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节(2 / 2)

看到使者的第一眼,韦兆生松了口气,虽然使者满脸的风尘之色,但眼睛里却满是喜悦的光,应该是个好消息。

“绵州那边出什么事了?”韦兆生接过书信,却没有立刻拆开。

“回禀使君!”信使大声道:“州中道贼密谋,约定五月初六围攻州治所。不想长安护良公子领四百骑从天而降,趁胜逐北,人不解甲,马不释鞍,大小十七战,尽破数万道贼。”

“什么?什么长安护良公子?”韦兆生莫名其妙的拆开书信,绵州刺史在信中介绍原委,将那位护良公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一般,称其在长安得知蜀中乱事之后,将即将新婚的天子之妹放在一旁,自己便带着四百部曲入蜀。刚到绵州,遇到道贼信使,便设计大破贼众,斩杀贼首绵州祭酒李长兴以下三千二百余人,缴获甲仗器械无数。州中吏民赖以得安,无不视之为父母云云。

“原来是王文佐那厮的儿子!难怪这般好嗜杀成性。斩杀三千二百余人,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是良民百姓,多少人是真的道贼!”韦兆生将书信丢到一旁,心中生出一股不快来。王文佐可以算是他的前任了,两人之间其实也没啥什么矛盾,但他心中不知为何还是对其有着一种莫名的厌恶,连带着对护良也讨厌起来。

“那护良公子现在在何处?何时来成都府?”韦兆生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沉声问道。

“回禀使君,护良公子由长安而来,一路辛苦,又连日苦战击破道贼,可谓是人困马乏,所以正在绵州歇马,估还要将养些时日。而且州中吏民皆视公子如父母,也希望公子能够在绵州多待几日,仰仗其威名,将临近的道贼尽数荡平再离开不迟!”

“笑话!”韦兆生冷笑了一声:“护良公子既然是奉朝廷之命前来援蜀,那就要受本官节制,岂有随意行止的道理?既然他已经平定了绵州道贼,那就应该前往成都,听候本官调遣,不然便是抗命!你回去时带上本官的军令,让他得令后立刻赶来成都,必须于五月十二日前赶到,否则便军法处置!”

“是,是,小人记住了!”信使惊讶的看了看韦兆生,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他还是能感觉到眼前人对护良公子的恶感。也不知道护良公子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厮,看来回去后一定要提醒一下,让他小心。

第819章 响应

绵州治所,西门。

“本官与绵州父老仰公子若孺子之于父母,公子竟欲离去,奈本州上下十余万百姓何?”

护良无奈的看着眼前满脸痛苦的绵州刺史,按说这位一州父母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身材匀称,方面大口,白皙有须;但问题是不管这位长的多帅,一个年过五十的老男人对你哭哭啼啼,口口声声说把你当成他爹,还是怪恶心人的,尤其是以当时的平均婚配年纪,很可能你也就和他的孙子是同龄人。

“成都韦使君严词催促,军法森严,护良又如何敢不听命?”护良苦笑道:“不过老父母也不必忧虑,绵州的道贼已被荡平,至少两三个月内无需担心。”

“都是公子的功劳!”绵州刺史挥了挥手,从手下手中接过一双簇新的马靴,双手奉上。

“您这是?”护良不解的问道。

“此番公子大恩,我等当建长生祠供奉,还请公子将脚上的靴子留下,以为供奉之物!”

护良这才明白那绵州刺史是要自己脚上的靴子,他推委不得,只得换了新靴,将脚上的马靴留给绵州刺史。刺史又带着州中官吏父老将其送出城外五里望亭方才作罢。

成都,青羊肆,善药居。

“蔡公!蔡公!”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气喘吁吁的冲进前厅,口中喊道:“快,快把蔡公找来,我有要紧事和他说!”

“这不是许东家吗?”当值的掌柜干嘛迎了上来:“您糊涂了吗?今天又不是朔望日,我家主人都是在城外庄子里静养呀?您有什么要紧事,我替您通传一声便是?”

“哎呀!”那许东家顿足道:“怎么这么不凑巧,那诸葛文呢?他总该在吧?”

“许东家您真是急糊涂了!”掌柜笑道:“三天前大伙儿不是在这里送诸葛掌柜去松州查看生意,您不是也在场吗?哪次他不要往返个把月,哪有这么快回来的。”

“瞧我这记性!”许东家拍了一下脑门:“罢了,事情紧急,耽搁不得了,我立刻就去城外蔡公庄子里请人。你派伙计去城里四处通知,只要是常来这里的都要知会一声,让他们今天酉时都到这里来,有要紧事,千万要到!”

“哎!”药铺掌柜拦住那许东家:“你别急呀!你让我去请人,总得有个说法吧?一下子把那么多人都请来,我可没这么大面子!”

“护良公子就要来成都了!”许东家道:“就是王大将军的公子,他奉了天子之命,入蜀中讨伐道贼了!几天前就是在绵州,护良公子就只凭四百骑兵将一州的道贼尽数剿灭,就连一州祭酒也砍了脑袋!你说这等大事,大伙儿要不要当面商议商议?”

“有这等事?那可太好了!”药铺掌柜脸上也绽放出喜色来:“天子和王大将军果然没忘了我们蜀人,许东家您放心,我立刻去安排人手,今日酉时对不?该来的一个也少不了!”

成都,青羊肆,善药居,酉时。

蔡丁山看了看长桌上的水漏,咳嗽了一声:“酉时已经到了,还没来的人我们就不等了,时间紧迫,开始说正事了!”

长桌旁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挺直了背脊,紧张的面容里满含着喜悦。

“今个儿来的都是自家人,老朽我就不绕圈子了!这家伙……”蔡丁山指了指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汉子:“下午冲到老朽城外的庄子里,说护良公子入蜀平乱了,就在几天前带着四百骑把锦州的道贼都杀了个稀里哗啦,就连一州祭酒的脑袋都砍下来了。一开始老朽还以为这家伙是在胡说八道,别人不知道老朽还不知道?护良公子今个儿才刚十七,而且与天子之妹刚刚联姻。这等贵重人物又怎么会离开长安来打道贼呢?更不要说就带了四百骑了!绵州那边信奉天师道有多少人大伙儿都清楚,道众少说也有两三万人,哪有那么容易平定的?所以我还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说到这里,蔡丁山稍微停顿了一下,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可老朽派人一打听,才知道是老朽无知,错怪了人。护良公子当真就领着四百骑入川,将一州道贼平定,正朝着成都而来。只能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贵种之所为,岂是我辈能够妄自揣度的?”

“不错!也只有护良公子这等贵种,才配得上我大唐的长公主!”

“其实大伙儿刚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估计也和蔡公一般,这等事就算是现在听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那是,以四百骑破一州之道贼,啧啧!除了护良公子,还有谁有这等气魄,这等本事?”

长桌旁的每一个人都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神色,也难怪他们如此,自从范长全从荣州起事以来,剑南诸州纷纷响应,成都派出的征讨军被击败之后,便龟缩在成都周围,美名其曰固守根本,以备万全。但是在座的都是成都的老土地了,都知道成都府本来就无险可守,而且当时的成都城很小,没有外郭,大部分居民实际上都在城墙之外,历史上奠定了后世成都基本格局的成都罗城要等到唐末名将高骈才建成。所以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楚,那个韦使君的万全之策其实是只守当时的成都城,而绝大部分成都百姓实际上那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而护良到来的消息无疑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诸位!”蔡丁山抬起右手:“王大将军与我等的渊源就不必说了,前些日子我听说护良公子和公主殿下联姻之事,就准备了一份礼物,准备送到长安去,聊表寸心!没想到礼物还没送出去,护良公子人便来了。这倒是省了老朽的事情了。等公子一到,我就派人送上门去,权当是接风之用!”

“礼物的事情倒是可以先缓一缓!”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道:“公子来蜀中毕竟是为了平贼的,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军器甲仗、粮秣牲畜、马匹壮丁,这才是最要紧的。公子可以一次凭四百骑击破道贼,但总不能次次让公子以寡敌众吧?咱们大伙儿应该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物出物,这才是正理!我何平泰这里先表个态,三日之内,敝号就送上水牛角两千对,牛筋三百斤,柘书三千段,鱼胶五百斤,青壮僮客千人,送到公子军前效用!”

“好,何兄这话说的是正理!”另一人应道:“那我就送马四百匹,骡驴千头,鹅羽两千斤,另外我家城外还有竹山数座,我会令家中奴仆尽快采伐,以为箭矢之用!”

“那我就拿出生铁五百石,布三千匹,僮客三百!”

“我家中有仆妇工匠千人,无论是打制兵器还是别的,都交由公子指派!”

“我出钱五百贯,米四千石,干草一万斤!”

长桌旁众人有钱出钱,有物出物,十分踊跃,除却他们与王文佐昔日的关系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们的产业遍布蜀中,如果道贼起事成功,他们就算能保住性命,家中的产业也会损失的七七八八,因此与其留在手里给道贼抢,还不如献给护良,只要能平定道贼,还怕送出去的不十倍百倍的回来?

“蔡公!”第一个表示要捐献军资的何平泰道:“当初大将军在蜀中,得了他好处的可不止我们!”

“你是说那些党项白马羌胡?”

“不错!”何平泰道:“凭心而论,咱们东西是有一些,钱粮也不少,但送出去的那些青壮僮仆搬运东西,挖土建墙还凑合,真的上阵厮杀是不行的。而那些羌胡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能打的很的。既然公子来了,为何我们不知会他们一声,若是能从他们那边拉个两三千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倒是!”蔡丁山点了点头:“诸葛文贩卖牲畜马匹和他们很熟,我立刻就修书一封,令人尽快送去,请他从羌胡各部中多拉些兵士来,哪怕花些钱财也无所谓!”

“不错!那些羌胡素重信义,当初他们蒙恩深重,只要告诉他们护良公子乃是王大将军的儿子,肯定有不少人愿意来!”

“是呀,以羌胡敌道贼,无论哪边死了人,咱们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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