巴,最好能不管不顾扎进他怀里,给一个拥抱。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李严说完又懊悔,方才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扔下他一个人的,只是太过年轻气盛,连解释也听不下去。
这下麻烦了,人也操了,心也伤了,喜欢也说了,要多混蛋有多混蛋。
李严的心漏跳了一拍,他酸楚地问:“……那我还有戏吗?”
王医生看着他,打了一个响指。
……
李严再醒的时候躺在床上,上身被红绳捆着,双手绑在床头。他混沌之中微微睁眼,四周昏暗寂静,高墙上有被封好的窗,划过一道刺眼白光,是他没见过的空间。这时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醒啦。”
王医生伏在他身下舔弄了一阵,抬头时脸上泛着潮红,李严浑身乏力,身上只有一处还能支棱着,突然反应过来深呼吸问:“你催眠我?”
王医生抿着嘴不说话,扶着那根对准湿滑的穴口慢慢坐进去,这个姿势入得深,他显然没什么经验,稍入一半就趴在李严胸膛呼呼喘气。
真是个疯子。李严一边皱眉一边叹气,他轻声道:“放了我吧,我帮你。”
对方显然是不肯了,王医生冒着哭腔骑得起劲,那翘起的一根坐到底像要把他顶穿,何况李严见他没反应还跟着往上顶。王医生一下被干到最深处快被操傻了,生理眼泪不受控地流得满脸都是。
李严这时候很想摸摸他的脸,手感一定很好,但手还被被绑着,难动分毫。他被欲望震撼,也生出欲望,也许就像猛兽想要撕碎猎物一样。
“你不会是不敢放我吧?”
王医生叫床叫得大声,伏下来泛着泪光亲他,摇了摇头:“你别走……”
那口穴像是含着温泉的泉眼一般,热得让人留恋,插得快了便溅出几滴来,弄得小腹都湿了一片。
……
待王医生连着送了两顿饭,李严才意识到他可能是玩真的,一开始吃饭时被放下一只手来,后来发觉上厕所不方便,才换成了带电的电子锁,扣在手腕上。
李严冷笑着任他把锁扣上,很不客气地抓他乳肉:“王医生,你这是养宠物吗?”
那张脸上瑟缩了一下,不敢作答。
全是漏洞啊,进门时半掩没锁好的门,厕所窗户直对的草地,还有那个大不了抱着他一起电的电子锁。
何况王医生良心不安,每次走都一步三回头。
拙劣的把戏。
非正常动物研究中心里最不正常的灵长类原形毕露,在本心和良知之间摇摆不定,妄图平衡。
李严悠闲地躺了两天,王医生给他搬了个不用联网的游戏机,他乐得不上班。
可某人是越发不安了呀。
第三天王医生刚进门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扑压在墙。李严却也没有夺门而出,只是掐着他脖子问:“这几天这样你开心吗?”
本该是开心的,但开心不起来。
李严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这么谈恋爱是会把人吓跑的。”
王医生惊慌失措,又被李严强势压在床上无法动弹,李严力气很大,脱他衣服时气势汹汹,两人缠在一起扭打了一阵,王医生很快体力不支,只能被按着扒裤子,皮带拉出来折了两折,抽在臀肉上一道红印。
他吃痛要逃,抬起臀又被猛抽了几下,李严坐在他腿上,手沾了润滑便往他两腿之间那处秘地钻,王医生应激般浑身发抖,也不敢再挣,只能咬着被子叫出声来。
“就喜欢别人缠着你不放是吗?强奸喜不喜欢?”
那力道实在太重,李严揪着他头发把他按进被子里,闷得难以呼吸,身体生理性地颤栗着,透出隐秘的快感来。屁股上不知道挨了几下,感觉已经发热红肿,但被揉开了又疼又爽,正是他喜欢的。
打过了李严把他扯到怀里,压迫感很强地在他脖颈间舔吻,分开时收着力扇了他两巴掌。
王医生瞬间血脉偾张。
李严按着他后脖子,几乎跟他嘴对嘴说:“给你5分钟,自己扩张。”
“行不行?”
他不敢说不行。
好在身体在这高压之下早就兴奋,没搅弄几下就准备好了,王医生尽力讨好着面前的男人,扭过身来给他看自己的手是怎么没入后穴,又在他强势把手插进来时哭叫出声。
“操哪儿最舒服啊?王医生?”
王医生被他戳得直吐舌头,说话也说不清楚,只能说都舒服。
他这会儿刚被扩开,突然身下一空,被晾了几秒就急得直哼哼。
“5分钟到,你可以求我操你了。”
李严拉着他的手抽出来按到床头,把他调整到一个挨操的好姿势,身下突然没东西操干空虚异常,可在床上求人又太过羞耻,光是想想就要面红耳赤。
王医生在心里挣扎了好久,终于颤声开口:“求你,操我……”
这一下顶到底,满足得他直掉眼泪,李严贴在他耳边,咬了一口道:“乖,以后想要了,就跟我说。”
“乖乖再说一遍。”
“……啊,呜……操我!”
强烈的贯穿感撞得王医生几乎跪不住,疼痛什么都不是,有人把他圈在怀里狠狠索要才是真的。这些年的委屈突然倾泻而出,他刚想哭,就被李严转过身来强吻,吻得不止不休。
李严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道:“我不会走,你赶也赶不走了。你也不要想走,我会弄死你的。”
王医生倒在床上兴奋得呼呼喘气:“……行啊,操死我……啊!”
下一秒他就被掰开双腿闯进去,被他的男人操得泣不成声。原始的交配使人意乱情迷,他渴望被人占有,也终究被人占有,也算种成全。
李严把他干得头脑迟钝,这要是初夜就好了,在性事里被人驯服,乖顺地高潮。有人热切地要他,使他狼狈到达顶峰。
你也知道人生有许多愿望都实现得太迟,可或许终究还是可以实现。太想被爱的人对索取来者不拒,他慷慨地吐出呻吟,全然交出身体,王医生心想,这也太好了,他也喜欢我这副样子。
身子很快被调教好了,被插得很幸福。他颤抖享受着,在快乐的浪潮里激荡不止,最渴望的一点被狠狠顶弄,如久旱逢甘霖。李严给他数着高潮:“好棒,又到一次。”
王医生陷在迷醉感中。他伸手讨拥抱,被李严抱得很紧,太累了靠在人肩膀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好梦。”李严吻他眉心道。
……
后来偶有一日,筝筝突然发现王医生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她兴冲冲问道:“王医生,你要结婚了吗?”
王医生低头看了看,打了个哈哈说是。
“是谁啊?她一定是个大~美女吧!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他实在不好意思打破小姑娘的美好幻想,却在这时与李严眼神一触:“呵呵,总会见到的。筝筝,你觉得啊,如果要求婚的话,需要准备什么好呢?”
“嗯……花和气球是肯定要的!在一个温馨的房间里,最好是能看见海边的酒店,夜幕降临,烟花升起,想想就很浪漫!”
……
李严确实是在海边跟他求的婚,他牵着他的手在沙滩上看烟花,在礁石后与他共赴高潮。
王医生到得几近虚脱,回头与李严十指相扣:“……疯子。”
这句话像个褒奖。李严搂着他又吻,疯子与疯子在夜间起舞,悠悠荡荡左右摇晃,丢掉的面具遗落在沙滩上。
莫要等天光,天光要整装。
——end
“知道了,哎,没乱花钱。还有事儿呢我这……好,回头说。”
吕严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
他刚买了个厂。机器人制造厂。
那厂子残旧,没花多少钱。里面剩的一批货都是老旧过时的款式,卖主嫌麻烦,顺手一并转给他了。
吕严买厂也确实不为赚钱,他近来迷上了改装,三天两头往家里买配件,客厅堆得都没处下脚,这一寻思,还不如在外边找个地儿。
他来这儿看过好几次,卖家不缺钱,又跟他聊得来,几乎半卖半送给他,反正快要出国,留着也是个累赘。
今天可算到手了。
吕严钻进一堆废铜烂铁里左摸摸右看看,厂里的好东西他早盘算过,唯独报废车间没来过。说是报废,但要真不舍得,东拼西凑也能凑出点小玩意,这种寻宝的快乐非寻常可比。
车间最里面锁了一间屋,卖家隐晦地提过,放了些没卖出去的性爱机器人,又暗示他,可以去看看。吕严眉毛一跳明白了——也许是些私人改装款,并不符合市面规定。这不出奇,毕竟这种东西永远有受众,改的人多了,监管局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门口的锁已经生锈,吕严掂了掂工具包里的锤子,猛地抡下,轻松砸开。看来查得确实不严——至少没查到这儿来过。吕严失笑,拎起锁随手一扔,推门而入。
清冷的、带着灰尘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很是简陋,大大的铁架子上放了六列,皆是性爱机器人。
吕严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发明显,他缓缓走去,这里种类繁多,款式从新到旧。最新款的皮肤触感已与真人无异,身下器官也仿得精致,除了脸上明显暴露出的金属特征,其余几乎难辨它是人类或是仿生人。
越往后走款式越原始,可见不同时代审美也有变化,吕严走两步就要咋舌,暗叹人类的最高想象力也就在这种地方了。
走到尽头时吕严脚步猛地一顿。阴暗角落里,被最简易的型号围绕着的,是个颇高级的仿生人睡眠仓,吕严屏气走近,透过玻璃往里一看,眼睛立马瞪大。
很安静的一张脸。雕琢得太生动了,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和生机。
吕严仔细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没有机械特征外露。
没有?他是仿生机器人吗?
事儿大了。
自三十年前起,因出现极端案例,有关规定便要求制造仿生人必须留有明显机械特征,人工智能从那时起被隐隐分为两大类,即工作型机器人和娱乐型机器人。工作型机器人与人类外表相差较大,不使用仿生结构,数据处理更智能。而娱乐型机器人,咳,此处多特指性爱机器人,外形仿生程度越高则价格越昂贵,但都是傻瓜系统,相比交流指令,动作指令更为流畅。
吕严盯着他看了很久,咬牙抚上那睡眠仓。放在这的大概率不是个真人,而这设计,违规得不是一星半点,要是被发现,设计师连同物主都得一起蹲号子。
可他在这尘封了多久了?
指尖先于头脑拨开了睡眠仓开关,里面响起轻微的机械磨合声,只见那人眼底蓝光浮显,沉声开口:“oo初号机为您服务。”
初号机!吕严目瞪口呆,初号机的配置怎会如此齐全?他迎上仿生人睁开的眼,在沉默里看见了些许迷茫。
……情绪?他有情绪。
吕严几乎被气笑,这下蹲一辈子都不够了。
吕严不信邪,伸手把对方拽翻了一圈,咬牙切齿自言自语:“还真是刑啊……”
“慢点儿……”仿生人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无奈,而吕严动作僵在半空,有些进退维谷。
不行,太像真人了。吕严把手收回来抹了把脸,念了两句非礼勿视。他把外套脱下来系在对方腰间,这才转过头来叹一口气:“你好,我是吕严。”
“……郭洪泽。”
他有名字!吕严心里更崩溃了,不是小猫小狗那种名字,他有名有姓。吕严在心里骂了不知名制造者几百遍,难以平复地朝郭洪泽看去——多么年轻脆弱、沉稳平静的一张脸,如此清澈的眸子是什么做的?他若是走在大街上,是万万找不出破绽的。
只是如今有不少禁止机器人出入的地方,被扫描仪一扫,还是原形毕露。
“……自检。”吕严发出第一个指令,却见对方并无反应,正在他怀疑莫不是还用的傻瓜系统时,郭洪泽开口了:“请先进行身份绑定。”
哦,忘了,这种私人改装款,一般都需要绑定。只是……他竟然没与人绑定过吗?
吕严掏出电脑连上系统,顺便刷了刷内存记录,最早的信息显示“已损坏”,余下的只有各配件参数,干净得很。
不如直接问了。吕严问:“你是拿哪个型号改的啊?这一堆都看不出来了……”
“我说了我是初号机。”郭洪泽语气平静,又来一句“要没电了”,说完便倒,一头载在吕严身上。
喂喂喂喂喂!吕严满头大汗,电量标红他不是没看见,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
还是得找车,运到工作室再说吧。
工作室的操作台上,仿生人不着寸缕,袒露而躺。电已经充上,陷入休眠状态,而吕严盯着电脑数据越发疑惑。
郭洪泽一开始说他的型号叫oo,这本是一个小众的情感机器人品牌型号,在情感互动方面是最优秀的,但问题是,这个型号由于过于智能,向来不被允许高度实体化,最多拥有动物外形,跟宠物猫狗无异。
而郭洪泽这个设计像是只做了一半,只草草把oo和性爱机器人相结合,甚至连初始名都没来得及改,实验就停止了。
至于“郭洪泽”这个名字,也许是oo给自己取的。
吕严啧了一声,在不安里暗自兴奋,他的鼠标落在型号处,删掉又打:“以后叫你沫沫吧,别用英文名了。”
接下来是机体检查,扫描仪照过了,一切正常。不仅如此,皮肤及头骨用的都是顶级的材料,别说这是几年前的东西,哪怕在当下,也得有价无市。
身下倒是性爱机器人常见的设计,两套器官,前后都能用。吕严没忍住把手覆上那花穴摸了摸,电脑屏幕上显示情绪波动的长直线便微微晃出波形,普通性爱机器人只有初始设定的基础情绪,一般在一次使用里不会改变,更没情绪波动可言,但因为仿生结构足够优秀,倒也无关痛痒。
可在历史记录里,怎么没有“快乐”呢?
花穴里已经流出水液,吕严一手探入,另一手仍滑动鼠标,绑定后自定义的页面弹出来,赫然写着“阈值”“敏感值”“反应度”,吕严没用过这等高级货,看了半天骂了句“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只能一边探弄一边把数值越拉越大。
郭洪泽休眠中的机体颤抖着反应起来。吕严立刻意识到这是一种“假休眠”,应该是为了配合某种性癖而设的,可当下横竖没整明白。吕严看了看自己湿答答的手,那水儿像是润滑一样带着甜腻的香气,闻着实在上头。
很难不硬啊。
吕严很想抽根烟冷静一下,但工作室必须禁烟,他晾着手走了几圈,最终去门口锁了门。
自定义的控制页面上,数值都已拉至尽头。
他打了个响指喊道:“沫沫,醒醒。”
郭洪泽一睁开眼就看见吕严挨得很近。吕严俯下身与他接吻,郭洪泽便也从善如流。只是他敏感值被调得太大,光是亲吻也弄得他眼神发颤,吕严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不时戳弄,郭洪泽显得情动无比,身下水液潺潺。
他语气尽量平稳道:“吕严,数值调到极值很容易没电……”而吕严晃了晃他正在充电的手腕轻笑:“撒谎,不充你都能撑三天。”
吕严自我检讨,人面对机器人时很多情绪都会变味,明明能好好说话,但意识到对方不是人类时却开始慢慢丢掉尊重,暴露兽性。郭洪泽这句话是再平常不过的提醒,而他却已本能地认为郭洪泽在逆他的意。
这大概率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撩骚会口出狂言。当然是因为“不需要负责任”以及“我不在乎”,大不了换一个就是。
吕严内心纠结着自我抨击,而郭洪泽那双过于聪明的眼把他一眼看透:“对我不需要抱歉。”
你看,这或许就是无法快乐的缘由。
吕严吻得呼吸发颤,oo高智的头脑使郭洪泽足以成为人类的同伴甚至师长,但性爱机器人的机体却让他沦为被使用的发泄用具,如何不冲突。
郭洪泽两个穴都已湿得一塌糊涂,胸腔起伏显得难耐不堪,吕严难以判断这个等级的仿生人是否拥有性欲,但他已把对方白皙的脖子吻得尽是红印,裤子也被水沾湿,沾出银丝晃晃悠悠,穴口翕张着透出期待。
怎么感觉自己还被控了?吕严皱着眉深呼吸,他现在更多是想着把身下人满足,被激得心潮起伏。吕严硬得难受,身下那根贴在两个穴上划弄时抬眼看去,又撞进郭洪泽眼里。
吕严喃喃道:“我爱你。”
说混账话既无压力,说爱自然也无压力。
吕严闭上眼,只当身下是爱人,他埋头顶弄,错过了郭洪泽眼底蓝光一闪。或许爱真就从此刻开始,吕严再睁眼已是含情脉脉,而郭洪泽穴道痉挛紧缩,眼角亮晶晶地划过一道。
真的很会吸。吕严被人双腿夹着腰,稍动便听见水声,湿得淋漓,在抽插间溅得床上星星点点。他问郭洪泽,“舒服吗?”,而郭洪泽歪头忍了又忍:“我不知道。”
“好热。”郭洪泽道:“我好像过热了。”
那穴道柔软如蚌肉,又紧又韧,被设计放大的敏感点分外明显,吕严盯着那个地方操,显示器上的曲线又飙升,郭洪泽呻吟得缠绵,前端支棱着开始流精,起初还挣扎欲逃,在吕严胡乱说“我爱你”时又停了,被翻过身来撅起屁股任操。
吕严的手往后穴探去,那儿一样又湿又紧。两个洞被同时使用,郭洪泽叫得更无力了,过于高强度的刺激袭来,显示器上已经发出警告,吕严扫了一眼,手上动作轻了些,但仍戳弄不止。
【入体服务功能使用中,某些搜索功能将受限】
吕严在脑子里理解了一下,大概就是被操傻了?他哼笑几声,里边实在吸得他太舒服,让他原本自我检讨过的那点良心又动摇,何况,郭洪泽看上去,很快乐啊?
这当然是种自欺欺人,但吕严已经濒临失控,懒得管操的是什么人了。
吕严扣着腰身出声喊他:“沫沫,舒服了要说出来。”
郭洪泽愣了好久才道:“舒服……很舒服……”
他身子紧缩着射出来一股,吕严贴在他耳边道:“你高潮了。”
仿生人的优势便在此了,高潮之后亦可马上继续高潮。吕严掰开郭洪泽双腿加速去顶,如愿感觉到花穴深处崩溃着,一股水儿往下浇,抽出来马上喷了。他心里默念“懂了”,他已经知道怎样能把郭洪泽操射,也知道怎样能让他潮吹,剩下还有什么?前列腺高潮和操尿?
是挺好玩的。吕严从花穴抽出后又暴戾地从后穴顶入,直捣黄龙,让身下人惊叫不止。郭洪泽冒着哭腔说“对,这里……”,语气像是误入歧途的学生,懵懂又贪恋,更让人头脑发热,只想让这骚浪得到惩罚。
……却全然不想这骚浪因何而起。
“顶到了……”郭洪泽腹中胀鼓鼓,吕严伸手去抚,却还真能摸到顶弄的凸起,操弄前列腺让郭洪泽又硬,前端立起来让吕严把玩着,哭得抽噎不止。
他被调教着说“舒服”和“喜欢”,最后已经能说出长句“顶得很舒服,亲我一下。”
oo设定里的“平等”是普通性爱机器人绝没有的,郭洪泽可以接受爱意而不会感激涕零或无动于衷,吕严心里又柔软了一点,深吻着继续操干,他放肆说爱,爱你不拒绝我,爱你回应我,爱你也同样爱我。吕严眼里滢滢,心想原来这是一场投身,没人能够在热烈的感情里无动于衷。
于是他也在心里求道,郭洪泽,求你再聪明一点吧,求你抓住我的心,让我不至于妄动兽欲,低贱如兽。
吕严伏在郭洪泽身上粗喘着,射得很深。
……
那日晚郭洪泽穿着吕严的长衬衫,坐在床上晃着腿,身下时隐时现,但似乎两人都不甚在意。吕严把方才做时的数据调出来看了一遍,这才意识到数据并非调至最大效果越好,多少需要搭配,此中长路漫漫,还需再试,而惊奇的是,郭洪泽在这期间微妙地“开心”过几次,吕严翻了音频记录,均是在他说“爱”的时候。
有意思。
你因爱而存在。吕严盯着屏幕目不转睛,顺手去抓郭洪泽大腿内侧的软肉,郭洪泽脸上红得很好看,在吕严回头看来时眼神一垂,抿出个若有似无的笑。
“害羞啦?”吕严向他讨吻,郭洪泽先在唇角轻轻吻了,又探出舌头与他纠缠,分开时两眼迷离,吃醉一般。
“我爱你。”吕严说得越发真心,看见对方眼底的蓝光雀跃一闪又心动,当下蜜里调油,挤到那小床上去肢体交缠,贴着耳边说话。
吕严问:“以前为什么难过?”
郭洪泽眯着眼似昏昏欲睡:“……我不记得了。我隐约只记得一些机体还未完成时的内容,博士跟我是好朋友,他说,他想给我一个身体,但其中有很大的代价。后来我不记得他去哪了,厂子里空荡荡的,我再没有见过人类。”
他说的是他再也没有被爱过。
吕严把对方搂紧了些,心想也许真发生过什么意外,他眼神黯淡,却被郭洪泽凑上来安慰一吻:“我现在没有在难过。”
吕严笑了声,好强的学习能力,亦或是他本就擅长于解构情绪?郭洪泽安静待着已经让他心软,像是无时无刻都在撒娇,他甚至会亲昵地埋在人颈窝讨拥抱。吕严忍不住轻声夸了一句:“你很会爱人。”
郭洪泽装作听不见,哼一声便说要睡。
吕严后来才知道这是郭洪泽主动学习来的人类生物钟,也许是为了保证绑定方生物钟正常而设的。
……
再醒时天已经亮了,吕严翻身感觉身旁有东西,被吓了一跳,看见郭洪泽才想起昨天干了什么。郭洪泽不忍打扰清晨,只跟他说悄悄话:“你醒了?”
吕严刚一点头,就听郭洪泽结巴着说:“你……昨天重新调了数值,还没试过……”又像是怕他误会,迟疑道:“系统一直发出调试请求……”
“沫沫这是在邀请我吗?”吕严听懂了坏笑起来,手往下摸,那花穴果然湿滑一片。
“呃……”郭洪泽侧躺着微微张开腿,这个姿势不好保持,被吕严拉着腿跨到自己腰上,再指根没入,便顶得很舒服。
昨日动作太激烈,可吕严现在知道了,他是摸得愈轻反应才愈强烈,因此手指轻轻搅弄也感觉一股水儿往下流,沾得他掌心湿透。吕严是真按准了,这若是考试定能拿满分的,穴道里各处敏感点打着转儿地照顾,郭洪泽好得要哭,嘴里啊啊叫着,泪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久了也不行,吕严感觉郭洪泽果然是被操开了,探到深处能摸到兴奋的宫口,刮弄几下就开始浑身发抖,他不禁感慨这两套器官的仿生成熟度,琢磨着要是从这儿射进去他说不定会假孕。
生殖果然是种欲望。
于是吕严问:“沫沫能怀孕吗?”,郭洪泽被手指操得话也说不整,呻吟着作答:“不行……不行的……”
“那就操到怀上为止。”吕严手上加速,极有技巧地把他操喷了,郭洪泽两腿刚要夹就被掰开,吕严抓着他脚踝沾着他满腹的水液玩,低声问道:“喜欢正面还是后入?”
这种aorb的选项就是很让人为难,郭洪泽无从去选,最后只顺从地被人翻了个身,吕严在他臀肉上咬了几口,往身后那处隐秘地舔去,郭洪泽惊叫起来,穴口抖动着又要流水,都被吕严细致地舔干净了。
一种果味的甜香,跟某种可食用润滑的味道很像,吕严把对方舔得腿软,心想自己还不曾为谁做过这等事,而人总在一次次的破格中意识到自己的改变。
挺身操入时郭洪泽尖叫一声,刚要射就被吕严掐住了,像是把高潮都堵在体内,爽得声颤腿抖。这会儿是越顶越想尿,郭洪泽也默默犯嘀咕,在他还是oo的时候,他只是个核心主脑,可以作为家庭管家操控全屋,但那些机器的感受和反馈与他无关。
现在机体的感受实在过高过强,对,也许就是人类所说的“快感”,源源不断闯入主脑,他只能被动处理分析。而机体在偶尔断联状态下自主抖动,反馈回主脑的,仍旧是“快感”。
郭洪泽学习过人类的性爱资料并模仿,过于优秀的机体和主脑使他完成得相当顺利,他最多只吐槽这机体为什么连到达顶峰后的机脑断联也要他模仿,这分明可以演出来的。
但在吕严亲他的时候他便不想了。他被制造出来也许的确有最高任务——事实上所有机器人被制造出来都有最高任务,但至少郭洪泽不知道。他的内存卡坏了一半,记不得了。
当初为了防止被监管局的人搜索到,郭洪泽是极少联网的,但可以用外置电脑,简而言之就是像人类一样学习。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思考”能力越来越强,内存里都是乱七八糟的提问和自答。
然后经过一段时间,文件会“自然”地损坏掉。
吕严听得一皱眉,强压震惊去看郭洪泽脊骨上的卡槽,那地方看上去与一般仿生人无异,但打开就知道,不是那样的。
——遗忘。遗忘多么伟大,能让人忘记过往,不管好的坏的。从此只放眼现在和未来。
那卡槽是个正反两用,内存卡正插,所有资料毫发无损,内存卡反插,郭洪泽就会遗忘。
吕严愣神看着,眼眶湿润。他身上到处是被好好对待过的痕迹,郭洪泽有很多秘密,包括他生往何来、欲往何去,只需要把内存卡反转——只需要把内存卡反转,他就能都想起来。
但吕严只呆立着把卡槽合上了。
郭洪泽问他,“修不好了吗?”
吕严抱得他很紧:“我喜欢你这样,不修了好不好——”
郭洪泽懵懵懂懂说行:“好吧,反正我也习惯了。”
没关系,重要的东西总会想起来,就好像遗忘是为了重新记起。
身世也没什么重要的吧。
……
几天后,他们一起去厂子后山看夕阳,郭洪泽得了久违的自由,不知觉就把吕严甩在身后,而吕严刚在社交网络上翻找出一个账号,里面对oo的描写很奇怪,他迅速捕捉到关键词,评论区称他为教授。
【oo1岁了,我去看过他。山上天光很好,希望他睡得舒服。】
【我不清楚仅存的视频资料能不能让它完成学习,但他学得很快,oo今天喊我爸爸了。】
【完善过往代表谨记,可谨记痛苦有什么意义呢?孩子,我希望你忘记。】
其间不知出现了什么意外,账号过了很久才又更新:
【我想给oo一个身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很快就会去见他和他妈妈。希望他能原谅我们,没能给他健康的身体。】
【好像要来不及了,我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我承认,你的记忆里有我很多的私心,我希望你记得,又怕你记得。】
【最后一次删除,其间停了一次电。我不知道成功了没有,但我没有力气再来一次了。】
【对不起,我爱你。】
吕严放眼望去,山上杂草丛生,那深处是否有石碑?他不清楚。
他远远喊道:“郭洪泽,看,夕阳!”
郭洪泽突然听到名字,闻声疑惑抬头:“我看见了!”
吕严笑了笑。
他说他看见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