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不知道,为什么,他倒下去的那一瞬,脑海中冒出的,居然是这么两句莫名其妙的诗,他看了陆由一眼,陆由还没有撑起身子,徒千墨提起脚,走了。
走到门口,他甩下的是另一句话,“和我逞强,没用!收拾好你不经打的身体,若是玩飞了我的《犀角》,我让你——”
徒千墨没有说完,因为,他没有说完,陆由,已经笑了。他笑得整个身子都打着颤,仿佛要将心肝脾肺肾都笑出来,而后,他大大地咳嗽,咳了好久,好久,咳到,倒在地上的人,再也没有力气抬头。
“陆由,陆由!”过了好久,陆由才听到有人叫他。
陆由抬起头,却看到是王悉臣,“他们都说徒总监把你关在这里边跳舞,大家也不敢进来,我、我——”
陆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徒总监走了?”
“嗯。”王悉臣点头。
这时候,小礼堂的门被推开了,“装什么死啊!出去!”
“什么装死!没看到陆由都成这样了吗?”王悉臣扶着陆由。
陆由拉住他摇摇头,刚才,徒千墨对自己那样的态度,恐怕,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只是,生活还是要继续,重新回去,还是跳舞,他跟着舞蹈老师的节奏做自己的事,也不打算做得多优秀,反正,体力是消耗殆尽了,唯一能撑下去的,也就是时间。
舞蹈老师看他那样子也不想多搭理他,只要他不出大错,也就放过了,只有在陆由跟不上节奏的时候才惯例性的惩罚,倒是也和别人一样。
晚上食堂打饭,陆由和王悉臣一起吃的,青笋片,土豆丝,还有硬得扎嗓子的完全吃不出肉来的淀粉壳子糖醋里脊,汤是免费的菠菜汤,大汤筒子里盛着,谁都可以吃。
“陆由,吃完了饭——”王悉臣道。
“没事,我洗洗碗,再把衣服洗了。”陆由道。
“我帮你铺床。”王悉臣小声说。
陆由没拒绝,他昨天关了一天禁闭,的确床铺还没整理呢。
“晚上还有一节台词课,时间紧得很。”王悉臣担心道。
“没事,我没什么东西。”陆由说了这一句话,又觉得,实在是太凄凉了些,因此还特地笑了笑。于是,两个人一起洗了饭盒,回到宿舍,陆由自己撑着爬上去铺床,原本,徒千墨是给这小弟子准备了厚垫子的,而且,床铺也是最好的位置。只是,如今失宠了,垫子就被同屋的人占了,床铺也就剩了一张最靠近门口的上铺,陆由用王悉臣拿来的报纸垫了一层床板,又铺了薄褥子,只是,床单却没铺,用的还是统一发的白色单。还好,卡狄的被单质量不错,否则,陆由也想得到,就凭他现在的落魄样子,若是床单破了,肯定还是他的。
“陆由,你床铺得薄,把原来的单子垫上吧。”王悉臣道。
陆由摇头,没说话。那条单子,是徒千墨所有弟子都有的,只是,如今的陆由,根本不知道,自己还配不配用这东西。
床铺被抢了位置,自然一排的柜子陆由也是最下面剩的那一个,陆由将衣服杂物放好锁住,大家都去上课,可是没人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