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用手轻轻帮他拭去,静静观察他的睡颜,看了没有两秒,段彦哲突然睁开眼睛,扇动睫毛,仔细看他。
“你到底怎么了?”江循低低说话,带着情|事过后自然的沙哑。
“没有。”段彦哲说着,一下气翻起来。
江循伸手在他额头上擦了一把:“你头上全是汗。”
段彦哲一滞,感到失态,又马上恢复如常,低头笑笑说,“怎么不睡觉?要什么?”
江循说:“喝水。”
段彦哲点点头,站起来到外面拿水杯。
没有热的,他在嘴里含了片刻,才哺给江循,直到江循喝了半杯,示意不要了,他终于伸出手在江循的头上抚摸了两下,又轻吻江循的脸颊:“睡吧。”
两周后,江循复学,段彦哲也开始上班。
他好久没来律所办公,才一坐下,胡月月就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段律师,我是胡月月,不……不好意思啊。”
段彦哲已经想不起她哪号人物,放下行程簿:“你谁?”
胡月月缩手缩脚地指了一下他的古梅盆栽,脸皱成一团,中气十足道:“实在对不起,段律师,是我的错!我一不小心就把你的盆栽给弄坏了,您看这个新盆您满意不?不满意我还可以去换。”
段彦哲一阵头疼,朝她摆摆手,哭笑不得:“叫我秘书来,至于你这个危险分子,平时离我办公室远一点,再有下次,我真办了你。”
胡月月连连点头,很快就跑得毫无踪影,段彦哲等了两分钟,没想到来的不是他的秘书,而是段星越。
“有事儿?”段彦哲不甚在意地等开机,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说我有没有事?”段星越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坐,长叹道,“今天丰骏发招标公告,我就打了个电话给老钱,问问咱们能不能快递份材料过去,你猜他怎么说?”
“叫你别白费功夫。”
段星越摇摇头:“他说上周,廖雪把王露开了,想当初我把王露弄进去,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他们高层还是有所耳闻,这下,周五的大会上再没有人敢替咱们丰骏出这个头,这叫做杀鸡儆猴。”
段彦哲放下杯子:“不奇怪,丰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都是廖家的,廖雪他爸要不行了,大家总还是会看点风向。”
段星越坐起来:“那大家都会看风向,你呢?”
段彦哲手一顿,眉头蹙起:“这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你怎么还车轱辘话说个没完,现在谈这个有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我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不要整天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你什么时候能放下身段——”
“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端过身段,况且她要我离婚,你让我说什么?”段彦哲的脸色终于完全黑下来,“我认识她也有十年,虽然她平时有点大小姐脾气,却依然也是我的朋友,我……”
他张着嘴,却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抬手一挥:“爸妈那边我会去说,你不用操心,就装作不知道。”